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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热还在梦中。
梦里回到2001年炎热的夏天,院门外,梁碧梧跟李妲姣一前一后喊她。
“祈热!”
“热热——”
身旁是勤恳工作的电风扇,祈热放下笔,起身到了窗边,要伸手推窗,有双手从窗外探进来,将她手腕一拉,随后用力地晃。
“热热!电话!”室友将她摇醒,见她有睁眼的迹象方松了手。
祈热单手揉着眼睛,窸窸窣窣中摸到手机,滑盖接通,贴到耳边。
“热热,是爸爸,还睡着呢?”听她迷迷糊糊应一声,祈畔语速慢下来,“爸爸现在送两个弟弟过来上课,这会儿在你校门口,妈妈给你做了饼干,你是……还继续睡?”
两个初中生开始住校,周末回木樨门,周一一早又被其中一个爸爸送过来上学。
祈热没睡醒,鼻音浓重,“老祈,出不去……我的意志不允许,您让祈凉下午下课了给我送过来,我在食堂等他。”
祈畔顿了顿,不拖拉,问清信息,“几点钟?哪个食堂?”
祈热随即动了动脑袋,交代明白,“六点,离宿舍4号楼最近的食堂。”
说完挂断,继续睡回笼觉。
祈热宿舍住四个人,只有她一个念法语,另外几个是俄语系的学生,一大早便有课,跟她招呼一声,便关门上课去了。
睡不过二十来分钟,祈热突然惊醒坐起身,眯瞪着眼爬下床,快速洗漱后往书桌前一坐,打起精神开始翻书。
她读的方向是语言学与教学法,入学半月,就已经对自己导师有了阴影,只要是他的课,她必被点名,她起来回答问题,他也必定挑出几条错来。
下午的课便是她导师花自酌教的那门《法语语言文学专题研究》,她摊开资料书,来回看几遍新内容,自己设置几个问题,再一一总结出答案。
一个班的研究生人数不过二十,祈热照常往最后排摸,走到一半,过道里伸出一只手将她拦住,“坐这儿吧,有几个问题想跟你讨论。”
祈热扬眉,停住脚步往桌旁一靠,等徐云柯往里挪进一个位置,她才抱着书坐下。
可能是因为两位弟子坐在一块儿,花自酌只喊了徐云柯回答问题,祈热难得逃过一劫,心觉以后上课都得跟徐云柯坐一块儿才对。
两节课上完,她收拾了东西要去食堂,旁边徐云柯出声问:“去哪儿吃?”
祈热背了包往外,“跟人约了食堂。”
徐云柯见她小跑着消失,兀自笑着摇了摇头。
祈热中午用面包垫的肚子,这会儿饿了,脚步加快,到食堂口,瞅见个眼熟的人站树下,跑过去往他脑袋上拍,“祈凉呢?”
陆时迦手里提日式风吕敷包着的饼干盒,耳朵里还塞着耳机,他摸了摸被拍过的地方,回:“他打球。”
祈热直接扯了他耳机,拉着耳机线一提,机身从他裤兜跑了出来,钓鱼般被钩到了她手里,随意问一句:“你还打么?”
陆时迦见她将一只耳机塞到耳朵里,点点头,“打。”
祈热听着耳机里的音乐,问:“吃饭没?”
陆时迦刚要点头,被她抢了先,她问:“这谁的歌?”
他将话咽回去,换一句新鲜的:“刚才那首是amy/>
“好熟,是英国唱爵士那个?”祈热切到下一首,转身往台阶上迈,手一招,示意陆时迦跟上。
陆时迦应一声,跟到她身后,“我吃过饭了。”
祈热回头时摘下耳机,连着耳机线往机身上缠,“ipod借我听几天……吃过了,那就看着我吃。”
陆时迦知道坚持没用,闷头跟了上去。
后头有穿运动服的学生大步往前挤,祈热捏紧陆时迦胳膊,将他往自己身侧拉,“你天天戴着耳机听歌,有好好念书没?”
陆时迦挠挠头,张张嘴又没出声。
“不喜欢上学?”祈热眉眼间透着八卦。
她松了手,他便站直,跟上她脚步,“也不是……”
他心底里认为,有很多比读书更有趣的事情,上星期在家,柳佩君见他弹钢琴,催他写作业,他试着把想法说出来,柳佩君当然要说:“你是学生,先把书念好,以后有的是时间做喜欢的事情。”
被教育了一顿,他也就不愿意再重复。
“也不是?”祈热重复一句,“那肯定也没有多喜欢,但是不念书不行,你要是天天在家看书听音乐,去哪里看那么多美女?”
陆时迦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她总提,好像看“美女”这件事是他的毕生任务。
“诶?”她突然想起来,“小桃子喜欢你,你喜不喜欢人家?”
陆时迦又一次噎住。
祈热笑得颇得意,“上回她偏要坐祈凉的车,是不好意思坐你的吧?”
陆时迦平淡地陈述事实:“她平时也坐祈凉的车。”
祈热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