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牛正刚知道没办法隐瞒杨子莹，缓缓地告诉她，“为了给你报仇，你妈采取了最极端的方式，她把那该死的男人一刀一刀割死了。”

什么？杨子莹“嚯”地一声站起来，焦躁地搓着手，有点难以置信。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纵火？”

“为了掩盖秘密。”牛正刚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她的事，不能让外界的人发现。你是她的女儿，做这事是为了你，我才把真相告诉你。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过日子，好好活着，你妈在天之灵才会得到安息。”

杨子莹慢慢地在一旁坐下，脸上的泪已经干了，不过痕迹看着很明显，人也憔悴了不少。

牛正刚也不敢过多地劝，不知道她现在对自己是个什么心态，说多了怕她烦。

“我虽然另外成了家，我妻子是个很和善的人，包括她的女儿们都是心地善良的人。当年我下放到了那儿，要不是思含救我，也许你今天也看不到我了。

往后有事就去家里找我，愿意回家来住也可以，楼上有一间房是为你留着的。子莹！别太难过了，该走的人已经走了，伤心也没用。”

说完牛正刚站了起来，打算回去了。走到门口，想起来又叮嘱了几句。

“那老女人要再来找你麻烦就去找你们局长，找不了就回家去，一个人别跟人正面刚，伤着自己总归不划算。”

看她要走，杨子莹也站了起来，就在牛正刚拉开门的那一瞬间，她说了一句话。

“那回打你的人不是我安排的，是杨怀安安排的，目的就是不让你来找我。”

后背一僵，牛正刚回过头来，欣慰地笑了：“我知道了，子莹！我是你爸爸，我回来了，为什么你不把你的事告诉我？怕我不是那老流氓的对手？”

没有否认，杨子莹微微点头，苦笑：“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我好不容易看见你平平安安的，不想你再被他针对。我知道自己错了，从他那天晚上摸进我的房间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跟着妈去杨家，我该带着爷爷奶奶去找你，跟你一起下乡，逃的远远的。”

闻言，牛正刚把门又重新关上，坐回了凳子，红着眼眶，安慰杨子莹：“都过去了，别想了。你越是这样想，心里会越难过。你妈妈拼尽全力帮你铲除了隐患，就是希望你开开心心地活着。”

低着头，杨子莹的眼泪又开始流，不停地流：“我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得到了什么，就得付出比这还要多的代价。刚开始那几年我是过的风光无限，可是后来就成了噩梦了。这都是我自找的，我不怨谁，我就是恨自己，很恨。

当初一开始我把这事告诉给妈，也许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么惨烈的地步。至少她会看在我和弟弟还没成年的份上，好好保住自己的命。”

牛正刚摇头，否定了杨子莹的话：“未必，你妈从来都是个任性的人，她想要做什么，哪怕付出最惨的代价也要去做。你别自责了，她的路是她自己选择的，跟你没多大关系。也许你的事只是个导火索，她也许早就想弄死那老流氓了。”

想了想，杨子莹没吭声，不知道牛正刚分析的对不对，可她还是自责，深深地自责。她妈就是为了她才宰了杨怀安的，亏她那些年还那样对她。

从来不给她好脸色，有时候还骂她，骂的很难听。

结果呢？一听说了她的事，马上就开始实施了报复，最后还放火把自己给烧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那么傻？白白地搭上自己的命。

牛正刚一直等杨子莹情绪平复了下来，才站起来回家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杨子莹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觉得爸爸应该是爱她的，只是他再婚了。那个家也不属于她，只有这里才是她最后的家了。

再说那来纠缠杨子莹的男方妈回去后，被她那一直闷不吭声话不多的儿子陶丰盛给骂了一顿。男方妈也就是陶丰盛的妈简直觉得自己见了鬼了。

她自己养的儿子自己知道是什么性子，从来都是沉默寡言，不爱说话的人。从小到大，不管是读书还是吃饭穿衣，全都像个傀儡一样听她安排。

今天倒好，听说她带着大姨小姨去了国资局，回来劈头盖脸将她一顿训，都把她给训懵逼了。

陶丰盛的妈难得地没有发脾气，看着面前矮挫挫只有一米六五，黑瘦黑瘦的儿子：“丰盛！你吃枪药了，我就去了趟国资局找杨子莹，你那么凶做什么？”

瞧着自己的老妈，陶丰盛脸上毫无表情：“我这就叫凶了？这些年你是怎么凶我的自己心里没点数？为了让你开心，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不允许的我一样都不会去做。结果呢？我的女朋友被你给赶走了。

赶走就赶走，我也不说什么了，可你为什么还要厚着脸皮去追回来？人家不理你就骂上门去，你不要脸没关系，给我留点行吗？妈！这么多年，我真的是受够你了。

从今天起，我去单位住宿舍，到了开工资的日子我会交三分之一的伙食费给你的，其余的我要自己攒着。我的终身大事你也别管了，交给你管我这辈子都别想娶到老婆。”

儿子这话简直超越了陶丰盛妈的认知，感觉她从来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今天第一天才认识。

“你说什么？你要搬去宿舍住？住了就别再回来。”陶丰盛的妈跳着脚骂，“我不就去了趟国资局找那小妖精吗？你做什么发这么大的火？那天我说退婚了你不也没吭气。你要是不想退婚你可以说呀，为什么当初不说？”

陶丰盛瞧着无理取闹的妈，实在是无语：“我要说什么？你都跟人说了要退婚了，人家也同意了，还说什么？说了就能改变你的主意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过去找她，不就是看上人亲爸的能力了吗？你也不想想，她亲爸是天文学家，做学问的，跟咱们家有啥关系？给你个科学家的名额，你有那本事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