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的牛正刚眼眶湿润，看看人家思含这孩子，想想自己那被程燕养坏了的一对儿女，他都觉得没脸见人。

小时候也不那么自私自利，到了后来就完全变了，哪里是他的孩子，简直比豺狼虎豹还要凶狠。除了想从他这里掠夺到自己想要的，从来没把他这个老父亲看在眼里。

“春香！思含说的对，咱能不能要上孩子不奢望，咱两个都是苦命人。都被人无情地抛弃了，你比我好点，孩子们很懂事，成长的也好。不像我，什么都没了，那两孩子根本就没打算认我。

我也没打算认他们，各自安好就算了。以前我在王家村的时候日子过的苦，不敢奢望你跟着我吃苦受罪。如今好一些了，我也想要有个家，从单位里回来能有个人在家里等我。

别犹豫了，十六咱就把事办了吧！趁着孩子们在家，热热闹闹地吃顿饭，去民政局扯个证，就算结婚了。我家里谁都没了，你家里也一样，同事啥的就不客套了。

这年头谁家里都不富裕，顶多就是程鹏的爷爷来吃顿饭，大家见一面，顺便让他见见思含。”

牛正刚话音刚落，程鹏就开口了：“拉倒吧！我媳妇见爷爷可等不到那时候，明天我就把人带回去让他老人家见见，我爸妈还没回来，哥嫂也不在，爷爷一个人不知道多孤单寂寞。

正好领着我媳妇回去陪他老人家几天，你们俩也熟悉熟悉彼此，我和我媳妇就不当电灯泡了。我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来接她，知道了你的婚期我回去也好有个交代了。”

看程鹏要走，牛正刚也跟着站起来，我送送你。

程鹏：“······”我要你送什么，该我媳妇送才对。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牛正刚拉着程鹏就出去了，王思含看了眼他们的背影，没说什么。

到了外面，程鹏瞅了瞅牛正刚：“你想跟我说什么？”

牛正刚抬脚往前走：“我不是想跟你说什么，是想让你去和门口的保卫科同志说一声。你小姑程燕已经跟程家脱离关系了，别等咱们都不在家了，她领着人来闹。

你媳妇是个厉害的我知道，可我媳妇性子软的很，怕不是你那小姑的对手。咱们得防患于未然，要真出了事对谁都不好。你媳妇可是最疼我媳妇的，要护不好她妈，你看看她还嫁你不嫁。”

虽然牛正刚说话有点绕，一直你媳妇我媳妇的，听的人脑壳疼，可他说的也没错。丈母娘要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媳妇得急坏。

自己那小姑是最会仗着他爷爷的事胡来的人，天文台的保卫科换人了，早不是以前的那一批了，是得叮嘱叮嘱，不能把什么闲杂人等都放进来。

惹恼了她媳妇还好，她那性子是断不会吃亏的，要是把丈母娘给怎么样了，那她媳妇说不定连他都一起恼了。

谁让程燕是他小姑呢？

两个人一起来到天文台的保卫科，找到了值班人员。天文台家属院属于国家科研单位，门口配备了保卫。

毕竟这里头住着的全都是国家的科学家，要是被什么人混进来出了乱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天文台的保卫人员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全都是集体退役下来的老兵，而且还是业绩比较好的老兵，一般人还进不来这地方。

首先审查方面都是十分严格的，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人过关。其次就是各项考核也比较严，连谁家一天进出了几次家属院这种事都得记的清清楚楚。

之前牛正刚领着刘春香母女几个回来的时候没人盘查，那是牛正刚早就跟组织上汇报过了，连刘春香的背景也都报了上去。

通过了审核才让她们进来的，至于程鹏就不用说了，他是老程家的人，又是陪着牛正刚一起下放去的地方。

几乎认识牛正刚的人都认识程鹏。

今天值班的保卫是保卫科的副主任，叫刘大海。说起来还真的是巧，他就是救了牛正刚的那位路人。

那天他休假，去外面办点事，结果看到牛正刚被三个人揍的满地爬。他看不过去，平地一声雷，把那三个人打跑了。

之后听说打他的那三个人是他女儿叫来的，又听说他女儿改姓了别人的姓，气死了爷爷奶奶。

他就劝他：“这种女儿你还认他做什么？哪怕一个人终身孤老，也别把这种儿女放在身边。那不是人，是狼，能把你连皮带骨都嚼的稀巴烂的狼。”

后来牛正刚又被程鹏的爷爷给骂了一顿，歇了要找回儿女的心。

之后他分到房子，搬来了家属院，才知道刘大海是家属院保卫科的副主任，两个人因为这点渊源，处的不错。

刘大海知道牛正刚是天文台的工程师，更是劝他对儿女放手，免得无心干工作。听说他在下放的地方找了个媳妇，还替他高兴了好一阵。

“牛工！怎么出来了？不在家陪着嫂子？”刘大海跟牛正刚熟悉了，也爱开两句玩笑，“你那五个女儿可真让人羡慕，个个如花似玉，瞧着都不像是农村出来的。”

“嘿嘿嘿！是吧？我也觉得她们长的挺好的。因为我媳妇就长的不错，遗传。”牛正刚在刘大海面前从来不藏着掖着，有什么就说什么，“实话告诉你吧！家里前面四个孩子都考上大学了，全是京都大学。后来国家科学院不知道怎么得了消息，跑安西县去抢人，抢走了三个，如今上京都大学的就只剩下老大一个了。”

刘大海整个人都愣住了，觉得这些孩子也太厉害了吧？他家女儿今年也参加高考了，分数差了一大截，连个大专都没捞着。

瞧瞧别人家的孩子，那都什么脑子？是上辈子就读过书了吗？不然怎么能这么厉害？

“天呐！牛工！你可是捡到宝了。”刘大海对着牛正刚竖起了大拇指，“你那五个女儿可真厉害。”

听了这话，牛正刚心里美滋滋的：“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学生，几个孩子从小就跟着我学习，我把大学里的知识都教给她们了，能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