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憎分明的很，说不理你就不理你，眼里根本没有你。

小丫头！太有趣了。往后在王家村估计不会那么寂寞了，没事逗弄逗弄小丫头，感觉挺不错。

牛正刚看着手里的包子，想着王思含说的那些话，捂住嘴巴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的非常凄惨，悲凉。

许阳和徐婉珍，柳依秋都没有劝，在一个农场里待了那么久，谁的情况怎么样大家都知道些。

牛正刚一心求死，大家也都清楚，暗地里也是默默地照顾着。只是他们能力有限，无法为他解决什么实际上的困难。

说白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岌岌可危，自身难保，谁又能管的了谁的闲事？

哪怕牛正刚哭的伤心，几个人默默地坐着相陪，等到他哭声小了一些，许阳才开口：“老牛同志！男子汉大丈夫，死都不怕，还怕面对生活的不公？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看看小姑娘对你的真心吧！世上的事都不是绝对性的，有坏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睡了，你好好想想吧！”

他一说要走，徐婉珍和柳依秋都站了起来，跟着走了。

程鹏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帮着整理了一下屋子，回知青点去了，明天还得出工呢，睡不好，干活没精神。

牛正刚一个人坐在黑暗里，抱着膝盖，握着包子，睁着眼睛，一坐坐一夜。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王思含就来了，看见牛正刚一夜没合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端着个碗进来，里头是纯牛奶，空间了拆了包装倒在碗里的。

“伯伯！你把这牛奶喝了吧！人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看了眼碗里的牛奶，牛正刚没有犹豫，接过来喝了，沙哑的声音里满是感激：“谢谢！思含！谢谢你的善良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你说的没错，苦难的不止我一个，别人能坚持，为什么我不能？我也会坚持，等到你说的那一天来临。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在王家村遇见的你。”

“噗！”王思含笑了，端起空碗，“我回去了，你要好好吃东西，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小姑娘笑的明眸善睐，特别有感染力，也特别有活力。

一个小山村里的小姑娘尚且懂得要如何保全自己，如何好好生存，为什么他偏偏不懂这些？为了逃避，选择离开，值得吗？

想了一个晚上，牛正刚已经想开了，他不能死，他得活着。过个十年二十年，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如果他现在死了，那他就输了，输的彻底，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人的思想观念就是这样，一旦走出了死胡同，看到的就不再是黑暗，而是是光明。一旦有了目标，就有了动力。

坏分子在农场时，每天都要去农场的队部背宝书，来了王家村估计也一样。牛正刚吃掉手里的包子，翻出宝书开始看，希望背的时候能顺利过关，少挨点批评。

王家良腿上和身上的伤已经好一些了，大孙女说让他休息，不让他下地挣工分。他闲不住，大清早的就去山上捡了捆柴火背回来。

“爷爷！您的腿还没好，别急着去干活。往后好了有的干呢，您休息到夏收开始，那时候我就是想让您休息，恐怕大队长都不让了。家里的柴火我和二丫会去拾，实在闲不住就在屋后那块地上活动活动。我撒了西瓜籽下去，早上看了看好像爆芽了，接下来该怎么弄我就不懂了。”

“啥？西瓜？”王家良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大丫！你哪儿来的西瓜籽？”

王思含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耍赖：“哎呀！爷爷！都说了您别问，怎么还问？您就帮我把西瓜种出来就得了，其他的不要问可以吗？”

不是不告诉您，是这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凡只要种出来了西瓜，她就有说话的由头了。程鹏那小子不是农场过来的么？说西瓜籽是他给的他敢不认试试。

程鹏：“······”还真不敢，认，认，必须认。

大孙女不说，王家良也就识趣地不问了，种西瓜就种西瓜，有什么难的，种一辈子的地了，哪怕没种过西瓜，觉着也难不倒他。

祖孙俩来到屋后，果然看见了几颗稀稀拉拉的翠绿秧苗。王家良不愧是种地的好手，目测了一下，就打算分隔两垄地来种西瓜。其余的拿来重点辣椒，茄子，空心菜啥的。

对于种地，王思含是不大懂的，没种过，有爷爷在她就不怕了。把自留地交给他，放心的很。

早上吃的是大米粥配馒头，榨菜。

大米粥可不是煮的清汤寡水能照得见脸的那种，而是不稠不稀，喝着刚刚好。配上馒头和爽口的榨菜，王家良吃的很欢。

本来打算只喝一碗的，大孙女愣是怕他饿着，给弄了三大碗，外带两个大馒头，吃的饱饱的。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他的饭量一向大，都怕照他这么个吃法，把大孙女给吃穷了。

“爷爷！能吃是福，可别委屈自己的肚子。咱们家别的没有，米粮管够，中午我红烧兔子配米饭，您就敞开了吃。别觉得抹不开面儿，您要不吃我才揪心呢。”

大孙女的话温暖贴心，王家良觉得这孩子就是大气。

他这两天简直比往年过年都吃的好，吃的舒心，心里别提多高兴，侍弄起自留地来都虎虎生风。

侯茶香看死老头子没有去出工，心里很气恼，她不过就踹了他几脚，怎么就变得那么金贵了？连工都不出了，在家里头养伤。

养他个死人头，要不是她忙着，都想冲去社公庙问问他养的什么伤。

王雪妍知道她妈这两天心里气不顺，趁着没人在左右，给她出了个主意。

“妈！你要让我爸回来还不简单，找几个嘴碎的妇女，就说刘春香不守妇道，勾引了我爸不就行了。到时候闹的满村风雨，我看爸他还有没有脸待在社公庙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