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莫名其妙地就赶了出去,王伟当然不服气,而且他追陈纤纤好久,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去帝京散心回来给予答复的机会,本以为就要成了,可是没想到被张子文横出来插上一脚,虽然这跟张子文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可是他依然固执的认为是张子文破坏了他的好事。
现在,他就是要来警告张子文:不要靠近陈纤纤。王伟扶了扶眼镜,循着张子文的脚印一步步跟上去,张子文的脚印在铺满了灰尘的地面上显示得十分清晰。可是当走到一个根水泥柱前面的时候王伟发现脚印居然消失了。
是消失了。王伟绕着柱子走了一圈,仔细检查却没发现一点痕迹。王伟大吃一惊,感觉事情不对——他怎么会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难道……他发现我在跟踪他了?[.]
想到这里,王伟更加恐慌了,他从没做过跟踪这种事情,自然也不知道他的跟踪技巧是多么蹩脚。正待返回的时候,身后一个低低的极富磁性却偏偏又无比冰冷的男声响起。
“你是在找我吗?”
王伟使劲咽了一口唾沫,慢慢地转过身去,指着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张子文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呵呵。”张子文仿佛听到好笑的笑话一般笑了起来,“这话应该该我问你吧?你偷偷摸摸地跟着我,想干什么?”
这时王伟才想起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拉下脸沉声道:“我警告你。不要再出现在陈纤纤的身边。她……是我的。”
张子文无奈地翻了一下白眼“亏我还把你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王伟梗直了脖子道:“怎么?不行吗?”
“无聊。”从嘴巴里吐出冷冰冰地两个字,张子文抬脚准备离开,却不料被王伟给拉住了“你。”
“放手。”张子文斜眼看着王伟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冰冷的眼神让王伟浑身一抖,自觉地松开手。
“你们的事跟我没关系。不要再跟着我。不然……”张子文眯起两只细细地单凤眼,那两道狭长的细缝里仿佛射出两到精光,照得王伟浑身不舒服,看着王伟的反应,张子文很满意地笑了,招牌式和煦迷人的微笑现在在王伟眼里简直就是恶魔的微笑。
“我就杀了你。”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王伟感觉不到一丝笑意,倒是觉得周围的温度仿佛下降了几度。看着张子文头也不回的离去,王伟突然发现自己比这个小子其实差太远了。
与一普通人玩了场游戏,张子文也无心干别的,就去寻了小师叔,得知一个很难以启齿的师门祸乱。猫猫现在呆在武当山上,被小师妹照顾的好好,跟一只美丽母黄金鼠可谓是朝夕相处,都是武当山上走出来的黄金鼠。
小师叔自己身份奇特,不好出手清理门派,掌门师傅地位又太高,不好跑出来搞东搞西的。这种事情也不能让江湖中其他门派知道,于是乎就落到了张子文这个武当内宗首席大弟子身上来,这也是小师叔会把张子文喊道帝京来的关键。
张子文深深的叹了口气,身不由己啊,谁能想到从前的师弟也会成为追杀的对象。小师叔并没有让张子文马上动身去干活,而是叫过了一个叫沈山山的青年,让他带着去见一个与武当派有旧的长辈,算是李师伯,只是非武当派的。
沈山山先是跟张子文招呼几声,这两人说起来还真认识,只是在霸下的任务中结识的。就带人离开了俊秀如十六少年的小师叔,中间还加进来一个娇蛮的师妹,反正张子文是不认识的,大概是霸下中人。
一个方方正正的院落,四面都是高大的木板房,这倒是北京传统的四合院,不过那长长的迂回门廊,还是展示着它的本土气息,院子周围大大小小的有七八座木头房子,星罗棋布地分布在院落四周,虽然看起来排列得毫无章法可言,可是张子文一眼便看出这些房子之间大有文章。
不论从哪个角度进行攻击,都会有至少两幢木屋阻挡住去路,看起来零散的矮小木板房群,居然像一个团缩起来的刺猬,让人无法下嘴。张子文暗自点头,因为这种排列方法正是中国古代三国时期著名军事家诸葛亮所精通的一种阵法。
“大师兄。是你回来了么?”
三人还未接近木屋,一道粉红色的人影便如清风一般出现在他们面前,张子文看着那一片片还在空中飘落的樱花,再看他身上粉红色的衣服,心道:看来这忍术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嘛,自己刚才就没能识别出来,这些樱花树上居然还有人潜伏在上面。
负责这处岗哨的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个子,虽然身上的粉红色衣服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不过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看久了熟悉之后,倒有点理应如此的感觉了。张子文从他见到沈山山时所表现出来的高兴劲儿猜出他与沈山山的交情不浅,,而小个子看向黄翠莺的目光里,则是饱含着温情与爱慕。
张子文暗笑:想不到这么泼辣的小妮子也会有人喜欢。张子文不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绝对的,而且,黄翠莺在师门里向来都是一个安静文雅温柔贤惠的大家闺秀只有在见到兄长时才偶尔流露出调皮的一面,也许天性便是如此,只是压抑得太久了就会抽个时间爆发一下。
沈山山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不过眼中流过的一丝暖意仍没能逃过张子文的眼睛。小个子狐疑的阳光瞄向张子文,对这个陌生的客人抱有一丝怀疑和戒备。沈山山解释道:“这位是我朋友,我带他去见师父。”
“可是师父说他老人家最近不见客。”有了沈山山的介绍,小个子似乎已经放下了戒心,不过即使是面对大师兄,依然恰守本分,让张子文大点其头。
沈山山料到他会这么说,道:“没关系,你去禀告师父,就说弟子将他想见的人带到了。”
“好。那么大师兄你们就在师父门外等一会儿吧。”说完,小个子轻烟一般消失在三人视线里。
沈山山三人按原路朝前走,张子文紧跟一步,跟沈山山并排走在一起,“你师父想见的人……是我?”
“是,你去年在荒漠那段时间里,我跟师父有过联系,他老人家很想见见你。你知道,我这人个不习惯撒谎,说出你的真实身份,真是抱歉。”
沈山山眼中的笑意表明他其实半分的歉意都欠奉。张子文马上拆穿了沈山山的西洋镜,道:“哼,少来。不会撒谎还能把自己的身份掩藏得这么深?”
沈山山毫不在意地笑笑,道:“彼此彼此。”
张子文冷哼一声,不做声了,来之前就已经猜到会是这样了,他也没多少奇怪,知道沈山山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如果沈山山将他的身份告知其他人,他也没什么话好说,选择相信一个人,便要相信到底。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缓步行走在林间,张子文放松身心,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一直萦绕在他身边,他明白,这是埋伏在周围的弟子对他的试探,张子文面无表情,十分坦然地跟着沈山山,对方在试探他的同时,他也在试探着这些沈山山的师弟们,树上、地下甚至还有一个在空中的,全方位的布控还真让张子文有些吃惊。
可能是感觉到了沈山山发出的安全信号,这些潜伏在周围的弟子并没有为难张子文。三人径直穿过小道、院落的门廊,来到一处朴实平凡的房间门口停下脚步。
张子文回头看了看,心中暗惊,这一路走来看似安全,却不知道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杀机。他相信,要是一个陌生人贸然闯入这里,恐怕还没接近院子,就已经血溅五步,成了刀下亡魂了。
院子收拾得很干净,清新爽目,木制的阶梯、地板、门柱被擦得干净明亮,一尘不染,跟城市里刻意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不一样,这里显得更加自然,与周围的环境更加和谐,让人心旷神怡,仅仅是站在门廊里吹一吹风,便全身通畅,舒爽无比。
门也是木制的,木格子中夹着洁白的纸张,更显房子的朴素淡雅。沈山山刚想敲门,却被张子文挡住了,“你就让我这样见你的师父?”
沈山山不解的看着张子文,“难不成还让我师父他老人家亲自出来欢迎你啊?”不过他知道,张子文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不是不懂得尊重长辈的人,“你该不会反悔了吧?我可告诉你,我已经向师父打过包票了,今天你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话虽如此说,不过他也知道张子文多少也是世界顶尖强者,不会言而无信,想到这里,沈山山更加疑惑不解了,难道是怯场?可是……没理由啊。
“找个房间让我清洗一下,刚刚坐飞机赶过来,又忙了点事情,到现在也没修正过。”张子文无奈的摊开手,事情多啊,小师叔又搞怪。
沈山山笑了笑,温和的带着张子文找了一件房间,张子文一顿洗漱。滑门被轻轻地拉开,一个身材颀长的人影出现在两兄妹面前。
个头给人的感觉却是恰倒好处,一点也不嫌瘦弱。略长的头发,披散在脑后,英俊的脸庞,相比那些经常出现在电视荧幕上的奶油小生少了一分脂粉气,多了一分坚毅冷酷的气息,最惹人注意的是他那双黑宝石般闪亮的眼睛,如果夜空里两颗璀璨的明星,眼神冰冷忧郁,让人不敢直视,却又偏偏能激起女人的母性和好奇心,不敢看却又忍不住去看,好象两个巨大的黑洞,吸引着女孩羞涩的心,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坟墓。
嘴唇薄薄的,紧紧地抿着,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似乎永远消失不掉。脸上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完美,那么无懈可击,组装在一起,更是散发着能迷倒众生的气质。比成熟男人年轻那么一点,又比少不更事的毛头小伙稳重,光是看一眼,便能让人一辈子都不会忘却。
当然,这种感觉只有对女人才奏效,对男人来说,这张脸绝对是他们的公敌,那种从骨子里萌发出来的傲气,那种不可一世,对世事不屑一顾,让人生不出丝毫的轻视。轻浮,却不失稳重,天生的浪子形象是绝对的少女武者。
张子文就这么面对面的跟少女站在一起,姿势随意,仿佛跟周围的环境融合在一起,宁静,安详,和谐。
“你是……”黄翠莺的大脑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沈山山神秘地一笑。看着黄翠莺呆呆的模样,张子文轻轻一笑,扶在门框上的左手伸向少女,修长的食指轻轻挑了一下她的下巴。
出人意料的是,少女竟然没有丝毫的恼意,柔美的脸庞顿时羞得通红,怯怯地朝旁边躲闪,似乎是她在轻薄男人,而不是男人在轻薄她。
见此情景,张子文先是一楞,随即哈哈大笑,转身朝李师伯的房间走去,他没想到,先前还不可一世的娇蛮少女,此刻会呈现出如此一副小女儿羞态。沈山山更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不过,那是一种惊喜的表情。
看来,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呢。待张子文跟沈山山离开片刻,黄翠莺才回过神来,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懊恼地一跺脚,跟在他们身后飞奔而去。
她从来没想到,这个处处跟她作对口花花的家伙会是如此一副模样,跟自己心中所想的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嘛。而且更重要的是,刚才自己不知道怎么了,他轻薄自己的时候,自己居然都生不起一丝一毫的怒意,这怎能不令她困惑,怎能不令她懊恼。
其实要真说起来,张子文远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大的影响力,只是气质的突然转变,带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大了,大到让她面对张子文的轻薄举动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坏家伙。你给我等着。居然当着哥哥的面就如此欺负我,看我怎么收拾你。”黄翠莺心中岔岔地想着,完全没有考虑到从一开始,打小就十分疼爱自己的兄长一直都是偏向张子文一边的。
张子文屈起右手食指在纸门上轻轻扣击,砰,砰,砰。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应道:“请进。”张子文拉开纸门,习惯地迅速扫视了一圈屋内的情况。
房间不大,但是收拾得很干净,跟外面的门廊一样,茶几、塌塌米、香炉都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可见这里的主人是一个十分讲究爱干净的老者。香炉里燃的是檀香,清新淡雅,给人一种温馨的感受,正对着纸门的是一扇关闭着的老式窗户,虽然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可是那里有微弱的空气流动,是个十分有用的通风口。
窗户下面的塌塌米上,盘膝坐着一位老者,老者面前的小几上摆着一副象棋棋盘,老者正聚精会神地在自己跟自己对弈,房间里没有其他人,看来这位老先生便是刚才那道声音的主人——沈山山兄妹的师父、与武当派相交的李师伯大师了。
老者头也不抬,道:“抱歉,请允许我先下完这盘棋。沈山山,你先招待一下你的朋友,黄翠莺,准备沏茶。”言语间从容不迫,好象面对的不是一个陌生人,而是跟随了自己多年的弟子,对沈山山的归来也没多什么,似乎他昨天才出门,其实沈山山已经很多年没见到师父了。
张子文微微欠身,道:“没关系,您请便。”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感情波动。随即张子文脱掉皮鞋,踏上被擦得可以照见人影的地板,走到客人的位子上坐下来,屁股压住后脚跟。沈山山走过去也跟张子文一样跪坐在他对面,有些担忧的看了张子文一眼,他怕张子文会因为师父不招待他而生气。
张子文心下了然,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不在意。从进门开始,他就感受到这位从未谋面的老人身上,有一种自己很熟悉的东西,可是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到底在哪一方面,不过心中开始留意了。
对老者没有马上亲自招待,他也的确不是很生气,本来自己就是来拜访他的,而且来的时候人家正好在下棋,然而话虽这么说,真正让张子文不生气的原因,恐怕还是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要是换了别人,恐怕他很难还像现在这样端端正正地坐在这里。
张子文缓缓闭上眼睛,呼吸缓慢得看起来几乎已经停止了,浑身上下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岿然不动。
这是小师叔教他的一种打坐休息方法,可以使神经、肌肉尽量松弛,在短时间内达到一个很好的休息效果,这样打坐半个小时,可以顶得上普通睡眠五小时,不过相对来说难度要求也颇高,它要求人在打坐的时候心无杂念,完全地处于放松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打坐之人的安全性极低,可以说处于完全不设防的状态。
一般说来,除非是认为自己绝对安全,不会有任何的干扰,才会用上这一休息方法,而来身为武者的张子文来说,这样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
一个武者,除了惊人的身手之外,就是要会休息,会放松自己,不然,过度的黑暗生活血腥场面只会让自己极早崩溃,然而做一个武者本身就是需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的,无论到达哪一个地方,首要是检查那里的安全性。
没有时间做彻底的休息放松,又需要尽力调节自己的身体神经,时刻使自己处于攻防的极佳状态,要在这之中寻找一个平衡点,几乎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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