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正刚是位什么样的父亲，她心里很清楚。小时候，他老是把自己驼在肩膀上满院子跑，也老是给她梳各种好看的小辫子。
休息不上班的日子还经常带着她和弟弟去逛百货商场，给他们买东西，也给程燕买，给爷爷奶奶买，唯独不给他自己买。
很多很多这样的小事她都记得，记忆犹新。
唯一让她心虚的是不该跟着程燕来杨家，该听爷爷奶奶的话，留在牛家。哪怕杨怀安要对自己怎么样，也还有爷爷奶奶护着。
再不济可以申请带着爷爷奶奶和弟弟一起下乡去找爸爸。
也不至于把自己的一生都搭上，可世上没有后悔的药。
事实已经造成，她连退路都没了。
除非杨怀安死。
可他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人弄死的吗？这么些年他得罪的人也不少，想他死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死了吗？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古话都说绝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目前来看，他是不可能会死的。
闭上眼睛，让眼泪无声地流，杨子莹没多大会儿就睡着了。
杨怀安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看见沙发上睡着的杨子莹，眼底闪过一丝色眯眯的笑容，抱起她，迫不及待地要回她的房间。
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拉关系找后路，一定是冷落了她，在沙发上等着他回来呢。
卧室里的程燕看见了杨怀安脸上那猥琐的笑，手指紧握，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打开门走了出来。
跟往日一般用最甜腻的声音喊：“怀安！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
听着自己喉咙里发出的那嗲的要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声音，程燕觉得很讽刺。以前她千方百计，耍尽手腕勾引杨怀安。
如今却觉得是个笑话，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没用，杨怀安就是个魔，色魔。
只要他想，没有他不敢。
瞧着今天的程燕媚眼如丝，笑的灿烂无比，杨怀安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我先把子莹送回房去，一会儿就回来陪你。”
老的今天也不错，很久没碰了，新鲜感又回来了。
小的先放一放，被老的抓住了总的收敛收敛。
“哎呀！子莹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抱着她像什么话，叫醒她，让她自己走。”程燕实在是讨厌杨怀安的魔爪碰她女儿，走过去把杨子莹叫醒，让她自己回房，拉住了依依不舍的杨怀安，“哎呀！宠女儿不是这么宠的，被人看见了不好，我在顾全你的脸面，你那是什么表情。”
程燕忍住心里的恶心，做出了一副娇俏撒娇，嬉笑怒骂的样子，今天已经来不及准备什么了，但不能再让这恶魔去碰她的女儿，拼劲全力也要缠住他。
缠住杨怀安的代价就是整晚没办法安心休息，三百六十招都试遍才罢休。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三个人坐在饭桌上，杨怀安抬眼打量了一下杨子莹。
“牛正刚把房子给你了吗？”
杨子莹微微摇头：“没给，他不给，说我不是他女儿。他乡下的老婆来了，带来了五个女儿，也不稀罕我了。”
“啪！”程燕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气的胸脯起伏不定，“牛正刚还真的是蠢，乡下女人的女儿能跟你比吗？今天妈陪你一起去，一定要把他的房子要过来。天文台的家属房可全都是独门独院的小楼，不能白白便宜了那女人。”
杨子莹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弄不明白她这个妈在演什么鬼戏。昨天不都说好了她今天一起去的吗？为什么还要在杨怀安面前演一场？
期望得到他的认同和赞扬？
低着头吃饭的杨子莹瞧着很是乖巧，一副大家闺秀般的娴静优雅。
看的杨怀安心里麻麻痒的很，要不是碍于程燕在场，恨不得将她抱回房间去狠狠欺负。
“子莹！牛正刚手里的房子必须拿到，以后在你婆家也长脸。”杨怀安吃完了，放下手里的碗，站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杨子莹，“不管犯了什么错，他们都会原谅你的。”
不管犯了什么错，他们都会原谅我？杨子莹心中冷笑，杨怀安这是在明晃晃地威胁自己。要是房子弄不到手，以后他就没办法跟自己暗度陈仓了吧！
毕竟国资局家属院可是栋筒子楼，人多眼杂，哪里有天文台的家属院清幽。老流氓的心思当谁不知道？
可知道归知道，厌恶归厌恶，该有的表演还得继续下去。
“嗯！我知道了。”杨子莹低着头，抿着唇，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今天我带一大帮人去，把他家里的乡下女人和那五个女儿都赶出去。”
程燕跟着赞同：“没错，那房子必须是你的。”
看她们母女那么上道，杨怀安嘴角含笑，出了家门。
牛正刚这边大家也准备好了要出去，既然决定了正月十六要跟刘春香结婚，就该给她买几身好看的衣服。
家里的四个孩子都考上了大学，也得买些衣服呀，棉被呀什么的的带到学校去。其他的生活用品也得买好，去了才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特别是三丫四丫，都还是个孩子，得好好准备妥当。从来没离开过家，出门在外，要少了什么都找不着地方买。
特意请了二十天的假来办这些事，结了婚，待到正月二十六，他就得回去上班了。
往日家里冷冷清清的，今天早起一起来就热闹了，刘春香和牛正刚还没结婚，就分开住在楼下的客房里。
婚房也没布置好，牛正刚要等刘春香来了一起布置。
王思含瞧着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有商有量，觉得她妈是真的找到自己的第二春了。经过这么多年的调养，刘春香已经变得容光焕发，比她刚穿进书来那会儿起码年轻了十岁。
那时候的刘春香看着黑瘦黑瘦的，头发枯黄枯黄，比那山边的茅草还不如。现在呢？黑油油的一条粗辫子垂在脑后，皮肤白净透亮，看起来跟她的实际年龄很相符。
也不像是农村里出来的，倒像是小城市人。
再看自己的几个妹妹，个个也都是水灵灵的，怎么看人都不敢说他们是小山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