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躲在黄森卧室之内,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偷听两人谈话,想要知道黄家背后的靠山究竟是谁。
与黄森勾结之人一直催促他尽快行动,而黄森则一直说这事还需要花些时日,至少也得几年时间。
那人显然不愿等这么久:“在这实在太无聊了,如果让我再待几年,不如杀了我吧。”
黄森则劝道:“好兄弟别心急嘛,我这不是每天好酒好肉好姑娘,全都给你安排上了嘛,给你花了这么多银两,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人骂道:“嘁,花的不都还是我家主公的钱吗?!”
黄森哈哈一笑:“诶,可不全是哦,还有我家主公的呢!哈哈哈!”
那人哼了一声:“你们可真是不折不扣的蛀虫,两头吃,两头贪!”
黄森似乎并不介意别人这么说自己,不仅一点不害臊,反而纠正道:“不是两头,是三头,百姓的钱也不少呢,可别小看了那些穷光蛋,省吃俭用一辈子还是能存不少银两的。”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似乎颇为得意。
陆逊听得怒火中烧,要不是投鼠忌器,真想立马冲出去将这两人给抓起来。
黄森又吹捧了自己几句,那人冷哼道:“你们兄弟几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你那哥哥黄林,一天天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连带着我也只能每天跟着装傻充愣,要不是为了成大事,真想把他给换了!”
黄森笑道:“我二哥是有点笨,要不我去给你们上课?”
那人斥道:“你?你还不如你哥呢!要我说,你们两人都该一起卷铺盖走人!”
黄森也不生气,只胡乱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显然是为了转移那人的注意力。
“行了,别废话了,这是下个季度的银两,你收好。”
陆逊听到此处,忍不住偷偷伸出脑袋一看,只见黄森和一个青年男子背对着自己,那男子递上一个盒子,陆逊隐隐可以看见里面露出的金光,看样子可是不少一笔钱财啊。
“你们抓点紧,别整天只知道吃喝嫖赌,不干正事。”说完,那男子便出了房门径直走了。
陆逊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这人似曾相识,但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黄森随口答了声是,也不送那人出门,只埋头在那书简上记着什么,随后便将书简收好,锁到了一个柜子里。
陆逊心知这必然是黄家的账本,想不到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会交给黄森保管,他亲眼见黄森将账本藏好,又将钥匙装进贴身的内衣之中。
黄森清点了一下钱财的数量,便抱起盒子出门去了,陆逊听到黄森脚步远去,这才走出屏风去查看那个柜子。
他用力掰扯了一下,那锁纹丝不动,看样子没有钥匙绝难打开。
陆逊又在房间里翻了一阵,没有找到其他有用的东西,他担心黄森去而复返,只好连忙离开了房间。反正现在已经知道账本所在,只要拿到这账本,一切便能水落石出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陆逊离开之前还不忘去了趟厨房,随意摆弄了一下饭菜,弄出一番自己在这吃过饭的样子,这才又回教室去了。
此时众人已经在准备下午的课程了,陆逊拉过许飞,将偷来的金创药匆忙涂在他伤口上,看到这名小战士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陆逊心中颇有些愧疚。
谷/span许飞见陆逊以身犯险为自己找来疗伤药,还不断给陆逊道谢,搞得陆逊更加不好意思。
“好了各位,都请安静一下,今日我们继续六韬之六守。”
陆逊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他听见这课的内容是六韬,不由自主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站在讲台上,眯着眼看着众人。
“貌似又来了新同学?好啊好啊,有人肯学是好事,只是你们课程落下太多,下来还得自己去补一下。”
那老者有意无意瞥了陆逊一眼,陆逊不知为何,他直接那细缝中的双眼背后,是无穷的智慧,不由得打起了精神。
从这老人一进来,濮阳兴等人便站直了身体,连前排坐着的夏侯儒等人也不像早上那般吵闹,静静坐着不敢言语。
陆逊靠近濮阳兴身边,轻声问道:“这位老先生是谁,看起来似乎很有学问的样子。”
濮阳兴低声答道:“这位叫镜先生,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几乎无所不晓,我们大家都很佩服他,他也是我最喜欢的先生。”
陆逊默默点了点头,按理说能讲六韬的老师必然有些过人之处,就不知道他是否和那黄林等人是一伙的。
镜先生站在讲台上说道:“六韬分六卷,文韬为其中第一卷共十二篇,六守讲的是什么,哪位同学愿意来说一下?”
濮阳兴早已通读过六韬,于是举手答道:“六守这一篇讲的是六守和三宝,指六种有能力守卫国家的人才,和维系国家的珍宝。”
陆逊暗暗点头,这濮阳兴看样子确实是做了功课的。
镜先生也点头鼓励道:“不错,继续讲。”
濮阳兴笑了笑,继续说道:“这篇是姜太公劝谏周文王,告知他要慎选六守者,固三宝,这样才能保证国家长治久安,”
“六守乃是仁义忠,信勇谋,三宝则是农工商,”
“一国之君如果能够任用具有六守品德的人,同时均衡发展农工商三大产业,这样才是好的君主,比如现在的俞涉大人,他所做的这一切就完全符合文韬所说。”
镜先生并没有直接评价濮阳兴的解释,而是笑了笑问道:“其他同学有没有其他见解?大家各抒己见,不用担心说错。”
夏侯儒站起来说道:“刚才那个谁只说了其中一部分的解释,因为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姜太公阐述如何具体挑选六守之人的,”
“比如要看一个人是否具备仁的特质,可以给他大量钱财,看他是否还能保持初心,亦或者变得为富不仁,”
“而看一个人是否有谋,则可以给他一些棘手之事让他处理,看他是得心应手,还是会变得束手无策。”
“其余的嘛我就不多解释了。”
说罢,夏侯儒傲然坐下,不再理会众人。
夏侯儒说的头头是道,陆逊也不禁暗暗吃惊,此人前后反差巨大,上午他对论语还胡乱解释一通,下午对六韬的理解却又如此通透,这人之前一定是故意装傻充楞!
再看他那背影,陆逊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这不就是不久之前在黄森家里看见的那人吗,怪不得当时自己就觉得那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