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识过虚境强者的手段?”唐安眼睛不禁一亮,问道:“有多厉害?”
“我在部落联盟见识过一次。”澹台新月神情凝重地说道:“那是天汗身边一个看起来丝毫不起眼的灰袍老者。残暴的天汗处死了一个部落的酋长,而那个部落中的一个结罡期上品的武者在赛马会上想要刺杀天汗,当他冲到天汗身前的挥起刀的同时,离天汗至少都有两百多米那灰袍老者刹那间就赶了过来,却是一眼就看死那结罡期上品的武者。”
“一眼看死!”唐安瞠目结舌,半晌才神情古怪地说道:“怕是道听途说吧,眼神都能杀人了?”
“不是道听途说,因为当时我也在现场。”澹台新月认真地说道:“的的确确就是看死了,那灰袍老者看表面年龄大概在六七十岁左右,突兀闪到天汗面前,他并没有直接出手,只是定定看了那武者一眼,就在他面前丈外的武者七窍流血当场死亡。”
“他是什么职业的修行者?”看澹台新月的表情不似说谎,唐安愣住了,好一会才问道:“是法师吗?”
“没错。”澹台新月点了点头:“法师在北边很少见,就是你们南人、夏人中都不多,所以他用了什么法术杀了那武者,众说纷纭各有各的见地,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说法,谁也不能定性。”
“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虚境的强者速度和攻击力远远比结罡期上品强者高出数倍,同样,四级妖兽也远远要比三级妖兽凶悍。”神情格外地凝重,澹台新月言罢又补充了一句。
“所以,我才得更努力,这也包括冒险前往落日山脉更深处。”想了想,唐安平静而认真地说道:“我要变得更强,总还是要冒险的。咱们现在不比从前,我也不瞒你,你大概也是猜到了一些,我的修行与常人不同,淬体还好说,修行得来的罡力却都是被一对命罡魂吞了个一干二净,到了给我都是点滴不剩。”
“果真如此!”澹台新月小嘴微微张开,大惊失色问道:“难怪我一直从你身上感觉不到罡力的激荡,哪怕是和妖兽激斗厮杀时,却只有诡异的速度、玄奥的身法以及强壮的**力量,怎么会这样?”
唐安苦笑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事实就是如此。所以寻常的修行法子对我而言用处不大,包括让一对诡异的命罡魂成长,普通的修行太慢了。经过我的实验,妖兽的精血、丹核,包括它们新鲜的骨肉却是能让命罡魂的速度和力量变得更快更强,而我的意念一旦与它们中的任何一个融合,它们的速度抑或力量,包括敏锐的战斗感观,这些就都是我的了。”
“它们强了,我便就强了,就目前来看,我们现在正在做的这些,却是能让它们变得更强的最好的方法。”
越听,眉头皱的越深,澹台新月俏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看向他,不安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它们一直这样成长下去,而你本身不具备罡力,精神力怕是也很一般,将来要是真正陷入了‘入魔’困境中,你怎么办?”
“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有想过。”唐安淡淡一笑,说道:“你说的这种情况很大可能会发生,或许在结罡期上品时,又或者在我进入虚境时,我相信一定要比寻常人从虚境进入实境时才会‘入魔’要早。但是,我也得有命活到面临‘入魔’时,才能考虑怎么解决。”
“外忧内患。”沉默片刻,唐安继续说道:“其外是蛮人的威胁,内有家族的危机。姆拉真或者洛可大巫,他们不要我们的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更何况这次又有四个结罡期上品的强者葬命猪笼寨,就算因为战争的爆发他们暂时不会找我们,无论多久以后,毕竟我们都还是要去找他们的。”
“相比北人,我更担心来源于家族的危机,帝都我肯定是要回去的,父亲的病要治,家人的仇是一定要报的。我相信当年陷害我父亲的人,如今在家族中的地位怕是更高了,而就他阴毒的处事风格,只要发现我会威胁到他,他一定会不择手段灭我满门。”
说到这里,唐安自嘲一笑,继续说道:“当然,我满门满打满算也没几个人了,病入膏肓的父亲,懂事能干的唐糖,随时都有可能‘入魔’的我,现在还要再加上一个你,我得拼命保护你们让你们过的更好,所以我没的选择。”
俏脸上染起了一抹红晕,澹台新月还有些不习惯唐安将她称之为他的家人,不过内心对这样的称谓微生窃喜。
刚刚难得地见识了他温柔的一面,澹台新月却也看到了他执拗的一面,低头看着自己双手,沉默了很长时间,她这才轻声说道:“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听你的。”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定要小心。”话音刚落,澹台新月神情凝重下来,又道:“不要再打着锻炼身法、增战战斗感观的念头了,特别是碰上三级上品的妖兽时,你得知道马失前蹄这句话,一个不慎,光是伤筋断骨就很麻烦了。”
“好吧。”唐安微笑点了点头。
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晚,唐安将包裹中的这前天得来的妖兽皮毛铺开在树下,已经知道林中夜晚风寒露重,他又将篝火移了一些过来,旋即才说道:“早些休息吧,天亮,咱们就出发。”
轻应了一声,事实上因为那场疯狂的激情带来的酥麻伤痛早已经不碍事了,谈不上感动,只是不知怎么很享受这种被人心疼的感觉,澹台新月走到兽皮上躺了下去。
唐安收拾了半晌,微笑看了闭眼假寐的少女一眼,走到她旁边的树边靠坐了下去。
细眉微微一蹙,澹台新月睁开眼睛看了过去,想了片刻,她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半片兽皮,轻声说道:“你也过来躺下吧。”
微微一怔,唐安也没矫情,走过去和衣躺下,伸手将并不算太大的兽皮尽量盖住澹台新月身躯。
少女细细的喘气声中吐气如兰,唐安能感觉到她的身躯微微有些僵硬,却是不由分说将背对着自己的她揽过来。
僵硬的身躯绷的笔直,澹台新月却还在颤抖着,直以为这个在女色方面平常看起来还算老实的少年又起了邪念,感觉他只是翻搂着自己,却还将胳膊伸到颈下任自己舒服地枕着,并没有其他动作,澹台新月僵硬的身躯总算柔软了下来。
意念这个时候却已经与异形怪物融合了,集中精神力,内视着脑海中出现的方圆近一里范围内的动静,唐安小心地排查着。
北边三百米外连在一起的十几株巨树上满是鸟巢,就它们在脑海中形成的微弱光感躯体来判断,唐安估计没什么危险。
西南边四百米左右,一处低洼中有一窝不知是兔子还是刺獾的动物,十来只挤在一起。
还有地下,东南方向两百七十米左右,大概在地下两米范围内有一处暗巢,应该是鼠类的生物,二十来只却还有些在纵横交错的地洞中移动着。
除此以外就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光点了,那些不过是一些昆虫罢了,这些天晚上都是靠异形怪物带给自己神奇的感观警戒,已经习惯了这些的他没有看到大型的动物、猛兽甚至是妖兽,这才放下心来。
“你说过要对我好的哦?”
均匀的呼吸声中,那如兰似麝的香味喷吐在唐安颈上,明显是睡不着,良久,澹台新月突然开口轻声问了一句。
“嗯。”唐安不假思索地应了一声。
“你们南人大都是妻妾成群,你以后也会跟其他的女子说同样的话吗?”
“拜托,妻妾成群的不光是我们南人吧?据我所知蛮人的部落酋长那才是真正的妻妾成群,还有夏人都不是一样,这根本就是社会风气。”
不明白“社会风气”是什么意思,不过该明白的已经明白了,澹台新月气苦,伸出左手食指拇指掐住唐安腰下的软肋旋即就是一拧。
“嘶……”唐安痛的倒抽了一口凉气,一把捉住少女柔嫩的纤手,笑道:“跟你开个玩笑罢了,就我这样的,谈什么妻妾成群,就连你还不是强……”
“你还说。”澹台新月又羞又气,张嘴就在唐安肩膀上咬了一口。
偏了偏脑袋,借着暮色看着身边那张宜嗔宜喜的精致小脸,身躯更是感觉到了少女柔软弹嫩的细脂嫩肉,唐安笑道:“以前没看出来,你怎么又是掐又是咬,这么凶悍!”
“这算什么,以后你要是不老实,有你好看的。”澹台新月冲唐安呲了呲牙,右手紧握成拳,扬威恐吓似的在唐安面前比划了一下。
不知间,唐安就觉兽皮被窝里有些热,这一天战战兢兢的表现,到目前为止看来,他在少女心中已经从一个色狼恶霸转换成了迷途知返的温柔郎君,可不想前功尽弃,收敛心神,唐安闭上双眼听着少女细细的鼻息,却是陶醉在了现在这温馨而又旖旎的气氛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