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虎莽,齐将军也来了!”
无论端木迎春动没动,喧嚣的看台下陡然寂静下来就足以说明问题了,扭头看了回去,熊修古不禁一怔,再看到前面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却是一边起身低声问道:“前面那个女子是谁?”
“那个是大夏帝国黑骑兵风啸营的都尉武君桐。”坐在熊修古另外一边的费力眨了眨老鼠眼忙应道:“也是这次大夏帝国过来军演的黑骑兵中官位最高的。”
“她姓武!”熊修古脸上的惊诧更甚,脚步更是快了几分急向台下走去。
“齐将军!”端木迎春等人却是已经与那一行精悍的将领碰上了头,抱拳拱了拱,端木迎春笑道:“将军怎么有空来这里?”
“还不是你上次来说的什么生死擂台,都尉大人听了后却是起了兴想过来瞧瞧。”
年龄大概在五十岁左右,被端木寨主称为“齐将军”汉子额头有些突出,两道像被黑墨扫过的扫帚眉几乎连在了一起,脸上是一种没有光泽的青灰色,眼窝陷落得很深,像两支小火把似的眼眸看着端木迎春,却是淡漠地应了一句。
“只是这女子要来!”再愚笨也能看出来与齐虎莽并肩的英武女子就是所谓的都尉大人,脑海中一闪而过唐安当日回来时骑着的明显是大夏帝国骏马的情景,若有所思的端木迎春闪到一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齐将军大驾光临,却是有失远迎!”熊修古堆起一脸笑容急迎了上来,微一躬身才抬头间见齐虎莽冲自己隐晦地眨了眨眼,却是与那武君桐踏步向前并没有停下,闪到一边让出小道的熊修古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
偌大的南山脚下鸦雀无声,在众目睽睽之下齐虎莽与面无表情的武君桐并肩而行跨上了擂台,直向一脸微笑的唐安走了过去,其他人自然是一路紧跟了上来。
“好生生地怎么又要打什么生死擂台?”静静地打量了唐安几眼,武君桐蹙眉问道:“拼命也得有个限度,伤都没好全,就算突破到了炼体中品实力,你还真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了?”
“这根本没的选择。”
唐安微笑看着面前英气逼人的女子,很认真地说道:“别人不清楚,你也知道我现在要面对的敌人肯定是蛮人,自顾尚且不暇,又哪里会无故地去招惹别人。”
说着,目光就扫向了一脸惊诧的唐人杰,唐安继续说道:“只是别人找上门来了,又要打脸又要抢人,我真要忍辱负重按捺不动,这事要传到你耳中,你肯定会瞧不起我。”
箭似的锐利目光落到了唐人杰面上,武君桐宛如飞刀似的双眉上镀上了一层寒霜,沉声问道:“听说你要跟结罡期的人打生死擂台,就是他么?”
“他倒是想,只不过拉不下脸。”唐安摇了摇头,笑呵呵指了指缩在唐人杰身后的唐天雄说道:“喏,就是他。”
“比蛮人还要不讲理。”武君桐瞥了一眼大概也能猜出什么却是有些不安的唐天雄,旋即又看向齐虎莽淡淡说道:“让一个炼体中品的武者去跟一个结罡下品的武者打生死擂台,蛮人都干不出这样的事。”
“谁说不是呢。”齐虎莽脸色阴沉地附和了一句,转瞬后却是微微一笑,说道:“不过猪笼寨这样的地方全天下只怕也就这么一座,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也不稀奇。”
说着就是话锋一转,齐虎莽缓缓说道:“我在铁罗城也待了近二十年了,以前却还有些来往,据我的了解,如果这个死契是他提出来的,那么这个炼体下、中品的少年完全可以拒绝。当然,如果这个炼体中品的少年自己提出来要结死契打生死擂台,那对方派什么实力的人出来应战,不合情但合理,因为这就是猪笼寨的规矩。”
“我都不能干涉和影响的规矩!”话音未落,齐虎莽又是郑重其事地补充了一句。
眉上的寒霜浸染蔓延到了脸上,武君桐脸色阴沉的直似要滴出水来,她哪里听不出来齐虎莽眼下之意就是他都改变不了这场生死擂台,你一个大夏帝国来的外人就更不要指手划脚妄图改变什么了。
“你就打算这样应战?”面前也就唐安、背着唐义的雷动及唐糖、澹台新月几人,锐利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视了几眼,见唐安只是双腿两侧绑着一个奇怪的兽皮囊却也不显鼓胀,没有找到自己第一次看到他时背上的黑色铁棍或者说玄兵,目光在唐安紧握的右手顿了顿,武君桐眉头愈发紧皱起来。
“这足够了。”唐安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也不想从武君桐口中听到任何有关“玄兵”的字眼,他微微一笑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有些事情却还是要找你帮忙的。”
听了唐安这话,齐虎莽皱了皱眉,嘴巴动了动却是没说什么。
“你都听到了,齐将军说的很清楚,他都干涉不了你们寨子里的事务,我一个外人还能帮你什么?”大概只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武君桐明知道唐安不会求她化解或者说取消这场生死擂台,仍旧是话中有话地嘲讽了一句。
“倒不是想让你干涉什么,只是想找你借些银子。”唐安笑着说道:“当然如果是金子的话就最好不过了。”
擂台上的众人都竖起耳朵想听唐安会提出什么要求来,没想他竟然张口谈起了钱,场中也就除了唐安身后几人表情正常,其他人不禁都是一脸惊愕,而火小艺双手握了又握,看她那表情直想一拳捣在眼中极其可恶的唐安笑脸上。
“嗯?”武君桐奇怪地看了唐安一眼。
“是这样的,都尉大人再三交待过我,做人,从来只有靠自己,所以我也不能老靠别人救济施舍度日。家中贫寒,父亲的身子又不太好,我也心疼家中的小侍女不想让她太过操劳,所以就想趁此赚些小钱,可惜赌资不多压不了多少,却就想……”说着,唐安就伸出右手露出了手心的几两碎银一锭金元宝。
一脸好气又好笑的表情,虽然不清楚唐安没带玄兵又凭什么觉得他可以击败一个结罡期下品的武者,但曾经亲眼目睹过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少年在磐锦江中凶魔似的一幕,总还是对他有些信心的武君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温仲默。
“要钱好办。”温仲默露出一个足以让猪笼寨大多数少女春心萌动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一把金叶子就塞到了唐安手中,想了想又在腰间摸出十几片递向了旁边头也不敢抬捧着木盘的蓝衫大汉,旋即看着自家都尉大人讪笑道:“我是逢赌必入,军营中又不能赌博,好不容易出来碰上了,我也凑个趣吧。”
没有理会温仲默,武君桐却是迈步走到了一边的坐椅上大马金刀地坐了下去,唐安与温仲默笑眯眯地对视了一眼,这才将手中碎银、金元宝及一大把张精致的金叶子放在了木盘上。
嘴角露出一丝隐蔽的笑容,熊修古冲一脸惶恐看着自己的蓝衫手下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已经确定了这一场让猪笼寨沸腾了十天甚至连边军都惊动了的生死擂台不可能会改变、取消,清楚了齐虎芒态度的他旋即微笑迎着后者走到另外一边坐了下去。
“问题不大吧?”坐下去后,熊修古低声向齐虎莽问道:“她跟唐安怎么会有牵连的?”
“她跟唐安有什么牵连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知道唐安横流磐锦江逃回来时就是她救走的。”齐虎莽淡淡应道:“那天晚上离得太远我没看清楚,不过我向你保证唐安的表现绝对比你现在看到的要强大凶悍,一个人在江中杀了近百个蛮人,这可不是一个炼体下品武者该有的实力。”
“什么!”熊修古以及竖起耳朵的唐人杰一听这话不禁一惊。
“不过当时情况复杂,蛮人下了水,又没有杀伤力最强的长弓利箭,大概也是被逼到了死境突兀暴发吧……”
说着也有些不确定起来,当时是夜晚,大夏帝国骑兵把在前面,距离太远,齐虎莽也是看了个大概,目光落到唐天雄身上,他微微皱眉问道:“这个人实力怎么样?不要说什么结罡期下品的废话,实战起来怎么样?”
“实战经验绝对与他的境界对应。”唐人杰忙回应道:“他经常会带队出去猎杀妖兽,曾经有一次单打猎杀过一头三级妖兽双头土鳄,如果只是徒有其名的话我也不会让他应战了。”
“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强。”抬头看向了不知在和温仲默说些什么的唐安身上,齐虎莽淡漠地说道:“既然我都已经来了,下个月的供奉也就一并带走了,你准备一下。”
“是,将军。”心中惊疑不定的熊修古下意识应了一声,双眸看到谈笑风生的唐安与温仲默,再看到自己手下有些颤抖的双手捧着的木盘中那些金叶子,原本在他眼中金光耀眼的金叶子此时却是有些刺目。
“没可能。”瞬间就坚定了信念,熊修古与唐人杰对视了一眼,却是心道:“唐安向来都没有展示过任何天赋,炼体中品的武者再妖孽,那也根本不可能战胜一个结罡期下品的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