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别无选择(1 / 1)

真魔无双 龙青衫 2252 字 2个月前

到底也没能回答澹台新月的问题,唐安却是清楚就算自己将所有一切和盘托出,澹台新月即便是相信了一切,她也必定无法理解、解释。

或许这个世界对他这种状态有人能够理解、解释,或许根本无解,但至少澹台新月乃至猪笼寨所有的结罡期上品强者都肯定不会明白。

唐安没有回答,澹台新月也没有再问,这个向来在唐安面前都有些刻薄的少女这一次却是异常的懂事,却就跟唐糖一样只是用那种澄澈的目光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担忧。

不用刻意地叮嘱,唐安都相信至少唐糖及澹台新月在目前这样的状况下“出卖”自己,告别了她们回到自己的房中,他漠然看着那已经剩余不多的凝血袋中三级妖兽赤阳火犀的鲜血,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悲哀的神情,不却刹那间却又变成了几近癫狂的笑意。

有一种选择叫别无选择。

有一条路踏上便不能回头。

不吸收妖兽血液,却终归还是要修行的,前者固然会给丹田处的两个“命罡魂”瞬间提供强大的“能量”补给,然而就算唐安自己不这么去做,修行中纳入了体内的天地精元灵气,点点滴滴、丝丝缕缕最终化为罡力最终还是会被它们吞噬。

一把快刀切肤削肉痛楚难当,然而钝刀慢割同样也是痛苦,只要两个“命罡魂”还存在于自己的体内,只要唐安还要修行,那么他终归还要是面临那让他在瞬间异常强大却又暴戾凶残无比的异状。

这种境况很危险,唐安心知肚明这绝对就是火小艺及澹台新月说过的虚境到实境后才会出现的“入魔”,然而行走在这个危险而又刺激的武法世界,如果不去修行只是依靠着唐门无双的暗器手段,他不知道怎么还能活多久、走多远。

一个孱弱的幼童就是拥有再神奇的手法再玄奥的手段抑或武技,没有力量没有罡力的支撑,他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譬如现在,唐安并不指望唐人杰抑或其他什么人能像阿日斯愣那样,毫无戒备地可以让自己的“玄兵”软鞭勒住身躯,到现在体内除了两个诡异而又凶残暴戾的“命罡魂”以外什么也没有,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从北边脱险回来后没有停止过一天的修行,然而到现在他体内都是空荡荡的不存半点罡力。

没有罡力的支撑,面对那些已经跨入了这个武法世界强者一途的结罡期上品强者,唐安根本没有奢望自己的暗器能伤到他们,抑或躲过他们凌厉的攻击,但是在刚刚有些恐怖的实验中,只要得到了两个“命罡魂”中的任何一个力量,至少会多一些希望。

异形怪物灵活、敏捷,它能给唐安带来超乎想象的速度和敏锐感观,这些如果再配合他本身修习的唐门轻功身法以及神奇的暗器手法,那么哪怕没有罡力的支撑他都会利用自己每一分力量与敌人周旋甚至杀敌,而且最重要的是在运用了它的力量后唐安根本不会显示出逼人、骇人的煞气,至少在唐安看来绝对会是一个优秀的刺客。

外星人形生物力大刚猛暴戾惊人,它能给唐安带来异常强大的力量以及优秀的战斗感观,却还就如前世在热带雨林中遭遇到“它”的时候一样,这个极度残忍的外星人形生物给人以“铁血”的感觉,包括“它”那不知多少年累积下来的猎手的经验。

一个是敏捷不失凶残的刺客,一个是铁血刚猛又暴戾狂躁的猎手,即便是唐安能够控制自己不去使用它们的带着自己翻天覆地的变化,别无选择的他却是清楚终究有一天也逃避不了某种事实。

劝走了百思不得其解的澹台新月,打发走了担心不已的唐糖,又让买回来草药的雷动下去休息,无声坐在自己房中的唐安或是癫狂的默笑,或是痛苦地犹豫,脸上各种情愫交替闪烁的他良久却还是闭上了眼。

良久,唐安终于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自己先前在北边两次想要将蛮人嘶咬、扯烂再吞下去的疯狂念头,忘记了刚刚不久前在后院想要将澹台新月血管咬破痛饮她鲜血的可怕冲动,心生茫然的他直进入了空明的状态,浑然忘记了身外所有。

心随意动,思绪与意念同步,唐安开始控制自己的意念向腹部丹田处沉了下去,然而就在自己的意念眼见就要沉入丹田之际,唐安却没有进去。

蠢蠢欲动,两团黑色的气流仿佛感觉到了来自身外的诱惑,像是黑暗牢笼中的困兽看到了曙光,像是饿极了的豺狼看到撞慌不择路撞入巢穴的羚羊,像沙漠中从肌肤到内脏甚至灵魂干涸的族人看到了一汪甘甜的清泉。

起先还是缓慢地流转着,当唐安控制着自己意念没有直接沉入下丹田后,不过顷刻,那两团黑色气流又或者两个“命罡魂”仿佛按捺不住饥渴,却是异常狂暴地在唐安下丹田中冲撞起来,暴戾凶残的个性显露无遗,疯狂地冲撞着唐安的丹田带给他极其强烈地痛楚,然而那玄乎其玄存在的丹田对它们而言就像是不可脱逃的天地牢笼,两个“命罡魂”在“窄室”当中不可避免地互相碰触之后,暴戾凶煞的它们竟然是互相疯狂地撞击了起来。

可怖的煞气,惊人的暴戾,两个“命罡魂”在唐安的丹田中肆虐冲撞产生的力量仿佛变成了无数道剑芒、刀芒,横冲直撞的它们带给了他极端强烈的痛楚,唐安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只觉自己的腹部乃至身躯被冲击的时而膨胀、时而凸显。

然而再怎么狂暴再怎么冲撞,它们却冲不出来,唐安那并不如何坚韧强大的丹田,看似就像一座古老陈旧的老房子,然而任两个“命罡魂”狂暴疯狂地冲击,那老房子却就是屹立在风吹雨打中不散不倒。

比任何一次都要痛楚,唐安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衣衫半解的名妓站在严严实实的玻璃墙外,搔首弄姿艳舞翩跹毫不吝啬地卖弄着性感、风情,而那两个“命罡魂”就如一对成功被挑逗得欲火焚身的饥汉,却是疯狂地地冲撞着玻璃墙想要冲过来将自己按倒在地上蹂躏。

忽近忽远,若即若离,忘却了极端的痛楚,唐安控制着自己的意念在丹田外打着转,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下腹丹田的痛楚愈发剧烈时,那感觉就像是是随时都有可能碎裂开来,心生恐惧的唐安刹那间毛骨悚然。

如果任由它们这么狂暴地冲撞下去,筋脉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坚韧,唐安却是不敢确定它们是不是会最终冲破桎梏牢笼,到那时怕就不只是“入魔”这么简单,极有可能这副身躯又得换个主人了。

恐惧让唐安遽然清醒,停止了让他自己极是酣畅痛快的挑逗,却没有收回自己的意念,几乎就是不假思索地,唐安直将自己的意念沉入了丹田当中。

无法目视也难以目视分辨,然而唐安根本不需要目视分辨,一个敏捷而煞气内敛,一个暴戾而煞气十足,不思索的唐安就将自己的意念涌进了那异形怪物“命罡魂”当中。

冲撞陡消,意念与异形怪物融合,而那外星铁血却也是沉寂了下来。

一切又慢了下来,屋内一角的灯柱顶端灯罩外扑腾着的飞蛾,唐安甚至能将它翅膀每一次扇动的动作缓慢地分解开来,包括被它撞上的灯罩泛起的微微震颤。

风从院落中穿过吹动着树叶“哗哗”作响,茂密的枝桠间温暖的鸟巢中三只幼崽依偎在母亲的怀中香甜入睡觉,半闭着眼睛的唐安脑海中尽是一个个由身躯产生的热量形成的光感躯体。

唉声叹气躺在床上的唐糖,翻来覆去显然也是睡不着的澹台新月,呼噜声宛如闷雷似的雷动,昏睡当中的唐义,思感从这一个个熟悉的光感躯体上越过去,压制住心中嗜血狂暴只想要血淋淋战斗的可怕**,唐安却是“看”向了院外,“看”向了那两个体温有些偏高导致了光感躯体格外明亮的人。

并没有去注意更远处两个光感躯体,唐安百分百相信另外两人不是火小艺就是端木迎春派过来保护自己的,当然并不是靠他们保护,却只要能在危险关头来得及喊一声便是,在这除了唐安以外所有人都感觉到无比寂静的夜晚中,一声短促的示警抑或惨叫声就足以惊醒太多的人了。

再关心唐安的安全,火小艺、端木迎春或者林宇等人都不可能守在他家中、身边,能派出手下不分昼夜守在门外,这一点唐安心中已经很感激了。

现实中就跟武君桐所说的一样,人,从来只有靠自己!

这也是唐安再三冒险尝试与两个“命罡魂”融合沟通的原因,他必须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到可以越阶杀死一个结罡期上品的武者。

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结不结死契已经不重要了,抛开唐天雄一事不提,甚至可以抛开唐安打伤刺伤了唐全一事,以前只是防患于未然,如今已经百分百确定了只要唐安活着,唐全就别想回去帝都,所以唐人杰一定会出手。

唐安很清楚这一点,从生死擂台上走下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决定了,一定要在武君桐、温仲默等人离开之前,一定要在蛮人攻打之前,杀死唐人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