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助理钟景年过来,日常工作提醒。
“制作,后面就是嫂子的工作了。先《时空》那首曲子,如果录制顺利,《昨晚》也可以录。”
“嗯。”
他闻言,快速敛了深沉的神思。
将纸张放下。
席知州脱离了工作。
他偏头。
朝等候区的沙发看过去。
清冷寡淡的眼眸,在瞧见对面的姑娘后,终于有了些不同。
浅浅温柔几许。
同时,也像是豹子幽深的眼神,将她牢牢擒获住。
程瑶纯美更甚诱人而不自知的小白兔。
她站起来,问他:“休息一会儿吗?”
工作室在市中心地价的高昂园林区。
蓝天白云,宁静悠远。
完全不同于前些日子的除夕落雪。
阳光从玻璃窗照进来。
程瑶一袭针织白裙,浅色的棉袜。
搭配美丽的高跟鞋,包裹住里面的白皙脚踝。
她此时对着他露出笑。
唇瓣弧形又弯又柔,很美好,好像就是为了勾引他而绽放的。
席知州看着她,表情还算平静:
“不用。”
助理钟景年那边,打开另一间录音室的门。
工作时间开始。
席知州眉目收敛。
所有的情绪也随之藏干净。
他不露声色抬起好看的眼,走过身边,与她擦肩而过。
“来录音室。”
他的黑色高领衫,更显得身形颀长。
侧颜,鼻梁,喉结,以及冷感的薄唇。
都有自然的端正和淡淡的疏离感。
衣袖微卷在小手臂,露着骨节分明的手,以及肤色冷白的腕间。
有清冽仿若绿灰色的薄荷味道。
嗅到空气流动中他的味道。
程瑶想起雪里的接吻,也偷偷想起那晚,他又禁又欲几乎想将她揉进骨血的压抑诱惑模样。
总是表面看上去干净清贵,遥不可及。
但真正触碰到他。
才发现这种冷然并不是漠然。
而是夹杂着性张力极强的蓬勃男人荷尔蒙。
就像高冷入云巅的雪峰。
勾着她,然后肆意坐落在原始的夏日。
让她冷而爱着。
程瑶的小脑袋乱七八糟。
双脚却很听话,快步走上去。
席知州走进录音室,程瑶也已经跟进来。
她还贴心关上门。
终于,录音室只剩他和她。
有美丽鞋子的加持。
那双腿更细长惹眼。
他缓缓低眸。
极短掠过她的宽松衣领,戴着环戒的精致锁骨。
正式开始前。
席知州平静看着程瑶。
此时他就在半米之外,就在她的面前,
他眼眸格外黑亮,蕴藏着几许意味不明。
似是天生带着冷感,语气也淡淡寻不到情绪:“给你备了拖鞋,脚累了可以换下来。”
程瑶维持着美丽。
她骨子里也是偏执拗的性子。
不撞南墙不回头。
有时候很适合她。
穿什么鞋子和衣服。
给予她完全的自由。
席知州没再执着这个问题。
“准备录歌吧。”
低沉说完,他低眸,修长的手指开启录音室的设备。
黑色高领衫修身,衬着冷白骨感的下颌。
看起来禁欲又无端勾人。
他通身气质冷然矜贵,静静坐在她面前。
程瑶想如果他每天都可以这样,就在眼皮底下,清清冷冷的诱惑。
该多美好。
因为喜欢,近乎到盲目。
从他的音乐到他的人。
不管他怎样,热烈或冷淡风,在她这里,皆为甜蜜的药剂。
灯光骤然亮起,录制试唱在即。
程瑶敛了敛心神,集中精力去温习歌词和旋律。
私下时。
《时空》的demo她已经聆听唱过许多回。
毕竟机会难得,席知州作曲,还亲自监制。
要是唱不好,她都替自己惭愧丢脸。
音乐艺术的创作包罗万象。
其中有一种非常古老的作法,讲求规律与对称。
巴赫,巴洛克时期最伟大的作曲家之一,常将这种技法用于自己的音乐创作。
旋律间严谨的对位法,音符间彼此协调呼应,就如同坠入爱情的两个人,新奇美妙,爱意交织相通。
席知州的这首曲子《时空》,致敬巴赫的同时,也丰富新颖了编排,东方元素与edm的碰撞。
旋律百听不厌,也令人耳目一新。
试唱期间。
他专注于听力,神情认真。
由始至终,都没有看她。
等第一遍试唱结束。
程瑶抬眸,她期待又紧张,在意着他的反应。
唱的好,或者不好。
哪里需要改正。
因为录音室要求极高。
为了尽可能达到不漏声的要求,和外界隔离噪声,所以普遍都没窗户。
同样,也没阳光。
录音室的一切,全靠灯光照亮这片静谧的空间。
灯光下。
控制室的席知州认真而自持,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她,轻微点头。
“挺好的。”
简单的三个字。
是席制作难得如此的肯定。
程瑶刚松口气,他又低低补充了一句:“就是第二趴副歌的进入,快了半拍,导致后面都快了。”
淡然的神情,没半点苛责。
就好像只是犯了个小小的错误,小到向来严苛的席制作,也可以破例耐心温和对待。
快拍子。
这是程瑶偶尔会犯的毛病。
比赛时曲目都是擅长熟悉的,这个缺点就被很好隐藏。
但涉及新的歌曲。
就表现出来了。
不过她的实力在那儿。
只要强调一次,稍加注意,再唱就会好很多。
录音室严实阻挡外界的所有,宛如与世隔绝。
也不知道录了多久。
他尽心竭力为她的专辑负责,纠正她唱歌时会有的小的坏习惯,一点一滴,都在不停的完美。
等歌曲录制结束。
程瑶得以暂时休息,也终于有机会脱掉漂亮而磨脚的高跟鞋。
厚重的门外响起敲门声,是助理钟景年的:
“制作,泡了热茶,要端进来吗?”
席知州薄唇微启,正要开口,眸光淡淡掠过她弯腰的身影上,停住。
宽松的针织衫衣领微耷,里面胸衣是白色蕾丝边。
肌肤白瓷般的风情,稍稍露出来。
再往上。
就是她柔顺纤细的颈部,在亲吻时,他爱怜的轻抚过千万次。
他眸色微沉,凝视她。
也在这一刻改变主意,漫声对门外人说:“不用,放在外面就好。”
这边。
程瑶素净的袜子露着,正更换拖鞋,没察觉这个角度会走光。
她为了美丽,录制许久,都没换鞋子。
双脚确实有点磨,有点酸。
程瑶换好以后,仿佛浑身都舒畅了。
她直起腰,自然的看向席知州。
他神色未改。
程瑶眨眨眼,漂亮的瞳仁,映满他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而后她跟着席知州出了录音室。
在办公间吃了点补充糖分的食物,又喝了点水润嗓。
期间,助理钟景年佩服到不行。
几乎像见证奇迹,感动流泪:“嫂子,真的,制作这么多年了,无数男女歌手,你是录制最快的一个!”
程瑶没忍住笑出声。
席知州倒是清冷如常,淡淡:“怪他们唱不好。”
·
半小时后,继续进入录音室。
开启下一首《昨晚》的录制。
等喉咙半干。
终于录完《昨晚》这首旖旎的小情歌。
程瑶整个人都放松许多。
一天录成了两首。
还是在席制作的录音室,望眼娱乐圈大概只有她这么特殊了。
可确实很适合她。
从曲风,再到音域,全是她偏爱且擅长的类型。
不得不说。
席知州的洞悉很敏锐准确。
很像清贵优雅的豹子。
程瑶打开录音室的门,往外看了看,玻璃窗外是黑漆漆的夜。
办公区的职员们也下班了。
不知不觉,已经很晚。
她回眸去看席知州。
没有离开的意思,似乎还有事没做完。
此刻坐在控制室的椅子。
灯光下的他,削瘦冷硬的下颌,薄唇,内双长眸。
微微低眸关控制设备。
禁欲系的冷然,又无声勾人。
她犹豫片刻,来到他身边,问:“要走吗?”
身后的录音室门没了支撑。
又稳稳悄然闭合住。
隔绝开另一个世界。
席知州坐在控制室的沙发倚上。
并不动。
他淡淡:“还不能走。”
她愣了下,疑惑地问:“还有什么没做吗?”
程瑶的疑惑没存在太久。
“嗯。”
他忽而朝她冷然温柔笑了笑,低道:“是还没做。”
果然。
这一整天下来,除了录歌工作,脑子里想亲近念头的不止她。
正怔忪间,他薄唇靠过来。
“面对着你想专心工作好像有点难度,好几次,我都差点走神……”
席知州诉说着她带来的甜蜜折磨。
同时,他好看的眸子扫了眼紧关着的录音室门。
程瑶耳边一热。
她凝视着靠近的席知州,满心满眼,全是他。
再也顾不上别的了。
“那……我要不要亲你一下?”
话音刚落,就被他直接拽进了怀里。
他没有回答要不要亲一下的话题。
对于席知州来说。
得到过她。
所以,浅尝辄止的亲吻并不能满足。
他如同痴迷的信徒般,指尖轻抚过程瑶的红唇,触感像浸染在冰川,微凉。
再下移,蹭过她的下颌与耳垂。
席知州轻吻过耳畔。
然后,扣住她无处安放紧张搭在键盘设备的小手,极具耐心细缓交缠。
那一刻,程瑶恍惚颤了颤眼睫。
她暗暗吸气。
在寂静的录音室中,能感觉到他臂弯的力道。
他的薄荷香清冽舒缓,以及呼吸声低浅且规律。
无法抑制似的。
程瑶耳朵根都红了,快要滴血的感觉。
席知州爱极了她这样的模样。
低低一笑。
手臂揽抱着,将她压到旁边的沙发上。
她的腰肢被稳稳压在那里。
贴合着他的冷硬的皮带与清瘦的胯骨。
席知州顺手,还贴心关了录音室的灯。
灯光按灭,意味这里没人。
幽暗静谧。
午夜的录音室,没有人会来打扰。
就连助手钟景年,也已经被他提前安排回家休息了。
甜蜜的陷阱已然布置得妥妥当当。
狩猎者耐心,又沉静。
录音室里,只剩席知州和他当初雨中一眼就喜欢上的姑娘。
这就像是他的整个世界。
席知州微微笑了下,贴近她的额头。
极近的距离,只有彼此的气息。
他很温柔,声音低沉沙哑,犹如撒旦的诱惑:
“宝贝,要不要试试在录音室的感觉。”
程瑶闭了闭眼。
心中像有头滚热的小鹿在乱撞。
她咬唇,回应:“好……”
录音室的隔声门、墙壁全部按照专业标准来建造的。
外界的噪声无法进来。
同样的,在这个幽寂的空间里,每个紊乱的呼吸声都无缝可逃出去。
完完整整再回到耳朵里。
清晰羞耻到极致。
脚踝裹着柔软棉袜,被他怜惜掌控住。
强势又温存不减。
程瑶觉得几乎融化掉了。
没有那晚的不适。
反而更迷乱荡漾了几分。
他身上和唇间有清冽轻缓的薄荷香,灼烧着她。
指尖的温度,从每寸肌肤划过。
冰凉凉的,几乎不真实。
仿佛臆想的错觉。
像是春天的雨滴,清凉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