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虞抿嘴,想了想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师兄。”他语气带着少有的尊重。
景虞不由奇怪,这个男人面对谁都一副天王老子我最大的表情,万万没想到竟然还会佩服别人,这让她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好吧,那你说说你为什么佩服他?”她有了兴趣,眼眸黑亮清澈,她放下餐具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陈秋略回答道:“以前他在我爸手下做事,我爸便让我跟他多学习,我还不以为然,后来熟了后便从心底觉得佩服。”
景虞冷哼一声,“那又怎么样?”
陈秋略难得的有些不悦,“跟你说也说不清,不过,我再也没见过像他那么拼命的人了,赚钱不就是为了享受吗?可是他倒好,有钱没钱都过得一个样,人家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他倒过得跟苦行僧一般。”
陈秋略这话是实话,他想,这个世上大概再也没有像徐勉那样的人了,坚韧自律,不近‘女’‘色’,生活作风让人找不出一点错处,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竟然还会出现还未结婚便带着一个半大的孩子这种事情,说来也有些让人惊奇,看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有些奇怪的事情总会发生。
景虞冲着他摇头,语气带着些微讽意,“苦行僧是哪里来的儿子?所以说,看人也不要那么片面,知人知面不知心。”
景虞这纯属污蔑之词,陈秋略闷笑一声,“不过说老实话,就连我都怀疑他儿子是不是他亲生的。”
景虞挑眉,“五官那么像,不是才怪。”
陈秋略点点头,“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景虞浅浅的抿嘴笑了一下,她这个动作看起来有个不是很明显的酒窝,平时很少有人会发现,陈秋略说道:“你笑起来还有个酒窝。”
景虞敛了笑意,就连表情都冷了几分,她看着他说道:“连你也不知道那孩子妈是谁吗?”
陈秋略微微耸肩,“或许可以考虑列入我人生最想知道的八卦之一。”
看来这世上任何人都会有一颗八卦之心的,景虞意味不明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她听到对面的男人冲着她后方喊道:“徐勉。”
景虞脑‘门’上浮现出冤家路窄这几个字,不过面上还是言笑晏晏的表情,转过头,便见徐勉站在不远处,身边还有几个穿着正装的年轻男人。
他看着她愣了愣,然后对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便很快的走了过来,他对陈秋略说道:“陈公子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吃饭?”
陈秋略被他奚落的难得脸‘色’窘迫,然后指了指景虞说道:“哎,你说有缘吧,我随便认识个人,竟然是你的邻居。”
他眸‘色’深沉,意味不明的点点头,重复道:“随便?”
景虞白了他一眼,面‘色’不虞,不过没说话,两个男人随便寒暄几句,徐勉便起身离开了,他对餐厅经理说道:“12号桌的账我来结。”
经理点头,“好的,徐总。”
这边徐勉走后,景虞便有些气短似的,烦躁的拿起桌上的红酒便喝了起来,随后起身对陈秋略轻声说道:“我去洗手间。”
陈秋略很绅士的点头,景虞走后,陈秋略想起来这场饭局也算是很和谐,只是他忽略了两人一直谈论的话题都是围绕着另一个人。
——
景虞问过服务生卫生间方向,沿着长长的走廊过去,饭店连卫生间都装饰的富丽堂皇的,景虞用水洗了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一会呆,然后烘干手。
出了卫生间‘门’,经过拐角的时候,手腕被人扣住,接着整个人都被甩在了墙壁上,后背生疼,她险些眼泪都要出来了。
靠,又来这招?
景虞愤怒的对上徐勉一张明显‘阴’霾的脸‘色’,心底愤怒的想要抓狂,她冷笑着扯‘唇’,“徐先生?你这样恐怕不太好吧?作为老板‘骚’扰来饭店用餐的‘女’顾客。”
“狗屁。”他突然冒出一句脏话,这让景虞有些被惊到,这样一个清风明月般的男人竟然还会爆出如此不雅观的一句话,简直让人大跌眼睛。
她挣扎着试图脱离他的桎梏,可是男人手臂力量大的吓人竟然毫无反应,她又有些烦躁又郁闷,委屈又难过的情绪同时升了起来。
“你怎么跟他在一起?”男人质问道。
景虞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这跟他有关系吗?他们现在算是什么?他凭什么管自己?
虽然这样想着,可是还是说道:“谈公事,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徐勉放开她,她冷哼一声,“第一,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不要把我想的那么不堪,第二,就算我变成什么样,也跟你没有什么关系,第三,徐先生,你感情泛滥也不需要用在我这个前‘女’友身上。”
他挑眉,英俊的脸上染着几分嘲讽,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只是前‘女’友?”
景虞莫名其妙,“不然呢?还有什么?”
他抓了抓头发,烦躁不已,“你知不知道……”
他大口喘气,及时的制止了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语,恹恹的摆手,接着便转身就走。
景虞看着那个男人离去的背影,心底只觉得莫名其妙的,非常的莫名其妙,她总觉得刚才他有什么话要说,却又‘欲’言而止,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所以然,索‘性’也不去再想。
她神‘色’不明的回到餐桌时,陈秋略已经等了一会了,看着她调侃道:“你如果再不出现,我在考虑要不要报警了。”
他的冷笑话很冷,景虞很给面子的笑了笑,随后陈秋略招来服务生准备结账的时候却被告知账单已经被徐勉给结了。
陈秋略不由狐疑道:“他今天是怎么了?竟然请我吃饭,以前都没见给我结了帐。”
两人从饭店里出来后,陈秋略提议送她回去,被景虞给拒绝了。
陈秋略也不勉强,正打算叫司机过来,面前便有一辆车缓缓停了下来,徐勉坐在后座,对两人说道:“我送你吧。”
景虞点头便钻进了车里,跟陈秋略挥手再见。
等到车子行驶出大概十米的距离,旁边的男人才冷哼一声说道:“有这么恋恋不舍吗?”
不舍你妹啊?能不能别一天脑补过多啊?
景虞在心底默默的骂了一句,面上却又笑的云淡风轻,“我觉得你现在的语气很不对,你是什么身份给我说这样的话?”
她抬眸,眼眸黑亮,闪着璀璨的光芒,眼底带着狡黠。
徐勉不由的更加烦躁,脸‘色’冷了几分,“景虞,不要那么自以为是。”
景虞点头,似乎自己确实‘挺’自以为是的,不然也不会自以为是到他其实对她还有几分爱的。
想来那些都是黄粱一梦,如今认清现实,提早从梦境中走出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不过就是直面残酷罢了,毕竟她早已炼就一颗算得上强大的心脏,小小的冲突与矛盾她通常眼皮都不需要去眨一下的。
从车上下来以后,两人都不说话,气氛一时非常尴尬又冷凝,低气压下似乎连周围温度都低了几分。
景虞搓着手臂,从电梯出来一路无话,她开了‘门’,回到家倒头就睡,她知道,她与徐勉之间算是走到头了,如今他们的状态又回到了她才搬家过来的时候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段时间里,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争吵又或者因为什么而生了间隙。
她不是一个喜欢去挽留的人,也不愿意去为了一段不甚明朗的关系而去试图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一现状。
一段感情,一败涂地真的没有关系,至少她的那些骄傲与自负,全都好好的自我保留着,一点都不会少。
其实爱情真的没有那么重要,十八岁以前的景虞以为爱情便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东西,如果没有了它,自己也会活不下去,后来才发现,那些年少时将爱情当作所有的自己活的真的‘挺’傻‘逼’的,简单点说便是没事瞎矫情,看看那些饭都吃不饱的人,谁会去歌颂爱情吗?
而今才明白,爱情不过是人生中一点点缀,重要却绝对没有重要到可以决定人生死的地步,有些时候,我们不是在怀念过去的某个人,而仅仅只是在怀念过去那个全心全意的自己。
景虞第二天早上起‘床’以后,眼睛还有些浮肿,她拿了冰袋敷了一下,明明昨晚睡的不算很晚,却不知道为什么脸‘色’看起来这么差,又突然想起自己已经迈入二十七岁关卡,又努力的向着奔三这条道路更加靠近了,想想便有些惆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