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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的8月,雅典奥运会上,中国田径队运动员刘翔打破奥运纪录,夺得男子110米栏决赛金牌,成为第一个获得奥运田径短跑项目世界冠军的黄种人。
祈畔在视频里描述刘翔如何领先,如何以绝对的优势抵达终点,言辞激动,祈热听了也跟着心潮澎湃起来。
网络的两端是七个小时的时差,巴黎正当午,另一边的梅城已夜幕降临。
晚些时候,她收到陆时樾发来的照片,照片里是他刚考取的驾驶执照,附一句留言:还在研究怎么申请国际驾照。
陆时樾发消息比往常更加频繁,祈热开玩笑说:“你怕我回去跟社会脱节呢?”
新闻、音乐、新冒出的店、身边的新奇事,什么都讲,让祈热生出一种“大事小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错觉。
陆时樾还讲,“两个小不点最近在玩游戏,废寝忘食。”
流星蝴蝶剑,根据古龙同名武侠小说改编而成的网络游戏,祈热听来觉得没什么意思,但听到古龙,知道这是小矮子喜欢的。
鹿小诗也联系她,告诉她自己已经拿到了兰城大学的通知书,又开玩笑说,以后说不定也要来巴黎,当她师妹。不等她回,噼里啪啦连续发了几条链接过来。
祈热得空后一一点进去,手机版的百度贴吧首页,《栀子花开》和《七里香》的音乐视频,她都粗粗看一遍。
而她自己的近况,多半都是说给李妲姣听。
法国人似乎一年都在放假,她算是打一份暑期工,公司其实没什么人,员工们轮流休着大假期,她对接的人也总在变,一个个打扮时髦,随便穿一件衬衫就显得风情万种。周末的时候偶尔去教授家玩,教授金发碧眼的妻子总要送她一些东西,一个包,一份司康饼,一条头巾。
这些都是温和的部分,气急败坏的时候也多。
多发生在外,她一个亚洲女孩形单影只,在餐厅吃饭,总有一些人上来搭讪,聊两句,便要筛下几句对中国人的刻板印象。亚洲男人短-小,中国是共-产主-义国家,中国人没有人权,中国人都是独生子女,生完一胎就结扎,亚洲女孩只喜欢欧洲人,这类莫名其妙的观点比比皆是。祈热每回听完都要炸,倒庆幸以前没忘学一些脏词,根据轻重程度,言辞犀利地对着对方一张脸甩过去。
她在电话里讲,李妲姣便在另一边跟着骂。
开学前她搬了一次家,简便的一个行李箱拖上拖下,搬家就算完成。直到开学,进入学习状态,她才觉过去的两个月宛若一场梦,轻松得不真实,而晦涩难懂的课程与书籍一一压下来,她一时适应不了,只能没日没夜地拼命学习追赶。她是系里唯一一个交换生,身边都是欧洲面孔,无端地让她多了一份压迫感。这以后,手机上收到的短信,她也只能匆匆一瞥,经常没有回复的时间。
隔着十多个小时飞机的国内,陆时樾每日出现的场所得到了固定,有时候不渴,也要走出校外去大卡司买一杯奶茶,折身时看一眼校门口的镀金招牌,往下几米的地方,祈热曾经站那儿笑得露出几颗白牙。
陆时樾的耳机里又多出一首循环的歌。梁静茹的声音听来让人安心,三分半钟的歌曲,每听一遍,他就要想起宁夏的夜晚,繁星点点,以及那个当时离他最近现在却在世界另一处的女孩。
他打很多次越洋电话,预充足够的话费,却总没有地方用,忙音成了常事,qq上聊天,说不了几句,她便说要去上课,抑或是赶deadline。
学用facebook,跟她提起,她反而不知道;问她去没去卢浮宫,她叹着气,说每天泡咖啡馆啃书,根本没时间走更远。
通电话时是国内的国庆,陆时樾听见她那边在放一首英文歌,他拿出纸笔记下听见的那一句“eupeptemberends”,听她发几句牢骚,她话没说完,又急匆匆挂断电话。
十月份开始,“法国文化年”在国内正式拉开帷幕,各种法国设计展、绘画展同期展开,祈热只能在网上浏览新闻,花自酌简单跟她讲几句国内盛况,末了总要提醒她学习不能松懈。
她脑袋里同时紧绷着几根弦,万圣节两周的假期也全花在学习上,祈畔让她圣诞节假期回家,她翻着日历,看上面写得密密麻麻的日程,一口拒绝。
实在忙,以至于都没有时间想家,祈凉的生日也是家里打电话过来,她才记起。
假期结束后是纷至沓来的考试,她做事算很有条理,遇事镇定,这回考试却手忙脚乱,考完的那一刻她觉得非常糟糕,回去的街道上洋溢着圣诞节的气息,她到住处却连煮一碗面的力气也没有。
她从不知道,学习会这样累。
干巴巴坐着又觉无措,便起身打开电脑,开始一条条回看近段时间没仔细看或漏看的消息。
鹿小诗一个多月前告诉她,她在学校频繁见到陆时樾,有一回一起在食堂吃饭,说梁碧梧也在,还有陆时樾的几个室友。
李妲姣的消息都在骂人,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