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赶紧找人弄个牛车,拉着奶奶上县医院吧!不能这么一直疼下去,会很麻烦的。”不是王思含要耸人听闻,而是候茶香按住的那个疼痛部位是人的肝脏。
如果猜测的没错,候茶香这样的疼法应该是肝癌晚期。
时日无多了。
虽然她从掉进书里就一直在跟候茶香斗,可到了这一刻见她疼的蜷缩成一团,再没了往日的蛮横无理,心里再也记恨不起来了。
大孙女的话王家良绝对信任,赶紧去叫人套牛车,连饭都顾不上吃,跟着牛车就走了。
当然,一起去的还有程鹏喝王思含。
王雪妍没去,她在食堂打了饭吃就回去了。
付小梅后面听说,也请了假往县医院跑,王二明不在家,大嫂刘春香性子软,家里是大丫做主。
大丫都去了,她这个做儿媳妇的哪里能不去?万一要摊派钱啥的,让一个半大的孩子怎么办?
所以她去的时候口袋里揣着家里仅有的三十块钱,一路上走的急急忙忙。
钱秀英听说了赶紧去镇上学校告诉了王伟堂,夫妻两个从镇上去的县医院。
听说他妈肚子疼了好几个月,王伟堂直接就傻了,记不清自己是有多久没去看望他妈了。一个是因为带了初三毕业班比较忙,还有一个是觉得他妈跟着妹妹一起过能有什么事。
要有什么事肯定会来告诉他一声的,哪怕他妈有时候固执不讲理,恶毒小气,可到底是自己的妈。
平日里没啥事还好,一旦有事,心里还是万分的难过,刺痛的一抽一抽的。
他不是那些没有见识的人,他读书看报,多少也知道一些事情的严重性。一个人的肚子能持续疼几个月,那肯定是内脏出了大问题。
按照目前的医术,想治好恐怕不容易。
但愿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希望他的妈还是能活蹦乱跳地站起来指责他这不对那不对。
否则······
他就要没妈了。骑着车,带着钱秀英,王伟堂飞快地赶往县医院。
进去就找到了王思含和程鹏,王家良付小梅他们,候茶香已经被推进去做检查了,大家坐在边上等。
“爸!我妈呢?”话一出口,王伟堂的声音就哽咽了起来,“怎么以前大家都不知道?妈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到了这么严重了才讲?这让我们怎么办?”
王家良低着头,没吭声,心里同样的沉重,难过。老婆子一向身体很好,有听说她不舒服请假,也没想那么多。
就以为她是偷懒不想干活才请假的,以往她也这么干过,肚子疼也不是什么大事,哪里想到会疼几个月不好。
瞧医生刚才那个紧张样儿,估计老婆子这次病的不轻。
他心里其实也很害怕,哪怕老婆子一辈子也没对他好过,到底是几十年的夫妻了,他不想她出事。
真的不想。
就希望她好好地,无病无灾。说了等女婿回来就要跟他一起生活的,怎么能半中间就······。
他不敢往下想,越想心里越不痛快,难过的想哭。
付小梅招呼钱秀英和王伟堂坐下:“老四!先不急,等等看医生怎么说。我这里带了三十块来,你先拿着,去把钱交了吧!”
看四叔四婶来了,人到的差不多了,王思含从口袋里,其实是从空间里把这些年王家良挣的钱都拿了出来。
也交给了王伟堂:“四叔!这些年爷爷挣的工分加上分来的钱全都在这里了,一共是一百二十三块八毛。先紧着这些钱花,不够咱们再想办法。二婶的钱先拿回去,奶奶有四个儿子,该摊派的时候自然会摊派,还没到摊派的时候就先花爷爷挣的吧!”
王家良抬头望着大孙女,眼眶都红了:“你这孩子,怎么能把爷爷挣的都拿出来呢?我这一年到头吃喝穿用的也花不少,你都拿出来了,那爷爷不是在你家里白吃白喝了吗?”
付小梅也赞同老公公的说法:“大丫!你爷爷挣的钱不能全拿出来,拿三分之一就好。到底你养了爷爷这么多年,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掏这钱。”
钱秀英心疼地看了看王大丫:“你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不能把家底都掏空了。家里一家老小的担子都压在你肩上呢。我也带了二十块来,要不够我再去借。”
两个婶婶都是通情达理之人,王思含感觉心里很欣慰。她没有把钱收起来,而是毅然决然地塞进了王伟堂的手里。
“爷爷跟着我吃住平时也分了粮食回来,我爸每个月给一半的工资够养活我们。爷爷这钱本来是攒着他自己养老的,现在奶奶生病了,他作为丈夫,自然是该拿钱出来救自己的妻子的。
二婶!四婶!等这些钱花完了,再花你们的吧!我爸的那份我也会替他给的。二婶家里刚盖了房子,手里头估计也不宽裕。四婶家里是要好一些,到底也想着要起座新屋吧!
我们家负担是最轻的,我们不需要攒钱盖新房,我和妹妹们将来出去了,会把我妈也带走。盖了新屋也无人居住,所以我奉行吃光用光身体健康的政策。”
听她这样说,付小梅和钱秀英都没再说什么,也没把钱拿回来。钱秀英把自己带来的钱掏出来,全交给王伟堂保管。
该缴费缴费,该做什么做什么。
有他在,那些事就交给了他,几个女人和王家良就一直在治疗室门外守着,个个脸上显出担忧。
过了好久,候茶香才被推了出来,人已经挂上了水,睡着了。
王家良拘谨地搓着手,陪着笑脸问那主治医师:“请问,我老婆子怎么样?没事吧?”
主治医师看了眼他,脸上透着一股无奈,打量着其余的几个人:“你是病人的丈夫?这几位是女儿还是儿媳妇?”
见人动问,王家良做了个介绍:“这两位是我儿媳妇,这位小点的是我孙女。”
这个时候,程鹏和王伟堂帮忙推着候茶香去病房了,不在,他也没介绍。
“这么说你们都是病人的直系亲属,那我有话就直说了,随我去办公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