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塞斯克，这里！”
在马德里市区，阿斯报编辑部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费尔南多·赞布拉诺坐在角落处，朝着门口走进来的，阿斯报知名记者塞斯克挥手。
后者立即举手示意，在服务台点了一杯咖啡后，走了过来。
“怎么样？”赞布拉诺关心问道。
塞斯克点头，“最新进展，乌戈·莱亚尔卖了！”
“卖啦？”赞布拉诺大吃一惊。
这名葡萄牙中场可是上个赛季下半程，高寒接手球队后，表现最出色的球员之一，甚至很多人认为，他才是马德里竞技下半程突飞猛进的关键。
要不是有他一个个的助攻，马德里竞技能屡克强敌？
西乙联赛的助攻王，这名头可不是虚的。
“巴塞罗那也非常看好乌戈·莱亚尔，花了一千五百万欧元的高价，听说还是葡萄牙经纪人门德斯亲自经手的。”
“门德斯？”赞布拉诺听到这个名字，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高寒的经纪人吧？”
塞斯克点头，“是高寒的经纪人。”
“高寒的经纪人亲自操办，卖掉了高寒最得力的爱将，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不仅赞布拉诺不明白，就连塞斯克也搞不懂。
照理说，马德里竞技好不容易才重返西甲，应该留住队内的肱骨之臣，保证球队的核心竞争力吧？否则的话，新赛季拿什么来保级？
可在这关键时刻，高寒却卖掉了乌戈·莱亚尔，换来了一千五百万欧元的现金，值得吗？
“按照我们的推测，高寒从波尔图引进德科，应该就是要取代乌戈·莱亚尔的位置，这名球员在葡超就是踢前腰的，而且表现还算不错。”
“另外，那不勒斯的扬库洛夫斯基可以胜任左前卫和中前卫，应该也可以打这个位置。”
赞布拉诺先是点头，觉得这推测很合情合理，但很快又摇头。
“乌戈·莱亚尔再怎么说，也是在马德里竞技和西班牙证明过自己实力的球员，卖掉他，换来一个转会费不低，但却完全陌生的德科，不划算。”
塞斯克也觉得有道理。
“还有，他卖掉佐兰·尼古斯，中场怎么办？继续让老将阿吉莱拉客串？虽然留下了奥斯卡·梅纳，但中场依旧薄弱，不管是从巴西引进的卡卡和巴普蒂斯塔，还是从那不勒斯引进的扬库洛夫斯基，都明显只是为了板凳厚度做补充。”
“为了这几名球员，马德里竞技花了不少钱，但从效果上来说，却未必能够发挥应有的作用，而且这一类型的球员成败风险很大，马德里竞技的这一笔投资很可能会打水漂。”
“反倒是因此就送走了佐兰·尼古斯，卖掉了米尔萨德·伊比奇，我就完全看不懂了。”
赞布拉诺到底是曾经独当一面的主教练，分析起来也是头头是道，在情在理。
“但，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今年夏季的转会，都是高寒亲自运作的，这是他跟马德里竞技续约的条件之一。”塞斯克也觉得很费解。
照理说，主教练应该很清楚自己的需要才对，可高寒的运作怎么看起来确实一团乱呢？
“我看，他根本毫无经验，不懂得转会市场上的运作技巧，哪怕是到现在，马德里竞技最需要补充的两个位置，右边路和门将，他都没有强力引援，反而是在中场加大了引援力度。”
塞斯克也同样认为，高寒的引援很糟糕。
“据我所知，马德里竞技应该还有不少的转会预算，会不会还在继续运作当中？”
按照目前马德里竞技的净投入来看，转会预算应该还有不少，起码一千多万。
用这笔钱，引进一名门将和一名右后卫，足够了。
赞布拉诺点了点头，觉得有这种可能性。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高寒的转会运作能力确实是一团糟。”
稍稍停了一下，这位马德里竞技的前主帅双眼一眯，闪过了一丝狠色。
“我马上回去写一篇专栏，登在明天早晨的报纸上，先骂一顿再说！”
骂高寒，这已经成为了赞布拉诺专栏的一大特色了。
正所谓人红是非多，高寒年纪轻轻，却执掌了马德里竞技，战绩又如此彪炳，自然有球迷喜欢，也有一些人看不惯，自然就给了赞布拉诺浑水摸鱼的空间。
甚至可以这么说，赞布拉诺的存在，就是为了骂高寒的。
“好，你的专栏先出，明天早晨，马德里竞技正式开始集训，会有一场新闻发布会，我到时候再当面质问他，看他怎么应对！”
塞斯克对高寒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哪怕是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忘记高寒当日是怎么对他的。
而他也深信，抱有跟他同样想法的媒体记者肯定很多，因为这就是他们最擅长的套路。
先捧红一个人，再无情地摧毁他！
……
……
当赞布拉诺和塞斯克在密谋针对高寒的同时，在马卡报的编辑部里，哈维尔·马塔亚纳也是眉头紧锁地看着堆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的材料。
应该说，每一份文件单独拿出来，都很清楚，很明白。
可全凑在一块，却叫人糊涂了。
高寒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呢？
为什么最薄弱的两个环节，门将和右后卫，却始终没有进展呢？
“哈维尔，你说，切赫跟斯尔纳，会不会就是高寒想要的引援？”
坐在旁边过道上，马卡报的另外一名新来的记者，突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马塔亚纳脑海里闪过了一道灵光，有这种可能性。
因为高寒一直以来，最擅长的就是挖掘年轻球员，并培养年轻球员。
但问题是，切赫跟斯尔纳都太年轻了，他们甚至都没有在职业联赛上独当一面的经历。
试问，有谁会把球队保级的重担，交到这么年轻的两员小将身上？
“这不大可能，西甲跟西乙联赛不同，切赫跟斯尔纳都太年轻了。”
风险太大，没有哪一名主教练会拿一个赛季的努力来开玩笑。
马塔亚纳看起来一脸的忧心忡忡，因为他知道，今年夏季马德里竞技的转会，都是由高寒亲自运作的，事关他在马德里竞技执教的前景，甚至是成败。
别看马德里竞技现在是升班马，可到底是昔日的西班牙第三豪门，再加上高寒这西甲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主教练，以及上个赛季的二十一场连胜和国王杯，这些都让马德里竞技变得非常有话题性。
媒体追追一支球队，不仅仅只是看你的实力如何，而是追逐话题性。
因为有话题，才有卖点，才有销量。
毫无疑问，马德里竞技虽然才刚刚升级，但话题性却仅次于皇家马德里和巴塞罗那。
所以，如果高寒的夏季转会运作不顺利，无疑将背负沉重的舆论压力。
至少现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媒体，多少记者，正垂涎三尺地盯着马德里竞技和高寒这块肥肉，随时准备扑上去，将他们一口吞掉。
可哪怕是到了现在，高寒都还没有真正拿出有说服力的转会。
“搞不懂，真心搞不懂！”马塔亚纳苦笑着摇头。
他这人就是这样，搞不懂，就不去多想。
“连你都搞不懂，恐怕连他自己都糊涂了。”同事在一旁摇头叹道。
虽说他刚来马卡报，但却听说过，马塔亚纳跟高寒是至交好友。
现在几乎外面的人都对马德里竞技的转会运作感到奇怪，因为高寒卖掉了乌戈·莱亚尔、佐兰·尼古斯和米尔萨德·伊比奇，这三员虎将都是马德里竞技的中坚力量。
可引进来的呢？
却都是一群名不见经传的边缘球员，哪怕是德科，在四大联赛都没什么名气。
但马塔亚纳却又笑了笑，“那倒不会，所有的人糊涂，高寒也不会糊涂。”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老友信心十足。
“是吗？”同事却有些怀疑，“不糊涂会干出这么疯狂的事情？连乌戈·莱亚尔都卖？”
谁不知道，他是上个赛季西乙联赛的助攻王？是马德里竞技最重要的中场核心？
马塔亚纳明显知道这一点，但他依旧相信高寒。
“或许你忘记了，更疯狂的事情他都干过，还在乎这么一点？”
“什么？”
“当年他刚刚接手马德里竞技二队的时候，上任第一天，就把队内的核心主力，全西班牙都公认的天才新秀大卫·库比洛和皮诺给卖了，他用这两名球员换来了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引得马德里竞技球迷跑去体育城抗议示威。”
马塔亚纳的这位新来的助手大吃了一惊，“还有这种事情？”
“当时球队降级了，也没多少人关注。”说到这里，马塔亚纳突然眼中闪过了一丝狡黠，“你知道，高寒换来的两名球员是谁吗？”
“谁啊？”新来的助手满是好奇。
“一个叫大卫·比利亚，另一个叫哈维·阿隆索。”
“什么？”助手震惊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现在，所有人都对比利亚跟哈维·阿隆索习以为常了，却忘记了，当年全西班牙都追捧的天才新秀库比洛和皮诺，现在到底在哪儿。”
是啊，还有谁关心这两位前天才球员，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这才不过短短一年时间啊。
所以说，这人啊，真是够健忘的！
“我再跟你说一点，高寒这个人，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他当初敢卖库比洛和皮诺，是因为他清楚比利亚跟哈维·阿隆索的实力，后来接手一线队，他敢卖队内头号球星萨尔瓦，也是因为他知道托雷斯和比利亚能够胜任锋线。”
马塔亚纳嘴角一扬，“跟这几位前辈比起来，卖一个乌戈·莱亚尔算什么？他是高寒一手培养出来的，结果却闹着要去巴塞罗那，卖了也好。”
“我们呢，搞不懂没关系，看看热闹就行，至于那些想要趁机对高寒落井下石的，你就等着看他们被打脸吧！”
马塔亚纳说到最后，都忍不住哈哈直笑，看起来很是期待。
只是，他的助手却始终抱有怀疑。
逆袭打脸？
有这种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