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她是我的福星

顾漠然淡定反问：“请问四王叔，对于一个本来就是居心叵测的人来说，是你来继承或者是你的侄子女来继承，又有什么差别？只要不是他们，换作任何人，恐怕都是会不满和不服气的吧？”

尹墨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对！你说得太对了！我就不再纠结这件事情了。可是，正因为听君一席话，我才更加认定你完全担当得起科森沃的君主！只要你愿意，我会极力拥戴你，如同当年拥戴你父王一样！”

尹墨注视着顾漠然的眼睛里闪闪发光，就像发现一件稀世珍宝，或是梦想在望，寄予无限的模样。

顾漠然心里当然感动，冰眸里也泛起对尹墨的欣赏之色：“我知道。四王叔，你的才能和忠心大家有目共睹。我相信如果你拥戴我，那么我继位将会顺利得很，什么三王叔，四王叔都不在话下。可是，我也说过了，我无意于君主之位，我希望能回到属于我的地方，过平凡的生活。也许那个地方比这里有更多的苦难，但我更喜欢接受这样的挑战。我喜欢通过自己的努力享受成功的果实。”

“在这里你一样也可以，”尹墨的眸色透着一丝失望，苦口婆心地劝，“虽然科森沃像天堂一样，不过不得不说，这种天堂一样的日子，一样是由英明的君主创造而来的。守业比创业更需要智慧，在这里，你也一样有成就感。再说，你也看到了，在这里物质虽然不用烦恼。可是为了权利，一样斗争得很厉害，需要有才能而公正的君主才能威慑天下。而你，绝对是最佳人选。”

“不，我不这么认为。”顾漠然断然拒绝，“我不合适。我倒觉得，四王叔很能合适。你熟悉这里的一切，这些年来，你已经驾轻就熟，没必要假手他人。由你继位，顺理成章。这也是我今天到这里来的主要目的。”

眼见他们两个争执不下，尹索尔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长叹一声：“唉，别吵了。你们两个，无论哪个当王，我都可以接受，只要不是尹森那个臭小子。”

“为了避免政变，我建议由四王叔继位。我一个外来的私生子，只怕他们要更加不服气。再说，这真的不是我的兴趣。我知道，当王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可是同时也将意味着失去自由。比起王，我更热爱自由。爸爸，我可以叫你一声‘爸爸’，却不想称呼你为‘父王’了，那会让我这个平民百姓不习惯的。”

顾漠然将温暖的目光聚焦在尹索尔身上。

尹索尔浑身一颤，高兴又激动：“诶，好孩子。只要你认我，叫什么我都开心。你刚才和尹墨说的那些话，也足以证明你是个好孩子。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虽然你的外表看起来有点冷酷，但其实是暖心的人，这可跟尹森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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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尹森，尹索尔的脸又黯淡了。

突然，他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来。

“你呢？你有什么意见？你是要嫁给尹森的么？听说，你已经二婚二离了，或许，现在嫁给谁都无所谓了吧？”尹索尔又对我没好脸色了。果然，第一印象很重要。他对我的认知就停留在我的朝三暮四和晦气上面。

可是，尽管有心理准备，我还是被他的话刺痛了一下。这话，简直就是人身攻击了。

什么叫“嫁给谁都无所谓”？真以为我这么随便么？

我先是想爆发，后来回头一想，爆发了又怎么样，可以洗清我污历史吗？

只看表象，不问原由，就连一代君主也是如此啊。

我不卑不亢地回答：“不！国王陛下，你错了。我心里始终爱的就是顾漠然一个人。七年前，我离开顾漠然是被迫的，为了成全顾漠然的事业，我只能忍痛离开，这才会嫁给萧亦泽。后来嫁给顾漠然，得偿所愿，可惜因为误会离婚。但是我对他的心意没变。这次假意答应尹森，也是为了帮忙顾漠然，把真相告诉国王陛下。所以，我不觉得我有哪里做错了。也并非嫁谁就无所谓。今生今世，我非顾漠然不嫁。”

顾漠然凝视我，眼眸里盛满

宠

爱，他伸过手，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与他十指紧扣，脉脉含情。

尹索尔恍悟：“原来是这样。”

“是的，”顾漠然说道，“妈妈一直认为晚风是扫帚星，给我带来了厄运，我却认为，是晚风给我带来了好运。说句不客气的话，真正给我带来厄运的是爸爸您。”

尹索尔怔住，随即涨红了脸，怒吼：“胡说！”

傅雨澜也怒斥：“就算是错怪了晚风，也不应该这么说你父亲。”

“我说的难道错了么？”顾漠然直视着自己的父母，直言不讳，“我是原谅父亲了，可是并不能抹煞他的错。他抛弃我们就是不对！妈妈，你曾经受的苦难，曾经要我出人头地的骨气，在见到父亲的这一刻，就完全消失了么？你太爱父亲了。为了爱，你可以漠视这些，可是我不能。因为父亲的出走，我穷困出生，以致于长大后创事业，需要靠女朋友的成全来获得第一桶金，到底是谁连累了谁？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尹森看在晚风的面子上，可能我早就被他害死了，迪崴和沐氏也断无生存的可能。今天，我们母子俩也不会平安无事地来到父亲面前，上演什么父子相认的伦理大戏。请问，晚风究竟是我的福星，还是我的灾星？”

刹那，整座寝宫都安静了。

只有风吹拂着纱帘的轻微声响。

顾漠然冷笑：“她当然是我的福星。因为有了她，我才真正感觉到幸福。今后，我宁可失去王位，也不可以没有她。我愿意和她一起回到我出生的地方，在那里共同奋斗，创造属于我们的商业王国。”

他牵起我的手，至唇边吻了一下。

星光就这样落在他眼里，熠熠闪光。

我激动得全身颤怵。对于我来说，没有比听到这番话更幸福的事情了。

我马上冲动地表态：“嗯，我也愿意跟你一起回到出生的地方，什么王妃，什么王后，我也可以不要，我只要你，我只要做你顾漠然的老婆。”

顾漠然什么话也没有，紧紧把我揽在怀里，我激动落泪。

傅雨澜抚着额，好像快要晕倒的样子。

她似乎不再反对我们，只是好意提醒：“别忘了，还有一个莫可欣。你现在的老婆是莫可欣。”

我一惊，仿若从美梦中惊醒，我不好意思地推了推顾漠然，顾漠然却把我搂得更紧了：“不要紧，一回去就和她办离婚。”

我一听，又安心了，往他怀里钻。

“唉——”傅雨澜无可奈何的长叹，“随便你们吧。漠然，妈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要拒绝王位么？回去之后，也许要面对失去迪崴的风险，你也不害怕么？”

“不怕！”顾漠然热切地看着傅雨澜，“当然，我只能替自己作主。妈，你要是愿意留在这里安度晚年，和爸爸团聚在一起，那也是可以的。我不强求！但是我们肯定要回去的。”

傅雨澜大约十分为难。她梦寐以求的名利有可能在不久达到极致，却被顾漠然不屑一顾。换作从前，她也许要使用铁娘子手腕逼迫顾漠然就范，但是她在尹索尔面前特别温柔，特别不愿意表露这一面。

于是，她只是勉为其难地点了下头。

我们都知道要她一下子放下名利心不太可能，但至少她能做到不撒泼耍狠也就够了。

顾漠然对尹索尔说道：“爸爸，即使你贵为国王，也要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有些失去了的东西就永远失去了，再也回不来了。比如童年，比如光阴。坦白说，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和你团聚，就只是为了见你一面，然后揭发尹森的罪行。现在，证据在你们手里，你愿意让尹森在我们国家受到审判，还是由您来审判他呢？”

这的确是正事，也是棘手的事情。

有了尹墨这个继承人选，尹索尔似乎也不打算对尹森手下留情了：“他害死了那么多人，现在证据确凿，不容抵赖。尹墨，你就派人去把尹森关起来，然后交给合议庭审判处治。至于遇难者家属，我们肯定要额外赔偿，赔到他们无话可说为止。”

这明显就是拿钱砸人的意思。

不过看在尹索尔并没有包庇的份上，也就顺从他的意思吧。

尹墨马上奉令去逮人。

我们和老国王又谈了会话。主要还在讨论去留问题。老国王的意思是自己命不久矣，让傅雨澜跟着儿子回去。他会给他们足够的钱，让他们几辈子吃喝都不用发愁。

谁知道在傅雨澜还在依依不舍，没有做出最终决定之前，突然一大群人闯了进来，将我们四个层层包围。

我吓了一跳，忍不住躲顾漠然身后去。

这群荷枪实弹的侍卫前面，率先闯进来三个美男子。

一个俨然就是尹森，而另外两个中年美男，我不认识。

但是老国王马上颤巍巍地站起来，抖索着手指，指着他们厉喝：“三弟、四弟、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我霎时明白，原来这就是三王叔和四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