众人面面相觑,顾青峰问它:“莫非那柄神器定海神针就是你背后的那根通天铜棒?”
大蛇摇了摇头,它发出一声鄙夷的冷笑:“这铜棒是鬼国那群龌龊小人骗我窝身的地方,怎么可能是那柄定海神针。”
“真正的定海神针是一把屠龙刀,可以将相柳首级斩下的锋利神刀!”
也不知道高桥光是怎么想的,他不经脑子就问出了口:“那真正的定海神针现在在哪儿?”
杨百手直接就急了,上脚就要踹他,就连船越一夫也凶着一双眼瞪着高桥光,似乎高桥光说错了什么话。
就在大家都以为高桥光的话会激怒那条玄蛇的时候,玄蛇像是听到了什么搞笑的话,居然发出了人类才有的咯咯咯的笑声。
它眯着眼看向顾青峰一行人,然后道:“你们该不会以为我就是那条恶龙,以为简单的一句话就会让我动怒。”
玄蛇说:“若我是相柳,我何至于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一守就是千年。”
杨百手也小声附和道:“对喔,好像刚才还是它自己说的定海神针原来是一把屠龙刀,是几个神族后代专门用来斩下相柳首级的。”
他们不禁疑惑,吕轻侯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他问黑蛇:“那你是谁?”
黑蛇不语。
它似乎是想要故作神秘,抑或是考验一下这次来的人智商如何,玄蛇道:“你们可不如那个皇帝,他在听了一半的故事后,就立马认出了我是谁。”
杨百手小声嘀咕:“那刘彧本来就是个绝顶聪明之人,要不是他后来心心念念救自己的心上人,绝对会有一番惊天泣地的大作为,可惜了……”
“如何,还是猜不出来吗?”玄蛇又问了一声,好像如果他们猜不出来的话,它就要接着讲下半段的故事了。
这时,在一旁的四姑娘突然开口:“这有何难,你,不就是洛嘛。”
说这话时,四姑娘的语气轻飘飘的,好似这个答案早就酝酿在心,只是不屑于说出来罢了。
但玄蛇却大为惊讶,它紧紧盯着那道雪白身影,随即说道:“你身上的气场很是不同,你到底是人,还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变成了这幅样子。”四姑娘一双清冷的眸子落在玄蛇身上,慢慢打量。
玄蛇的目光依旧锁着四姑娘的身影,似乎在它眼里,四姑娘也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存在。
可是其他人却非常着急,杨百手问四姑娘:“那个洛不是人吗?他怎么会变成……嗯,黑蛇?”
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杨百手的视线又落在了黑蛇的身上,似乎根本想不通,治水官洛跟黑蛇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到底是谁?”顾青峰也看向黑蛇,拧着一双紧皱的眉头问道。
黑蛇似笑似哭得说道:“我是谁,我也想问问,现在的我,到底是谁,到底是治水官洛,还是一个蛇身人心的妖怪。”
黑蛇的语气无比凄凉,低低的呜咽跟桀桀的笑声混合在一起,诡异阴森的感觉慢慢爬上众人的后背,犹如毒蛇的信子在脊背摩擦……
听着那声声低嚎,杨百手不禁往后撤了一步,实在受不了那种诡异又说不出来的怪声。
顾青峰还算镇静,他问黑蛇:“那你是如何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然后,顾青峰大胆猜测:“莫非跟大禹有关?”
否则的话,为什么黑蛇会有如此滔天巨恨。
顾青峰一语中的,在听到大禹的名字以后,黑蛇盘在铜棒上的身子往上冲了一下,虽然没有离开铜棒,但那颗巨大的蛇头居高临下得俯瞰着顾青峰一行人,好似天生的君王。
“我是洛,曾经舜帝手下的治水官,更是大禹的救命恩人,说好这份恩永世不忘,结果大禹这个卑鄙小人……这就是他的报恩之法!”
黑蛇仰着头,口中发出一声咆哮,震得地动山摇,甚至还有碎石往下坠落。
顾青峰他们往后退了一步,躲避碎石,这时又听到了黑蛇回忆过往的话,原来当年杀掉相柳的人是洛。
那一场弑龙之战发生在暗洞之中,也是相柳的老巢,那场恶龙之战死了不少人,许多治水官以及神族后代都死在了那场跟相柳的决斗中。
但是相柳也受了不少的伤,最后在相柳几近力竭的时候,大禹抓住机会,将屠龙神刀拿给洛,让洛来捡这个便宜。
洛很感激大禹,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大禹却说:“这条命是你给我的,更何况,你比我更需要这王位!”
当时的洛之所以愿意当治水官,来整治这场洪荒大水,是因为他的母亲得了一场极为罕见的大病,一直靠舜帝给予的雪莲圣草才能维持生命。
舜帝还答应他,若是他治水得力,真的控制住了这场洪水,那么舜帝不仅会禅位于他,还会送给他一根来自上古神族留下来的仙灵草。
那根仙灵草是尧帝传给他的,相传仙灵草是炎帝尝百草之后,找到的一味神药,那味神药不仅可以解百毒,还有起死回生之灵效。
但是只有一根。
现在神族后代的神力渐渐消散,这根仙灵草是先祖汇聚神力加持,才能一直留到现在。
仙灵草有四瓣,尧帝用了其中一瓣,舜帝也用了一瓣,现在还剩两瓣,如果洛能得到那根仙灵草,一瓣就足以让他母亲保命长寿,这才是洛不惜生死也要来治水的原因。
他想成为王,是为了救自己的母亲。
洛信任大禹,才将这些事儿告诉了大禹,如今大禹愿意割爱,不跟自己争抢杀龙的功劳,洛自然是感激的。
他手刃屠龙神刀一步步得逼近相柳,相柳奄奄一息,在各族神力的最后压制下,它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洛看着那头巨龙,不禁感叹:“相柳,你既已成龙,差一步就可以得道升仙,却非要祸乱人间,当真是留你不得!”
下一刻,洛举起了屠龙神刀,手起刀落,相柳的头滚落在地,最后噗通一声跌进了滔滔洪水中。
大禹来到洛的身边,洛无限感伤:“也不知道它到成龙这一步,用了几千年,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世间万物都是如此,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
洛似乎想起了相柳最后闭上眼睛的那一幕,似乎是有话要说,最后也什么都没有说。
洛以为,只有积善成德可以得道的蛟蛇才能化龙,这相柳既然已经成龙了,为何要扰乱世间。
只是到死,相柳都没有说一句辩解的话。
好似它天生就是一条恶龙,天生就要为祸人世,搞得百姓受灾,民不聊生。
大禹说:“既然这条恶龙已经被我们斩杀了,我们就回去吧。”
那么多的治水官就只有大禹跟洛活了下来,可是洛已经受了重伤,他只能被大禹搀扶着离开。
洛不停得跟大禹说着感谢的话:“等出去了以后,我一定要跟舜帝好好说说,让他也封你为部落副首领。”
大禹冠冕堂皇:“不用。”
洛笑着说道:“这一趟你也出了不少力,虽说龙头是我斩的,但也是有你让我,所以出去以后,若是你要当王,我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只是那根仙灵草……”
大禹让洛别再继续说了,眼下是要赶紧离开那个龙洞,免得相柳要是没死透的话,就麻烦了。
洛一路被大禹搀扶着离开了那处暗洞,在准备攀梯上去的时候,由于竖梯只能一人通过,所以大禹让洛先上。
“你先上,我在后面护着你!”大禹关切得说道。
洛感激得看了大禹一眼,觉得自己当初真是没白救他,不禁重重点头。
然而就在洛双手扶着竖梯,准备上攀的时候,突然一柄长刀贯穿了洛的身体,洛回头,看到的就是大禹一脸阴险的表情。
“你觉得,我会让给你吗?”大禹看着洛,一脸讥讽,然后抓着洛的肩膀,向更深处捅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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