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沉稳的呼吸声,徐勉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她竟然睡着了,他无奈笑了笑,将被子给她盖好。
他静静的看着她,景虞睡觉向来不规矩,他们在一起的那个冬天,她就感冒了不下五次,后来,他便强制‘性’的将她困在自己怀里,半夜里,她总会嫌热,又自己缩在角落里睡着。
那段时间,他时常会半夜醒来,心底总会带着无处安放的不安,半夜惊醒,总要将她抱在怀里才觉安心,她不知道,那时候的他将她看的有多高,高到他必须珍而重之,小心安放,妥善保存。
——
临走前,徐勉检查了窗户是否关好,然后关了灯开‘门’出去。
他在走廊上‘抽’了一支香烟才进去,徐嘉树已经睡着了,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徐勉过去将掉在地上的被子给他盖好,又被他给一脚蹬开了。
徐勉又重新给他盖好,徐嘉树‘迷’糊中醒来,以为爸爸是来叫他起‘床’的,闭着眼睛说:“爸爸,我还想再睡一会。”
徐勉‘摸’了‘摸’他的脑袋,“睡吧。”
他咕噜一声又睡了过去,徐勉起身回了自己房间里。
徐勉躺在‘床’上却感觉毫无睡意,或许是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的连锁反应,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察觉景虞似乎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
就连她曾经有过孩子这个事情都被她忘记的一干二净,想到这里,徐勉有些气恼又烦躁,他如同被人无端抛弃了一般的烦躁。
曾经的曾经,已经遥远的如同上个世纪发生的事情,他也以为自己已经几乎快要忘记了,可是在每个夜深人静,那就如同一场飓风般将他包围。
他知道的,他从未忘记。
他总是会想起那个‘女’孩,漂亮招摇,如同风一般让他沉‘迷’且又追赶不上。
就好像每一次见到她,她总会给他吓一跳。
第三次见到景虞的时候,是在酒吧,那段时间正好是北京奥运会比赛期间,朋友邀请他去酒吧里观看比赛。
那是一家华人酒吧,里面几乎都是华侨华人和留学生,或许只有漂泊异国之后才会有这样深切的感觉,就连听到祖国的名字都会忍不住热泪盈眶。
体育赛事总会让男人们热血沸腾,当电视里公布中国选手获得金牌的时候,全场掌声雷鸣,有人大声喊道:“祖国万岁。”
在异国,对待祖国的感情总会倍感亲切且浓烈,有不少人甚至抹起了眼泪。
转播结束后,徐勉与朋友在酒吧喝酒,有人对他戏谑道:“看到舞台上那个跳舞的美‘女’没?真‘性’感。”
说完他便吹起了口哨,酒吧里气氛十分热闹而暧昧。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有一个人注意到,自然会有别人注意到,甚至有人起哄道:“脱,脱,脱。”
徐勉在一片起哄声以及口哨声里看向舞台上,那个穿着一件吊带裙在舞台上‘乱’舞的‘女’人,不就是之前的景虞吗?
她看着很瘦,可是舞动间却能看出玲珑的身段,凹凸有致,甚是吸引人。
徐勉心底突然涌起了一股火,那火烧的他整个人都仿佛快要窒息了一般,那一刻,他只有一个感觉,他要将这个引得所有男人想入非非的‘女’人关起来,只为他一人所独有。
而事实上,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他很快跳到舞台上,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景虞身上,拖着她便走了,留下一堆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等出了酒吧,景虞猛地甩开他,她无语的质问他,“你到底在干嘛?”
徐勉也说不出自己那刻的感受,他也不知道那一刻到底是怎么了,只有一个念头想要将她带离那片地方,他见不得那么多的男人用肮脏恶心的字眼意‘淫’她,只要想到这些,他便觉得心底一股怒火怎么都消弭不了。
景虞十分生气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今晚本来可以挣到100欧元的,因为你的原因,现在一分钱都拿不到。”
徐勉抿着嘴看她,她确实有些怒气,他说:“以后不要来这些地方打工了。”
景虞嗤笑了一声,“要不然去哪里?我什么都没有,我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
“我养你。”他说。
她睁大眼睛看他,语气有些嘲讽,“别开玩笑了,养我?你不就是想跟我上|‘床’吗?”
她的语气让徐勉十分不舒服,她似乎总是这样,将一切当作无所谓,似乎就连上|‘床’这样的事情在她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不知为何十分生气,几乎是本能的,他将她拉入怀中,一只手扣着她的脑袋,带着些微怒火的‘吻’便铺天盖地的‘吻’了下去。
她挣脱不开,他的舌头勇猛的撬开牙关,一路长驱直入,霸道而清冽的味道席卷整个口腔,景虞全身酥软,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
法国确实是一座举世闻名的‘浪’漫之都,在街上随处可见情难自禁男‘女’‘激’烈拥‘吻’拥抱,偶尔行人经过,还会善意的冲他们笑。
景虞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可是徐勉却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口腔里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不断蔓延。
这个‘吻’‘激’情而惨烈,结束后两人嘴上都还挂着血迹,景虞狠狠地擦了擦嘴角,愤恨的瞪着他,一巴掌就要甩过来,被徐勉一把给抓住了。
她的手腕被抓的有些疼,她红着脸瞪他,冒火的说道:“你放手,你到底想干嘛?”
徐勉也说不出话来,就连他自己都不确信他到底想要干嘛,他当时只是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做了这些事,等他理智回笼,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并没有丝毫的排斥。
他甚至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爱情开始的时候,总是这样猝不及防,他还不曾来得及准备,因为当他看到她的那一秒,心底就仿佛有个声音告诉他,就是她,他要找的那个人就是她。
他想自己喜欢上这个‘女’孩了,甚至他还不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他们甚至只有过几面之缘。
可是,这个第一次见面便让他心生怜惜的‘女’孩子,他怎么也忘不掉了。
——
景虞觉得她最近实在是太倒霉了,明明本命年已经过去了,偏偏倒霉事情接二连三的缠上她,这天她与客户吃过饭以后,回去的路上,她的右脚高跟鞋根竟然断了,她郁闷的要死,她垫着脚尖走到广场的公共座位上坐下。
她寻思着要不要让张小放来给自己带双鞋过来。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包里的手机还不依不饶的响起,景虞拿起来看来电显示,是徐勉,她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
“你在干嘛呢?”
景虞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在跟客户吃饭,怎么了?”
“那真遗憾,我本来打算请你吃饭的,小嘉‘挺’想你的。”徐勉意味不明的说道。
“是吗?那真‘挺’遗憾的。”她随口胡说。
“你晚上几点到家?”
“大概九点过吧,吃完饭后会陪客户去听音乐会。”她不想再与他‘交’谈,便又说道:“不跟你说了,有人叫我了。”
“好吧,那你先忙。”他也不纠缠,很干脆的便挂了电话。
景虞很快速的挂断电话,心底有一股郁气怎么也散不去,她为什么要躲着他呢?他有什么值得她去躲的。
她愤恨的抓了一把头发,看了看时间,下午五点过,现在还有四个小时时间她需要到哪里去消磨,撒谎真不是个明智的办法,因为撒一次谎,后面就需要撒无数次的慌来圆这个谎。
直到她听到一声汽车鸣笛声,便见路口停下一辆熟悉的白‘色’bmw,接着从车里下来一个年轻男人。
正是前几分钟还与她通话的徐勉。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撒谎被人当场抓包更令人难堪的了,景虞郁闷的恨不得去死。
他穿着一身深‘色’西服,系着白‘色’条纹领带,身形‘挺’拔高大,健步走了过来,他眼尾上扬,带着丝戏谑之意,“你就是在这跟人吃饭,听音乐会的?”
景虞懊恼的掩面,简直想要挖个地‘洞’消失了。
心底不知为何,又觉得有几分委屈愤满,她竟然羞愧的不知道如何面对他,起身便走,竟然还忘记自己的高跟鞋坏掉,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愣愣的便朝着对面的徐勉扑了过去,整个上半身直接倒在了徐勉的怀里。
饭桌上她喝了几杯酒,香醇的美酒‘混’合着她身上带着的清香,温香软‘玉’在怀,徐勉只觉得心底仿佛有一根羽‘毛’不断的撩拨自己,竟有几分舍不得放开怀里的软‘玉’。
他挑眉戏谑的看着她,”这算是投怀送抱?”
这下景虞是真的想要去死了。
羞愤至死。
对,没错,一定是的,因为她眼角余光看到徐勉的嘴角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她整个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倒在徐勉的怀里,她使不上一点劲,只能软软的倒在他怀里。
接着,众目睽睽之下,这个男人竟然一把将她给拦腰抱了起来,景虞直接没法见人了,她脑袋只敢深深的埋在徐勉的衣服里,她小声的挣扎,“你,你放我下来。”
“不放。”他语气带着丝痞气,景虞气的抓狂。
周围响起窃窃‘私’语。
“好帅。”
“妈的太帅了吧。”
景虞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她在心底告诫自己,浮云,浮云,神马都是浮云,可是他妈的心脏真的跳太快了。
靠。
怎么感觉这个怀抱这个舒服,魔怔了吧。
魔怔了的景虞就这样被人给一路抱到了车里,她坐在座位上后,才感觉元神归位,她连忙说道:“我要下车。”
徐勉充耳不闻,径直发动引擎,然后才对她说道:“如果有骨气可以跳车。”
景虞狠狠的瞪他,张牙舞爪的抓狂起来,“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有‘药’吗?”
呵呵,景虞扯‘唇’,竟然还会讲冷笑话了。
不过她此刻却没有心情听徐勉的冷笑话,车子在一家旗舰店停了下来,徐勉解了安全带对她说道:“你别动,我去买双鞋,你脚都打血泡了。”
景虞郁闷不已,因为只顾着心底的怨气,竟然连脚打泡了都没感觉了。
她将鞋子脱掉,愤恨不已,这鞋子才是今天第一次穿,是某品牌的最新款,景虞实在太喜欢了,可惜没有她的鞋码了,她只得委屈自己穿着小一码的鞋了。
本来还存着侥幸,可惜事实告诉她,侥幸的事情最后总是会发生的。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徐勉便停了下来,打开车‘门’出去,过了不到十分钟时间,徐勉提着袋子回来了,他打开‘门’,将鞋子递给她,景虞撇了撇嘴,不是她喜欢的款式,也不是她喜欢的牌子,更加不是她喜欢的颜‘色’。
这个集合了她最讨厌的几大元素的平底鞋,景虞怎么看怎么别扭,却还是乖乖的换了鞋,动了动脚,却不可思议的感觉很舒适。
“脚都打泡了,还一天穿那么高的高跟鞋,累不累的慌。”徐勉啧啧出声,简直是有些佩服的五体投地,打着血泡还能淡定自如的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飞。
“你懂什么?‘女’人爱美是天‘性’,高跟鞋穿上漂亮。”景虞反驳道。
“漂亮没觉得,高跟鞋发明者本就是想用来束缚‘女’‘性’的,没想到还能得到‘女’‘性’推崇,真是不可思议。”
景虞哑口无言,索‘性’不再跟他说话。
徐勉又对她说道:“先陪我去接下小嘉。”
“好。”她回答。
这里离学校很近,景虞怀疑徐勉一开始就看到自己了,然后又装着给她打电话,指不定偷偷嘲笑她。
景虞一想到此便郁闷不已,越想越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