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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别瞎说!”祈热瞪一眼李妲姣,再看向陆时迦,又强调一遍,“不是。”
陆时迦暂时相信,在她旁边坐下来。
他开了三瓶百事,分出去,祈热却没心思喝,最后还是落到陆时迦肚子里。
出去时,两人是一起走的,陆时迦忍不住问她:“祈老师,你怎么了?”
祈热摇了摇头。
她最近都睡得不太好,一种怅然感笼在身上长久地消散不去。
晚上会翻出以前的一些东西来看,然后将一部分整理好,准备在那一天带去,烧于墓碑前。
那天一早,祈热就起床收拾好出门。她仍旧坐那一班车,看见同样的树木沿着盘山公路茂密生长。
她有时候会想,喻星淮选择了一个很好的季节离开。漫山遍野皆是生机,天气不会太热,也不会冷,刚刚好。
去年有人比她早来,今年,她是第一个。
她按往常烧香焚纸。一定是今年的香过于熏眼,置于远处,也熏得她眼泪直流。
她从袋子里翻出他曾经放在她这里,却未来得及拿走的东西,各科笔记本,体育杂志,他们往来的书信。
身上这条裙子似乎也还似十年前,绿色有鲜活力。喻星淮说过,她穿绿色好看,她便一直穿来见他。可能今日过后,她再不会拿出来穿。
十年或许是一个契机,说“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祈热决定放弃留存的这些东西,以后只记在心上。
十年太长,也太短,似乎只是转眼间,快到祈热认为,除去蓄长了头发,麻涯好像没有多大的变化。
麻涯比往常来得早了一些,她信今天会碰到她去年就想见一见的人。
她按住祈热要焚烧那些物件的手,等祈热站起来,笑着朝她说:“你好像没有变。”
祈热脸上还有泪,她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去。
麻涯看着淡定自持,与祈热印象里无异,若是衣服上有口袋,她甚至觉得,下一刻她就能拿出那根英雄616,在物理试卷上打满红叉。
可是终究还是变了。
她失去了那份凌厉,或者说隐去了。祈热只从她身上看出一种平和。一种经历了深刻的悲痛后,与自己,与失去星星后黑暗的世界和解的平和。
“去年我特意来早了些,想着说不定能见到你,后来又挺忐忑的,不知道见到你要说些什么,还是早早就走了。”
麻涯以前不苟言笑,现在脸上却时不时带着笑容。
祈热看着她的笑,莫名哭得更凶了。
麻涯往前一步,声音十分温和,“可以抱抱你么,孩子?”
祈热还未开口,面前的人就已经将她轻轻地抱住。
“我们都走过来了,”麻涯轻抚她的背,“也要继续走下去。”
她说完便退了回去,看祈热脸上还有眼泪,开起了玩笑,“再哭,星星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祈热赶紧将眼泪擦干。
墓碑前又燃起一炉香,麻涯将花束放在一旁,再看向祈热那一袋东西,“这些东西,可以不烧么?”
祈热看出麻涯的用意,因为哭过,声音有些嘶哑,“您要是想留,您就留下吧。”
麻涯点着头将袋子提起来。
她没有多余的东西,如往常一样,上香,摆花,已经足够。
两人沿着羊肠小道往山下去。
祈热有一肚子的问题却不知从而问起,麻涯的近况,不当老师之后做些什么,以及喻寰的公司……
沉默间,麻涯先开了口,“以后啊,别往家里寄东西了。”
祈热一愣,只见麻涯朝着她笑,“非典时候你寄的那箱口罩,我们用了好长时间才用完,以为是星星他爸朋友寄的,但是看信上的祝语,又不像。一开始没往你那里猜,之前教你物理,也不太记得你的字,后来看到你们以前写的信,才发现字迹是一样的。”
03年是口罩,04、05年是一些吃的,06年是祈热从法国带回来的包和领带,07年是丝巾和剃须刀……
祈热连续寄了十年,她知道他们肯定什么都不缺,却还是想送一些什么。以前喻星淮喜欢给家里买东西,缺了什么他总能第一时间注意到。她买的时候,便是从喻星淮的角度出发,去选一些生活用品。
“我也注意到了地址,有两年不一样,是因为搬家?”
祈热摇头,那两年她在法国,让李妲姣帮她扫墓,也是让她帮忙寄的东西。
“我记得以前星星就说,你特别想去法国,说你们在攒钱,当时我听着就觉得,年轻人确实天真烂漫,也有冲劲。”
“以前他爸爸就说,你开朗活泼,有时候看着咋咋呼呼,实则是个心热的孩子。我一开始不赞同星星早恋,他们爷俩时不时就给我灌迷魂汤,我也没喝进去,后来我自己想明白了,星星以前没那么活泼的,偶尔还会绷着一张脸,跟你在一起后,笑容都多了。教师节的时候收到你的胸针,他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