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夫人吓得腿软,差一点就瘫倒在地,幸好史大年眼疾手快,拖着她往后退。
钟夫人半个身子都挂在史大年的身上,她哆哆嗦嗦的问道:“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个问题史大年也回答不了她,只能一个劲儿得安慰她别怕别怕。
那个怪物的脑袋是一团粉红色的软肉,脑袋两端各顶着一根短粗的须,位置有点像动物的耳朵,但形状却完全不像。
两条根须向外突出,好似接收外界信号一般,脸上也有两根须,但更短更粗,像是两小截婴儿的胖指头,不仅不恐怖,反而还有种憨憨的萌态。
脸部最中间的位置是类似鼻孔的东西,但又不像。
钟夫人把头埋在史大年怀里,压根不敢仔细去看,只能通过史大年的嘴大概了解那个怪物长得什么样子?
顾青峰他们也都被这个庞然大物吓了一跳,但是他们很快就冷静下来,身后即是太乙救苦天尊,他们已经退无可退。
船越一夫惊呼:“你们刚才不是说没问题吗?不是说有太乙救苦天尊在,这一关必然不会有什么机关……”
刚才顾青峰信誓旦旦,说太乙救苦天尊救苦救难,根本不会做什么伤人害人之事,那如今这血池里面窜出来的怪物该如何解释。
杨百手不悦得瞪了船越一夫一眼,心想这些日本人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每次遇到危险都不是想着如何解决问题,第一反应永远都是推卸责任。
“呵。”杨百手发出一声冷笑,船越一夫顾不上他,而是用手肘推了推高桥光,希望高桥光能站出来说句话。
高桥光闷声不吭这么久也就够了,毕竟他那条湿透了的裤子已经换了,难不成要一直让船越一夫来说这些不应当讲的话。
偏偏高桥光还是一副撞死的样子,船越一夫怒火中烧,一把将高桥光推了出去,高桥光看着那巨大无比的粉色头颅,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
他连说了两个这字,就吓得缩到了队伍后面。
顾青峰他们也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巨大怪物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但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站了出去。
一行四个人各执自己的武器站在一边,提防着那个东西的突然进攻,只是那个怪物大是大,但反应却很是迟钝。
它从血池里面站起来后先是甩了甩自己身上的血水,然后才懵懵得看向众人。
顾青峰严阵以待,一手紧紧得抓住了鬼哭小斧,随即说道:“这应该就是四兽之一的鬼车神君!”
刚才他还奇怪,为什么钥匙出现在了无常道人的白骨身上,却没有看见九幽四兽的其中之一。
如今看来,这眼前的东西就是了,只不过之前它一直藏在血池里面没有露面。
众人恍然大悟,这时杨百手突然嘀咕了一句:“青峰,我怎么觉得这东西有点像鼻涕虫啊?”
杨百手不说还好,一说大家都想起来了,眼前的这个东西就是一个特大号的鼻涕虫,只不过它因为常年泡在血池里面,身体不可避免得染色了,带着点粉……
“不对,之前我们来到十天子山,从里面爬出来的那群小鼻涕虫好像就是血红的颜色!”
杨百手肯定得说道,他越想越觉得之前出去的那些小鼻涕虫可能就是这只大鼻涕虫的崽子。
吕轻侯皱了皱眉毛,他疑惑得问道:“可是鬼车神君不是鸟吗?”
他记得之前好像是史大年说的,史大年说鬼车一词跟地狱相吻合,传说鬼车是一种鸟,是地狱的守护者,因为在深夜行走时发出诡异的车轮声,得名鬼车。
吕轻侯看向史大年,史大年朝他解释:“传说未必是真,我个人觉得顾先生说的有理,这鼻涕虫才是真正的鬼车,否则怎么解释那把黑铁钥匙出现在这关。”
顾青峰打量着那只巨大无比的鼻涕虫,那只鼻涕虫神态憨憨的,看着顾青峰一群人摇头晃脑,却迟迟不攻击他们。
抛去这只鼻涕虫巨大的身形,单看那张脸,本来就有点憨态,如今看了它那傻呆呆的动作,更觉得呆萌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它的外表欺骗了,顾青峰居然觉得它就算真的是传说中的鬼车神君,攻击性也不会太强。
“蛞蝓。”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四姑娘突然站了出来。
顾青峰他们一开始没有听清,还多问了一句:“什么?”
四姑娘冷冰冰得说了四个字:“它是蛞蝓。”
那只巨大的鼻涕虫好像能听懂人话似的,在听到四姑娘的话以后,突然就动了,它的脑袋本来是顶着墓顶的,现在它把头低了下来,但是整个身子却在往外挪……
霎时间,那条类似鼻涕虫的大蛞蝓整个身子都离开了血湖。
原先顾青峰还以为它行动迟缓,哪里料到它一瞬间就出了血湖,但没过一会它就又调整了个特别舒服的姿势给趴下了。
但是那一瞬间,大家看得很清楚,那只大蛞蝓居然有一辆卡车那么大,一滴滴的血水从它的身上低落,单是看着就觉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船越一夫露出惊恐的表情,甚至怀疑自己的性命今日就要断送在这里。
但是让人奇怪的是,那只大蛞蝓并没有攻击他们,反而还懒懒得抖了抖脑袋上的两条根须,就跟人好久不动突然伸了个懒腰一样。
杨百手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同时嘴里也不受控制得念了出来:“它该不会就是无耳庄称为十天子的那个东西吧。”
船越一夫也插了一句嘴:“对了,还记得吗,我们在青铜柱子那里发现的那本笔记。”
那本笔记是404联合勘探队里面一个叫水野遥的昆虫学家留下来的,他跟两个同伴分道来找没有耳朵的人,成功找到了无耳庄,并且参加了拜天子节。
但是身为昆虫学家的水野遥有种天生的敏锐直觉,他觉得所谓的十天子绝不会是什么鬼怪,而是一种软体动物,甚至可能是蛞蝓科动物,这种动物因为触角灵敏,因此可以提前预测刮风下雨,自然变化,这才导致无耳庄的百姓觉得十天子过分灵验。
“可我们之前不是见到那群小的鼻涕虫从十天子山里出去了吗?”杨百手很疑惑,之前他们是亲眼看到那群鬼东西从山里出去了,他们在趁机溜进的十天子山,怎么就变成了这只大的鼻涕虫也是十天子。
那群小的鼻涕虫明显就是出山吃贡品的,无耳庄的村民将进山的人绑过来,拴在铜柱地狱上献祭。
“难不成那群小鼻涕虫是这只大蛞蝓的小弟?”吕轻侯大胆猜想。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回答吕轻侯的是一个孩童稚嫩的声音:“都是我啦,大的小的都是我。”
那嗓音清脆好听,就像小铃铛被清风拂过发出的阵阵响声,说不出的悦耳。
吕轻侯的称赞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吓得浑身一震,他们队伍里哪来的小孩子,再说了,这句话说得也颇为怪异。
他惊吓得看向顾青峰,却见顾青峰望向了那只蛞蝓的方向,不光是顾青峰,其它人看的也都是那只粉色的大鼻涕虫。
很显然,声音就来自于那只大蛞蝓。
可那只蛞蝓都没有嘴巴,它是怎么说话的,还有,它能听懂人话?
蛞蝓趴在离众人不远的地方,说是趴着,其实用漂浮来形容更合适,因为这层地狱基本都是血湖水,所以蛞蝓几乎就是趴伏在血湖水面上的。
顾青峰也觉得难以置信,可声音确实是从那只蛞蝓身上传出来的,紧接着它又说了一句话:“你们怕我?”
声音还是刚才小孩子那种稚嫩的嗓音。
吕轻侯简直震惊到了极点,顾青峰却突然明白了,当即道:“是腹语!”
那只蛞蝓没有长嘴巴,它的声音是从腹中发出来的,虽然难以置信,但确实是真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那只蛞蝓根本就没有攻击性,它到现在除了伸了个懒腰以外,都没有任何一个伤人的行为。
顾青峰还想说什么,杨百手一把拉住了他,随即朝那只大蛞蝓问道:“你是好的,还是坏的?”
这个问题其实算是有点冒犯了,就跟面对一个刚死的怨鬼问他是怎么死的一样,但杨百手其实是有赌的成分,他赌这只大蛞蝓没有那么穷凶极恶。
果不其然,蛞蝓不仅没有攻击杨百手,反而还老老实实得漂浮在血湖水面,它从腹中发出小孩子口音的腹语,然后道:“自我入山,千年一来一直保护一方水土,教百姓趋吉避凶,风调雨顺。”
这么说来,眼前的这只大蛞蝓就是无耳庄村民所以为的十天子。
但随即大蛞蝓又将那个问题抛回给了杨百手:“你说我,是好是坏?”
杨百手还没有说话,这时钟夫人抢先冲了一句:“你是好的,那你为什么要吃人?你说你就是那些小鼻涕虫,那铜柱地狱上面绑着的人是不是都是被你吃掉的?”
原先还惧怕不已的钟夫人,从史大年怀里抬起了头,瞪起一只青色眼睛死盯着大蛞蝓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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