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以欲勾牵,后令人佛智。”吴铭吞着口水道:“如此说来,欲在佛前?”
明妃欣然点头,“欲在佛前。”
吴铭又问:“无上灵力、心灵妙用,又是何指?”
不等明妃回答,吴铭灵光一现,“通灵知空……佛即是空!”
明妃旋即放下了最后一丝担心,风姿宝相的念了个法号,“小灵童通明如斯,大业可成!”
吴铭灵光再现,“听闻燃灯道人苦守孤灯后成燃灯上古佛,座下有琉璃三尊:药师佛,日光遍照菩萨,月光遍照菩萨。道尊曾说过,愿主输入众生一切资粮,直到成佛,后至琉璃净土,道尊还说,琉璃净土与极乐净土是一样好的。人人可去,人人能去……”
眼前不由得划过南风凝的神态语气,吴铭心中一软,不由低了声音,“国师可是想渡我成佛?”
明妃不知吴铭心思,以为他抗拒抵触,便开解道:“求佛讲究机缘,缘未到,费尽心思也枉然。国师大明通之人,又岂会强求?”
吴铭点了点头,“那,如何施为?”
“隔靴扰痒,浅尝辄止。”明妃难得露出一丝娇羞。
“如何隔靴……扰痒?”擦了擦哈喇子,瞪成牛铃的眼里那还有半分不情愿!
“小灵童岂能不知?”明妃嗔道:“隔靴即隔物。行此法,需用外物隔绝阴阳,方能钝五感,闭六识,成课业。”
“如何施为?”就馋丽质天宝相庄严中透出的妩媚风姿,吴铭打破砂锅问到底。
明妃娇羞着开口,“用频那挲汁裹覆根基,待干后以酥油涂之……”
吴铭挠了挠头皮,“频那挲汁?”
“Panasa。”明妃口吐梵文。
“菠萝蜜。”吴铭前世吃过。
“菠萝蜜……”明妃欣然点头,“好名字。”
“明妃,是用菠萝蜜的果汁吗?”似乎有点不对劲啊。
“是频那挲的树汁。”见吴铭仍不解,明妃又道:“以刀割之,频那挲树干会流出奶一般的乳色汁液……”
“橡胶。天然橡胶。”吴铭恍然大悟。如此一来,酥油的作用也就很明显了。
虽不晓得橡胶是何物,可见吴铭显然是领悟了,明妃便继续说道:“如能把持的住,则以刀削之,再涂以酥油,如此层层削,层层涂,修业可成。”
一层层的削橡胶套?
吴铭挠了挠头皮,“这频那挲汁要裹多厚?”
“初时……莫约寸余。”明妃想了想道。
抬头便见吴铭一副骇然的表情,明妃不明就里的问道:“怎么了?”
吴铭用力推上下巴,吞了口口水道:“那您和国师最后一次……多厚?”
明妃想了想道:“莫约一个子厚。”
吴铭急问:“大钱,小钱。”
“小钱。”明妃来东土日久,已见过不少世面。
心中一算,吴铭猛地拍案而起,气冲霄汉,耸肩大笑三声,“哈!哈!哈!”
笑罢一抹嘴,冲丽质天吼道:“25层多乐士!还是普通款!若是超薄,那便是30层开外了!明妃啊明妃,国师就是如此与你修炼的吗?!”
笑的若是旁人,降魔镜早拍过去了,盖因笑话她的人是灵童,所以丽质天很有些不解,“多乐士是何物?还有,这些数都是打哪儿来的?”
吴铭又一抹嘴,“明妃就别问了,那些都不打紧。最最最关键,这乐空双运,只怕俺是练也练得,不练也练得!断无走火入魔的可能!”
泼天般的气概,就不该在小贼身上出现。明妃狠狠的眨了眨眼,“吴铭,你……吃错药啦?”
少年白眼一翻,“明妃,不,明姐,不是俺跟你吹,那厚度,真就跟鞋底似的,还要钝神马五感,根本就是搅屎棍,和稀泥嘛……”电光火石间,吴铭猛然抬头,直勾勾的盯着丽质天的风姿宝相,颤声问道:“那个明妃……国师一直带着那……频那挲套?”
“没错。”明妃很自然的点了点头。
“从未脱过?”此话一出,吴铭浑身都抖起来了!
“从未脱过。”
“哇哈哈哈哈哈哈……”吴铭双手叉腰,冲窗外那水天一线放声大笑,“胶棒处女!胶棒处女!哇哈哈哈哈……”
吴铭也终于明白,师傅为何会对密宗的双修不屑一顾了!
道家讲究的是水乳交融,调合阴阳。而密宗根本就是憋到爆缸的自残党哇!
难怪整天叫嚣什么‘以欲制欲’,‘以魔克魔’,孩子都是憋坏的啊!
手段岂止霹雳!
简直就是霹雳火,霹雳舞,霹雳贝贝,霹雳游侠,霹雳娇娃,噼里啪啦啊!
想到开心处,忍不住放声高唱:“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哇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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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梵天间。
多日未见的南风凝柳眉倒竖,拍案而起,“你说什么?”
吓了一大跳的婢女,连忙抚胸答道:“小主,毕巡使的飞鸽传书上就是这么写的来着。”
“乐空双运!”南风凝杏眼圆睁,腮边烘两朵红云,面上现一团煞气(注)!呛啷一声,拔剑在手,“我道那小贼为何送我此剑,原来是想我替他净一净身!也罢,神兵锋从磨砺出,太监都由刀下来!我这便去开一开荤,见一见血!”
“小主不可!”婢女急忙拖住,“吐蕃国师八极中人,佛法高深,又岂能儿戏?想必……想必此举大有深意!”
“再深的意,也挡不住我的剑!”南风凝怒极,“这小贼,坏我名节,吃我豆腐,得寸进尺,始乱终弃!还敢招惹那番妇狐媚子?!今天不把他切了,我就不是南风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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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邙山,还是一处无名谷。
白日当午,乱草杂生,枯枝纵横,包子状的坟冢余烟袅袅,四处寂静无声,只是从长在一座巨坟头前的柳树上,不时传来轻微的鼾声。
“小贼……”
似被凭空响起的呓语惊动,一盏苍白色灯笼猛然窜起,却嘣的一声钉在半空。原来它被一条丝线拴在了枝杈上。往来挣扎不脱,灯笼扭动起圆滚滚的身子,不甘的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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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摘自《儿女英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