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孙洋十分谦虚,韦一针轻笑着点了点头,“能治病救人即可,杨老哥也常这么说,其实他也不想被人称作神医的。”
没等赵文轩回答,他摆了摆手,“文轩没意见,那孙神医你呢?,我也有三十年的行医经验了,做个公正方评判一二,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唐星云冲孙洋点了点头,示意韦一针有这个资格。
“好。”孙洋打量了下韦一针,想来唐星云没理由坑他。
而且这老者气质儒雅,尽显学者风范,又和杨仲称兄道弟的,他没资格谁有资格?
双方都没有意见。
“呵呵,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挑战孙神医,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我看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其实孙神医完全可以不理会他的,赢了这毕业生的话,孙神医没有任何收获,输了呢?非但会毁掉自己的声誉,还要给他每月十万元的薪资,怎么看都是亏本买卖。”
陆续有人交头接耳道。
“没错,要是我,才懒得搭理这臭小子。”
一部分人略带讥讽地盯着赵文轩。
正一脸倨傲的赵文轩,脸色一僵,眉眼间隐现愤怒,瞪了那几个人一眼。
此时又有人高声喊道,“这样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韦一针问道,“还是你们觉得我不够格。”
“不是,您既然是金陵中医科大学的教授,那自然信得过,不过输赢的彩头,太不公平了!这小白脸输赢也没有任何代价,凭什么孙神医要和他赌?”有一个青年冷笑地说道。
韦一针没有回答,旁观者的议论,他也听得清清楚楚。
群声鼎沸,纷纷认为赵文轩需要拿出店彩头。
韦一针转而征询地看向赵文轩。
赵文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儿才咬牙道:“我又没有逼迫孙洋,是他自己答应的!”
“赵先生,我看你也挺自信的,要不然……你就拿出十万元充当彩头吧?”
“当然,如果我赢了,这十万元彩头,不会进入我的口袋里,而是作为医馆资金,我们会进一步为病人们减免医药费,直至十万元用光。”
孙洋提议道。
十万元!赵文轩脸色大变,这对他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文轩,要不然就算了?”韦一针询问道,他也觉得有些不公平,赵文轩既然作为挑战的一方,什么都不用付出,不需要承担任何风险,的确对孙洋不公平。
“好,十万就十万!”赵文轩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便宜你了。”
哪怕如此,四周围观的人还是有不少人讥讽道。
毕竟这其中,以溪河村村民和病人居多,自然会更偏向于孙洋这一方。
赵文轩脸色更加难看,阴沉地看着孙洋,暗暗恼恨道:‘孙洋,别得意!成王败寇,等我打败你,这些吹捧你的人,也会转头落井下石,嘲讽你!’
两人坐回位置上,刚才愿意先做尝试的大汉,站了出来,他左右看看孙洋和赵文轩,微微一笑,径直坐到了孙洋对面。
“孙神医,我患胃病十多年了,去医院也不怎么管用,怎么都治不好,您帮我看看?”
他伸出了手,继续说着自己胃病的症状,“经常突然性的胃疼,喝冷的会加重疼痛……”
孙洋把住脉门,开始诊治。
一旁的赵文轩似笑非笑,仅仅瞥了孙洋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中途孙洋仅仅说了一句,“小问题,四副药即可解决。”
说着,他病历上洋洋洒洒书写了起来,直至三分钟后,病历本交给了韦一针。
老者打开稍稍看了几眼内容。
“胃脘冷痛十多年,反复发作,饮食生冷,胃痛加剧,常嗳气。舌质淡,苔白略厚,脉弦。经辨证为寒邪客胃所致,脾胃虚寒,寒凝气滞。”
“治法宜温中散寒,且病人久病及肾,需补肾。”
“半夏15g、硫黄0.1g……”
不说对错,光是病历本身俊逸潇洒的字体,就足以让人心生好感,仔细查看内容,他不禁连连点头。暗想道:“这孙神医果然名不虚传,辩证条理清晰、缜密,无遗漏,”
赵文轩微皱了下眉,毕竟众目睽睽下,事关自己的颜面,孙洋又是远近闻名的医生,他不紧张才怪。
“文轩,到你了。”韦一针说道。
而大汉十分自觉地坐到了赵文轩对面。
诊断过程相似,只不过赵文轩为人张扬,在心中有数后,便正声说了自己的判断。
“寒邪客胃,因虚受寒,因寒而凝,选方宜遵循半硫丸温养散寒……”
随后也递给了韦一针一份病历。
“如何?”赵文轩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韦一针低头仔细看着,一会儿连连摇头叹息,眉头紧锁,盯着赵文轩。
在没看病人身体情况前,他就发现了赵文轩所写的辨证论治中的不少失误,很多都是不应该犯的错误,他嘴巴张合了下,欲言又止。
转而来到大汉身边,把住了他的脉门。
作为公正方,除了看两人的辨证论治外,自然也得对病人的身体有所了解,从而更加精准地判断两人对错。
韦一针冲赵文轩摇了摇头,将两份病历放到他桌前,“我先不点评,你自己看看如何?”
失望的神色毕露无遗,让赵文轩心头一惊。
而他也开始低头看起了孙洋的诊断。
表情从惊疑到沉思,最后嘴角抽搐一下,越发难看了。
这一对比,他猛然发觉自己作出的诊断是多么简陋,且满是漏洞。
“这些错误,原本你可以避免的。”在赵文轩久久没有说话时,韦一针摇头叹道。
赵文轩心性浮躁,一心想赢,耐性全无,满脑子的名利,这会儿在众目睽睽下,更是让他无法静下心来。
诊断结果看似和孙洋差不多,但细看之下,辩证过程疏漏多多。
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除了辩证缺漏外,你药量方面也拿捏不准,这位先生胃病已久,已成顽疾,药量太轻的话则效果轻微,另外五脏相通,移皆有次,五脏有病,则各传其所胜。”
“这位病人饱受胃病折磨,肝肾方面也有损伤,你全然没有发觉。”
韦一针继续说道。
孙洋也偷偷看了赵文轩的诊断病历几眼,随即了然地点了点头。
“文轩,这一局,你认为我该判谁赢?”韦一针询问道。
赵文轩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许久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