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除了痛苦之色,更多的是震惊。
拼指劲,他竟然输了!
照理说自己应该要先对方一步,使其手背、手指多处崩裂才对。
可眼下完全没有得到预料之中的结果。
而对方,双手坚硬如铁,尽管自己劲道没有全部涌出,但已经使出了五六成实力,却如泥牛入海。
再看对方神情,面不改色,没有一丝痛楚的迹象。
孙洋随手撇开了郑飞松的手。
郑飞松忍痛后退两步。
“冷静一些没有?”孙洋淡漠道。
这起争执,毫无意义,搁在其他地方,解释清楚即可。
可对方偏偏不饶人,非得因为一些无心的措辞,而要他付出代价,简直是不讲道理!
郑飞松脸色十分难看,双手颤抖,藏在身后。
郑雪峰兄妹领着十多个弟子,站在郑飞松身后,满眼敌意,一步步逼近。
多年的默契,且为了维护郑家颜面,他们心头涌起了相同的想法,既然一两个人奈何不了孙洋,那就围攻,绝不能让他安然无恙离开!
“你们准备对我的贵客,做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林荫小路,走出一位布衣老者,神情阴郁。
“师父?”
郑飞松等人停下脚步,纷纷对郑北桥行礼问候。
“没听到我的话?你们,准备对我、郑家的贵客,做什么?”郑北桥语气越发冷厉。
原本,见天色已亮,他本想来找孙洋吃个早饭,顺便聊聊拉近一下关系。
可一来,就看到了孙洋和郑飞松交手的一幕。
事情起因,他不清楚。
不过对于孙洋的为人,他却了解了很多。
孙洋绝不是一个傲慢无礼、主动滋事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会轻易答应酒会邀请及他的请求。
“师父,这人……”郑飞松等人脸色大变。
贵客?这个陌生青年,真的是师父请来郑家的?
顿时惊慌不已,他们原以为是孙洋在撒谎。
“没什么,一场误会罢了。”就在这时,孙洋摇摇头,同时轻笑道:“我也没吃亏,反倒是伤到了几位。”
说着,往郑雪松兄妹两走去。
随手在他们肘关节上一拂一掰,便将他们关节复位了。
“这位的伤势,额……倒是更严重一些,晚点我帮你看看,可能要休养个一两周。”孙洋望着郑飞松不断颤抖的双手,迟疑道,“抱歉。”
“这是他们自找的,一点眼力劲都没有!”郑北桥走近,冷眼盯着郑飞松,“等会儿,自己去找管家,在黑屋里待上四天!”
“是!”郑飞松躬身回答,不敢有任何怨言。
同时又对孙洋躬了躬身,“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误会您了。”
其余人,也纷纷跟着道歉。
显然,他们都看出了,郑北桥对孙洋的看重程度,不敢有所怠慢。
“其余人,绕庄园跑一百圈,没跑完,不准吃饭!”郑北桥声色俱厉。
“是!”
包括郑雪峰兄妹在内,二十名弟子,并排成列,齐齐转身,有序地朝庄园门口小跑去。
“郑老,不必如此,其实说起来,是我有些唐突了,擅自看他们练武。”孙洋解释道,想要让郑北桥收回对他们的惩罚。
“小友,没必要理会这些小辈,一个个眼高于顶,还不知深浅,要搁在外面,早就让人打死了,责罚责罚,让他们牢记教训。”郑北桥摇摇头,并没有收回惩罚。
“走吧,小友,早餐已经准备好,我夫人也在正厅等着了,要不是她腿脚不便,我就带她一块来找你了。”
郑北桥边走边说。
“唉,我是晚辈,郑老,你和贵夫人要是这样,可就折煞我了。”孙洋苦笑连连。
一番闲聊,来到了庄园正中的别墅内。
餐厅中,早有一名满头银发的苍老妇人,看年纪,大概有七十来岁,有气无力地坐在位子上。
正是郑北桥的妻子,赵柳娇。
还有一些中年男女,想来应该是郑北桥夫妇的后代。
一见两人进门,赵柳娇在保姆搀扶下,颤颤巍巍站起,扯起和善笑容,打量孙洋,“你就是北桥赞不绝口的孙洋,孙神医?”
其余人也跟着站起,或好奇或谨慎地打量着。
“不敢不敢,赵老夫人,您身子骨虚,快请坐下。”孙洋看了眼赵柳娇,当即拘谨地躬身。
在一番介绍后,孙洋和郑北桥后辈稍稍认识了一下、
在场的人,都清楚了郑北桥请孙洋来此的目的。
尽管,有人脸色流露不满或者质疑,但并没有人敢提出来,足以见郑北桥在家中权威地位。
吃过早饭,孙洋在一旁帮着,将赵柳娇搀扶进屋。
其实,她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
若不是因为孙洋来,平日里这会儿她应该在**,有仆人专门伺候,不会下床。
而回到**,她已经是脸色微白,不断流汗。
门外,郑北桥脸色凝重,“孙小友,我夫人她……”
孙洋摇摇头,“没你想得那么糟糕。”
郑北桥脸色一喜。
“也别高兴的这么早。”孙洋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赵老夫人,早年生育时,是不是遇到麻烦,流产过,一度危及性命?”
“没错,在生老三时,被我的仇家暗算,就此流产,而她身子也在那时一日不如一日,我诊治过她,也找过其他名医,帮助调养身体,可效果不大……”回想往事,郑北桥悔恨得紧攥双拳。
“我潜心研究炼丹,只可惜目前炼出的丹药,对她同样没什么帮助,孙小友,你是否有良方,能治好我夫人?”
回过神,他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但孙洋抿嘴,沉思着,迟迟没有回答。
好一会儿,他才抬眼,郑重地看着郑北桥,“夫人根基伤损太过严重,加上年事已高,阳气衰微,如果早几年,我还能让她多活十年,但现在……两年最多了。”
“两年?”郑北桥满脸惊喜。
和孙洋歉意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郑北桥自己也懂医术,以他看来,妻子捱不过三个月。
孙洋的答案,虽然不是最好的结果,但也远远超出预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自然惊喜。
“足够了,一年后,柳娇她正好过八十寿辰,届时满堂儿孙一齐给她过寿,享受天伦之乐,想来她也会心满意足,毫无遗憾地离开。”
郑北桥笑容洋溢,声音微颤,眼眸泛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