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冰正不知那些老师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围在身边的学生们闹哄哄地说:"又闹鬼了,又闹鬼了!"说着他们便一哄而散。许小冰觉得这话听起来蹊跷,连忙拦住两个年纪比较大的孩子,追问他们是怎么回事。那两个孩子看起来很害怕,手脚不停地动来动去,十分不安,让她哄了好一阵子,才说出关于这栋旧楼的故事。
"什么故事?"许小冰说到这里时喘了一口气,我忍不住追问起来,她啧啧两声,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往下讲着那栋旧楼的故事。
据那两个孩子说,这栋旧楼在一年以前还是教学楼,后来,新的楼房建起来了,旧楼就空了下来。大家正在猜测这栋楼房会用来做什么之用时,旧楼里却开始闹鬼了。那个时候,因为旧楼里还保留着一些教学用具,所以楼房的大门在平时都是锁起来的。然而,就是这栋锁起来的大楼,却不断被人报告说看见有学生出现在上面,有时候是男学生,有时候是女学生,有时候又是好几个学生一起,最奇怪的是,每次接到报告,学校里派人进楼去搜查,却又看不到一个人。很多次,学生们亲眼看到有一些人出现在旧楼上,他们在楼下朝上看着,之后不久就看到学校的保安走到那些人的身边,保安在那些旧楼上的人们身边走来走去,有很多次甚至不小心碰到了他们的身体,然而,谁也没有说些什么,他们只是安静地从楼上走了下来,并且告诉在楼下围观的人:他们在楼上什么也没发现。这种事情发生了很多次之后,再也没有人敢靠近那座大楼了,甚至很多曾经亲眼见过那些旧楼上的情况的人,在事后不久人们问起此事时,也不肯承认自己看到过什么。
这种状况让旧楼被自动废弃了,即使是最顽劣的学生,也不敢靠近那栋楼房。几个月前,学校组织了一批施工队对旧楼进行了测量和规划之后,就开始拆除楼房,但不知道为什么,脚手架还没有完全搭好,施工队就再也没有来过学校。
"哦?怎么回事?"听到这里,我追问了一句。
"不知道,"许小冰摇了摇头,"我后来又问了很多人,谁也不知道施工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每个人都知道旧楼闹鬼的事情,而且每个人的说法都不一样,有人说看到了很多女孩和男孩,有的人说只看到一个,"她咬了咬嘴唇,似笑非笑地道,"最奇怪的是,他们的话是互相矛盾的。"她停了下来,皱起眉头琢磨着什么。
"怎么个矛盾法?"我催促着。
"别急,我在想怎么说呢,"她慢慢地说道,"譬如,A和B曾经见到过旧楼上的某个人,但是后来B告诉我他们当时一起见到的事情,我去问A的时候,A却不承认……大致都是这样的矛盾。"
这话让我心中一动,我立即想到了小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了又想,所有曾经发生过的古怪的事情在脑海里交叠起来,起初还是清晰的,但是到了后来,越来越多的线索互相纠结,形成一团无论如何也解不开的乱麻,我觉得自己永远也无法弄明白真相了。
太复杂了,我在心里想着,算了,管它呢,大不了我找家里要点钱,从云升街六号搬走,从公司辞职,那么这所有的事情都和我没关系了……我这么想的时候,许小冰正发表着她对这些事情的看法:"事情越来越古怪了,要是有多余的钱,我一定从云升街六号搬走……"她犹豫了一下,第一次充满感激地看着我,"说真的,幸亏有你搬来和我住在一起,不然我一个人就太恐怖了。"她再次将眼睛瞪到极点表示她的恐惧和庆幸,这种表情让我产生了强烈的内疚感,在心里偷偷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我倒是可以搬走,许小冰怎么办?难道将她一个人扔在那个地方?真没良心啊。由于心里有愧,我讪讪地对她笑了笑,努力作出坚毅的表情道:"别怕,我们回去慢慢分析,总能发现真相的。"
许小冰没说话,只是斜睨着我,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良久才无可奈何地道:"我要是也能像你这样没心没肝的就好了。"不等我反驳,她便催促我说说自己遇到了些什么。
我遇到的事情也不少,当我将所有这些事情都说完,正准备发表感慨的时候,许小冰忽然倒抽了一口凉气:"啊!"目光惊恐地望着我的身后。我浑身猛然冒出了无数的鸡皮疙瘩:"怎么了?"
"差点坐过站了!"她说完赶紧站起来朝车门处跑去,车子也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我哭笑不得--这样一惊一乍,不用孟玲,许小冰自己就能把我弄出心脏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