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您来看一下。”

比拉诺瓦正在和克鲁伊夫聊天，听到法布雷加斯喊他。

比拉诺瓦扭头去看，就看到佩德罗坐在地上，在他的身边站着法布雷加斯和皮克。

“有人受伤了？”比拉诺瓦大惊。

“去看看吧。”克鲁伊夫拍拍比拉诺瓦的肩膀。

担心自己的球员是不是热身时候受伤，比拉诺瓦脚下有些着急，他刚刚跑进场地，就听到皮克喊道，“小心——”

“小心什么？”比拉诺瓦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脚下打滑。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FUCK，混蛋！”滑倒的比拉诺瓦觉得自己丢了面子，他愤怒地拍了一下地，结果一块泥巴被甩起来，差点飞进了他的嘴巴里，比拉诺瓦下意识的闭嘴，才避免了吃泥巴的厄运，看看双手上的烂泥巴，这位先生愤怒了，“这他妈的是球场还是烂泥地！”

克鲁伊夫在听到有小球员喊出小心的时候，就看过来，然后他看到十七岁以下少年队主教练比拉诺瓦先生很狼狈的滑倒，甚至差点吃了泥巴，顿时皱起眉头。

看到教练如此狼狈的摔倒，巴塞罗那的孩子们是想要又不敢笑。

梅西和皮克过来将比拉诺瓦搀扶起来，后者扭头可见屁股上的烂泥，气的鼻子都要冒烟了，却没忘记先关心自己的弟子，“佩德罗怎么了？没事吧。”

“刚才摔了一跤——”佩德罗说道，想到刚才教练也摔了一脚，这孩子声音变低，“没事的。”

“教练，这场地有问题。”小梅西告状说道。

克鲁伊夫此时也走过来了，他看了一眼好似烂菜地一般的球场，嘴角一扬，拍拍比拉诺瓦的肩膀，“这肯定是皇马队故意的。这是个新情况，要注意。恩，刚才没摔坏吧？”

“没事。”比拉诺瓦悻悻地说道，他接过了助理教练阿莱克斯·加西亚递过来的干毛巾，擦拭衣服上的烂泥巴，却是越擦拭越难看，气的比拉诺瓦将毛巾狠狠扔在地上，能够让这位拉玛西亚公认的好脾气的先生气成这样子，可见皇马今天所为之过分。

李昂这边正在召集球员们进行战前训话，巴塞罗那那边的情况引起了小球员们的注意，看到比拉诺瓦狼狈滑倒在地，孩子们没心没肺的笑了，他们可不像是巴塞罗那的球员还得憋着笑。他们此前第一次看到自己平常训练和比赛的场地变成烂泥地的时候，惊讶不亚于巴塞罗那人，他们在这烂泥地上也是吃了很多苦头，滑倒是家常便饭，此时看到对手教练都中招了，那个直乐啊。

皇马这边的笑声，引起了巴塞罗那那边的强烈不满。

“太过分了。”

“皇马人怎么能这样子？”

“混蛋！”

李昂咳嗽了一声，“笑什么！一点公德心都没有。不许笑！”

卡列洪和他的小伙们憋得那个辛苦啊。

李昂又朝着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克鲁伊夫并没有代替比拉诺瓦行使主教练的指挥权，而是抱胸站在一旁，看着巴塞罗那青年队的小球员们围在一起听比拉诺瓦讲话，这个时候他才是完全放心下来，确信克鲁伊夫今天不会插手比赛布置。

“我再说一遍——”李昂的话被打断了。

“我抗议！我代表巴塞罗那抗议——”巴塞罗那的助理教练阿莱克斯·加西亚过来抗议这糟糕的场地情况。

李昂朝着巴勃罗·班德拉斯挤挤眼，后者直接迎上去了。助理教练对助理教练，这才对等嘛。

“我们继续——”李昂示意小球员们围城一圈更紧密一些，“这场比赛的对手意味着什么，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巴塞罗那！”哈维加西亚兴奋地喊道。

其他球员也是用力点头。这个名字就说明了一切。

“很好！我来到马德里的第一天，就有人告诉我说，干掉巴塞罗那，这是每一个皇马人骨子里的执念，我很喜欢执念这个词，这说明这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战斗的欲望，是战斗的呐喊！”李昂用力的挥了挥拳头，“赢下这场比赛，我相信这是你们所有人的信念！这也是你们能够忍受在这烂泥地里训练，在如此糟糕的场地里打滚，狼狈不堪的理由！想想你们在这糟糕场地里训练之后，那洁白神圣的球衣上面的烂泥，你们心里一定很不开心，是不是？！”

小球员们都用力点头。

“你们一定憋坏了，要发泄？”

当然！

“很好，去吧！和你们的对手战斗吧！去吧，士兵们！这是一场肉搏战！只有冰冷的牙齿和坚强的心才能够赢得最后的胜利！”李昂眼睛发红，近乎是吼出来，“去吧！为了胜利！”

小球员们被这话刺激的不行了，教练口中的“士兵们”更是让他们热血沸腾，他们觉得这就是一场战争，他们嗷嗷叫，激动万分，这从他们脸上兴奋的表情就完全看得出来了！

“皇马皇马。胜利！”小球员们围在一起大声吼道，然后跑了上去。

“你真是一个天生的演讲家。”处理完巴塞罗那人的抗议的巴勃罗·班德拉斯回来了，正好听到李昂刚才那刺激的孩子们嗷嗷叫的战斗的话，笑着说道。

“我更喜欢你说这是将军对士兵的动员令！”李昂昂着头，目光盯着跑向球场的小球员们，在这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在送自己的士兵上战场，莫名的激动和紧张，还有期待。他入戏了。此时此刻，李昂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一个主教练的感受。和赫塔菲的那场比赛不算，这场比赛因为对手的强大以及形势的无比危急，让李昂可以说是百分之两百的完全投入，他的感受更深刻。

皇马这边的喊声，引起了巴塞罗那那边的注意，正在抱着手站在一旁听比拉诺瓦向小球员们赛前动员的克鲁伊夫也被吸引住了目光。他扭头看过去，看到李昂昂着脑袋，目送皇马小球员进场，这个年轻人眼神无比认真，让人印象深刻。

球场的场地情况如此糟糕，不用问，也是这个皇马教练弄出来的手笔了。克鲁伊夫对此有些许的惊讶，皱眉，但是，也仅此而已，见惯了大场面，对于这些小计俩他是嗤之以鼻的，同时，克鲁伊夫也想要看看，自己报以极大期望的这届少年队，以梅西为核心的这帮孩子们如何应对这样糟糕的比赛场地环境。这也可以当做是一次磨砺。

本来克鲁伊夫认为李昂是一个只会耍小计俩的教练，这从这个人此前和比拉诺瓦握手时候的失礼行为，以及在场地上耍手段就可见一斑了。

总之，印象不好。

不过，此刻，看着李昂那专注认真的眼神，克鲁伊夫又笑了，最起码，此时此刻这个小子这样子不让人讨厌，一个对足球工作专注的人。

“有意思。”克鲁伊夫嘀咕了一句。

李昂不知道巴萨教父正在观察自己，他回到教练席，站在那儿，双手插在裤兜里，嘴巴里用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吼：这是一场战斗！

他有些紧张，只是紧张，不是害怕。

是带着兴奋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