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小丫头什么时候才会把自己的身世说给他听，到底她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有几十年后的东西？
不管心里怎么好奇，程鹏始终不敢多问，就怕小丫头生气了不理他。
“人活着，总是要有点想法的，遇到困难的时候才能靠着这点想法和希望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从程鹏身上站起了，王思含在一旁的凳子上落坐，没有再接话。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彼此倾听彼此的呼吸，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屋里的刘春香却是紧张的不得了，刚才他们两个的举止行为她都看见了。原来大女儿是喜欢程鹏，一个从京都来的小知青。
她真的有点紧张，担心的不得了。
女儿还小，才十四岁，过了年才十五，这么小就提这事是不是太早了点儿？怎么着也得过个两年再说吧？
还有，那小知青是从京都来的，谁知道他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往后女儿要真的嫁过去了，被人看不起怎么办？
身为母亲，她是想的又长又远。
她自己的婚姻不幸福，自然就希望女儿能嫁个自己喜欢的男人，过的开心又幸福。不要跟她一样，被人扫地出门，颜面无存。
好不容易等到程鹏走了，刘春香掐着时间走了出来，挨着王思含坐下。
“大丫！你看上程鹏了？”
妈妈询问的小心翼翼，像是怕她会生气。瞧着这个一辈子柔弱，只知道埋头苦干，不知道为自己争取啥的女人，王思含的心软成了水。
轻轻地把头搁在刘春香的肩膀上，抱着她的胳膊撒娇。
这是她上辈子没有做过的事情，那时候妈妈去的早，她被人指指点点说她是什么天煞孤星，克父母的罪人。
心情时常弄的糟糕透了，回家整天板着个脸，难得跟外婆露一回笑，更别提撒一回娇了。
“妈！不是我看上程鹏了，是那小知青看上我了。”王思含的声音很轻，在陈述事实，“他说他会等我长大，先不管他这话能不能信，咱们只当多了个朋友。要真能等得住，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要真等不住，咱跟人家又没怎么样，各自分开，各自嫁娶。
你放心！我说过要把妹妹们培养成才就一定会做到的。我也会把你和妹妹们都带走，不会一直留在王家村。妈！有我在，你什么都别怕，我会安排好的。”
听着大女儿这一番话，刘春香的眼圈都红了，知道她不喜欢看见自己流眼泪，硬是把泪意逼了回去。
摸着女儿的头，轻轻地把人拥住。孩子这么小就把事情看的这么透彻，可见平日里是受了多少委屈。
只是孩子一直没跟她提过，也知道自己这个当妈的没用，提了也不能给她什么帮助，还不如不提。
“大丫！你有主意就好。妈什么都不问，就跟着你过。”
“嗯！”为了怕刘春香胡思乱想，王思含决定透露一点有用的信息给她，“妈！世道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我估摸着顶多六七年，国家就得恢复高考。
那时候，我会带着妹妹们进考场，除了五丫，其余四个肯定都得考上大学。我今年十四岁，过个七年的话，也才二十一岁。我跟程鹏说好了，得等我考上大学才能谈婚论嫁。
不想以后我去了他家被人看不起，说我是农村的泥腿子。他家是京都的，听他的口气，家里的背景还不错。那我更得努力了，我对妹妹们平时也是这么交代的，咱不指望挣多少公分，咱就指着她们能有出息。
考出去了，国家免费培养，不用个人掏半分钱。听牛伯伯的意思，咱家二丫是个数学天才，我估计能进国家数学研究队。哪怕进不去也没关系，咱考个好学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妈！我们要真都考上了，你得跟着我们一起走，我已经在攒钱了。到时候咱们出去租房子住，五丫送去读书，一切都妥了。”
女儿的话让刘春香看到了希望，心情激动，觉得自己真的是惭愧。明明知道孩子是个有远大理想和抱负的人，她还愁什么呢？
只要听她的，跟着她走就好了。
要真的能出去，她也想出去，离开王家村，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牛正刚确实跟她说过几个女儿的情况，说二丫对数学敏感，三丫对化学很有兴趣，四丫还看不出来。
说她记忆力很好，只要给看过的东西，一分钟之内会记得清清楚楚。
如今再听了大女儿的具体安排分析，她仿佛看见了以后的好日子，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
“好！妈都听你的，咱慢慢等着那个日子。”
抬起头，王思含看了眼刘春香，笑的有点讳莫如深。
“妈！你跟牛伯伯挺聊得来的是吧？”
诧异地看了眼女儿，刘春香脸上有点不自在：“大家都是苦命人，偶尔还能说的上几句话。大丫！你可别误会，妈妈没那个意思。”
“呵呵呵！”鬼主意被戳穿，王思含假笑，抱着刘春香的胳膊晃了晃，“我知道，我就是没事问问。其实牛伯伯人不错的，就算成了臭老九，往后要是回城了，照样很吃香的。”
刘春香是老实，可却不傻，她听得出大女儿话里的意思，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丫！你也知道人家是要回城的，跟咱们有啥关系？不过是大家同病相怜，偶尔说说话，排解一下心里的苦而已。妈这辈子都不想跟男人有啥牵扯了，没意思。
守着你们姐妹几个，看着你们一个个长大成人，考上学校，然后结婚生子，我就很知足了。男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吸引力，我深受其害，怕了。”
刘春香的态度很坚决，表明了自己不会去想第二春。王思含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是依了她，反正这事也不是她说了算的。
妈妈要真的想嫁人她不反对，要不想往前走一步她也不催促，凭她的本事还能养活不了自己的妈？
那是不可能的，她空间里的米粮多的是，养活刘春香到一百二十岁都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