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愿实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相信与谭雅彤在一起的人是阿东,他不应该待在g市刑警支队和姚队一起破案吗,怎么会跑到金三角,还成为沙惕女儿的男朋友?
她带着疑问,心情沉重地驾车离开,前脚刚回住处,谭二小姐的电话后脚就到,火冒三丈地大嚷:“jiva,你什么意思,一句解释都没有就放我鸽子!”。
祝愿急忙告罪,“雅彤,对不起,我临时有事脱不开身,你看这样可以吗,咱们另约时间见面,我呢会把你的意思转达给,他场子大,添个人那不小事一桩嘛”。
谭雅彤余怒未消,“你不要把我的请托不当成一回事,我告诉你没有下次”。
祝愿放下电话,立刻换卫星加密手机打给赵伟光厅长,向他报告突发状况,可赵厅的反应好像完全不知情,他说:“小祝,我先去做了解,在我给你指示前,一定要避免和解东见面,不然暴露身份,你们两个人都会有危险”。
赵伟光没让她等太久,很快给她答复,“是这样的,解东两个月前申请调任云南禁毒一线做情报侦查工作……”。
没等赵厅长说完,祝愿迫不及待追问:“阿东在刑警支队干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换了工作方向,毕竟刑事和缉毒还是有差别的”。
“我问过你们周局了,他说好像是因为感情缘故吧,你们当时在一起工作,不知道听说过没有,解东和同警队的杜萍萍处过对象,但杜萍萍和林长青订婚了,可能多少受了点打击,就向上级交了调职申请书”
短短半年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变故,祝愿做梦都想不到杜萍萍竟然劈腿了,不过感情的事很难说清楚对错。
“小祝,你在听吗?”
“哦,赵厅,您说”
“我跟云南那边联系过了,解东现在的领导说会马上通知他撤回来”
“那您没说咱们的计划吧”
“没具体说,由公安部跟云南那边的负责人谈的,我想他们会懂,小祝,在解东撤回境内前,你最好蛰伏不动,记住,什么都不要做”。
“是,赵厅”
祝愿按照上级指示,返回金三角,整天窝在小威尼斯人赌场,深居简出。
与此同时,监视谭二小姐的桑达向老板汇报情况,在电话里讲完正要挂掉,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说,“老板,前两天谭二小姐约jiva在曼谷见面,jiva专程飞过去,她都赶到约定餐厅了却掉头走人,我觉得奇怪,就派了一个人跟踪她,但半路跟丢了”。
觉得反常,问他,“你查过她之后的行踪吗?”。
桑达说:“她消失了3个小时后出现在机场,飞到拜县,在那儿过了一夜,第二天开车赶回小威尼斯人,直到现在都老实的像孙子一样,怎么想怎么可疑,老板,你看——”。
“你先盯着谭雅彤和她男友,暂时别管jiva,等我回去再说”,在缅老边境的黄金赌城处理事务,虽然感觉事情不简单,但短时间内无法赶回小威尼斯人,只能吩咐手下多留点心。
祝愿估摸着危机快解除时,传来了坏消息,沙惕抓了阿东,并指定她“善后”。
毫无准备下,她被要求火速赶到湄公河沿岸的大其力,仓促之下,只来得及从抽屉拿出几颗空包弹。
尼莱开车,不时瞄向后视镜,看到老大脸色凝重的窝在后座,几次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祝愿苦思对策,抬头发现尼莱偷瞄,“有事?”。
尼莱吞吞吐吐,“没,没有”。
“真没有?”,祝愿靠回椅背,一副你爱说不说的态度。
尼莱咬咬牙,和盘托出,“二小姐求你高抬贵手”。
祝愿眉毛跳了跳,阿东现在什么情况她一无所知,到处打听未免引人怀疑,更何况沙惕有意封锁消息,周围人根本不知情,所以她才一筹莫展,想不出营救阿东的办法,但没准谭雅彤能帮上忙。
她扶额做无可奈何状,“当着帮内众多兄弟的面,你让我怎么手下留情?”。
“沙爷不想把家务事传开,所以不会公开处刑”,尼莱说。
那就是悄悄解决喽?祝愿摸摸下巴,问:“谭二小姐对你说的这些话?她为什么不直接找我说?”。
尼莱默了默,说:“二小姐怕你不接她电话”。
“这种事躲都来不及,谁敢应承她,再说,在沙爷眼皮子底下,我怎么救人,难不成让我抗命?”,祝愿想知道谭雅彤手里握着什么牌,求她高抬贵手,起码不能只捧人场吧,千万别光嘴上说,一点用都没有。
“她说到时给你创造机会”
“没啦?”,祝愿无语,改问来龙去脉,“那个win到底怎么得罪沙爷了,他是二小姐的男友,按说自己人,没必要那么狠吧,难道沙爷不喜欢他和二小姐在一起,于是——”
“他半夜三更摸到咱们在大其力的地下加工厂,被保镖抓住通报给沙爷,沙爷说让你私下处置”,尼莱把话带到,不再多言,紧紧抿着嘴,专心开车。
替自己心上人的情人求救,祝愿不确定自己能否做到,这种卑微不求回报的爱,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感慨一闪而过,更多的是为阿东担心,同时隐隐知道他潜入金三角的目的,应该是配合云南和当地的警方端掉沙惕的毒窝。
然而打掉毒贩的一两个窝点并不能起到治本的作用,猎枭行动的失败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当年没抓住沙惕,他又卷土重来,贩毒的规模较之以前更大,正因为如此,警方才派出卧底搜集情报,待时机成熟再将沙惕为首的犯罪团伙一网打尽。
现在她只盼沙惕不在场,否则想救人谈何容易。
车开到湄公河边上,祝愿下车一看,怒火中烧。
疝气车灯刺眼的光照下,阿东奄奄一息瘫在地上,谭雅彤跪在一旁撑着他,看清来人的面容,她像盼到了救星,大喊,“jiva,帮我向父亲求情,win不是警察,是我告诉他工厂位置的,所以不关他的事,全部是我让他做的!”。
阿东费力地抬起头,透过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向jiva看去,瞬间明白上级命令他终止行动立即撤回境内的用意。
祝愿与阿东对视,用力握紧拳头,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事被打的面目全非,从他淤青和血痕交错的脸可以想像得到他遭受的毒打和折磨有多么令人发指。
她尽量冷静下来,思考如何帮阿东脱身。
沙惕从亮着车大灯的路虎上下来,两个手下左右陪着他。
祝愿顿时心凉了半截儿,却不能显露分毫,她笑脸相迎,恭敬地喊了声“沙爷”。
谭雅彤一边大哭一边嚷嚷,“爸,我求你了,不要杀win,放过他吧”。
沙惕眉头皱了皱,祝愿察言观色,见他情绪还算平和,小心翼翼地替阿东求情,“沙爷,二小姐也说了,win不是警察,您看,是不是把他放了,经此一遭,谅他也不敢有下回了”。
谭雅彤猛点头,“是的爸,都怪我太贪心,是我指使他的”。
沙惕踱步到她面前,淡淡笑着说:“即使身为我的亲生子女,太过愚蠢的话,我也不会原谅”。
谭雅彤搂住父亲的腿,哀求道:“爸,我真的没有说谎,你给大哥谭氏,给大姐药业,就连游手好闲的三哥你也为他建了信托基金,哪怕走得远远的二哥,你不也盼着他有朝一日回家接手三和帮吗,我呢,我也是你女儿,你不仅什么都不给我,还让我去联姻帮你赚取利益,你太偏心了,我不得不为自己打算,我只想拿走一个小小的毒品加工厂而已,相比大哥大姐得到的东西根本不算什么”。
沙惕脸上终于有了动怒的迹象,但他克制住,吩咐左右,“把二小姐拉开”。
保镖冷着脸把谭雅彤拉开,不论她如何哭号挣扎都无动于衷。
祝愿斟酌着说:“沙爷,我刚才仔细想过,二小姐说的未必是真话,那个win来路不明,我看还是先查他的底细再根据情况处理,您说呢?”,能拖一时是一时,只要拖过今夜阿东就有活路。
沙惕摆手,“不管他什么来路人都不能留,留着就是祸患”。
祝愿心急如焚,做最后的争取,“把人杀了也可能招致祸端”。
沙惕不由端详她,“哦?说说看”。
祝愿笑得很狗腿,“沙爷,这个win不怕他是对家派来的,就怕他背后是中国警方,自从糯康出了事,中国在湄公河启动四国联合执法,金三角还真没人敢跟他们硬碰硬,何必为了一个小喽ッ雇纺亍薄
沙惕微微一笑,“你说的有点道理,不过多虑了,糯康做事太绝伤了中国脸面,中国不出手整治他都下不来台,而且他太蠢了,正好给了中国介入金三角的借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谭某人向来不屑与之为伍”。
“您的意思是杀了win并不会引起中方注意?”,祝愿忐忑不安地问。
“这里是金三角,死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即使引起中方注意也没关系,好让他们知道我谭某人的地盘不该闯”,沙惕向身旁的手下示意,“把枪给jiva”。
祝愿的冷汗立时顺着背脊沟往下流,她准备装着空包弹的手*枪派不上用场了。
一把柯尔特双鹰递过来,她迟迟不接,直到沙惕的眼神变得严厉,才咬牙接过。
谭雅彤看到jiva求情未果,朝保镖的手狠狠咬了口,保镖吃痛松手,她趁机挣脱出来,跑向阿东,挡在他身前,“开枪吧,要杀连我一起杀,反正活着也没意思”。
沙惕厉声呵斥,“还不赶紧把二小姐拉走”。
两个手下立刻上前,谭雅彤抽出一把匕首抵住脖子,“你们再走近一步,我就戳进去”。
阿东几次抬手想阻止谭雅彤都徒劳地垂下,他的胳膊被折断了,眼下也只能为人鱼肉。
祝愿看了眼沙惕,向他请示,“还是我去劝二小姐吧”。
沙惕扬手,“去吧”。
祝愿走到谭雅彤旁边,用耳语说:“不是给我创造机会救你的情人吗?”。
谭雅彤愣了愣,然后听到jiva说:“跳河”,力气重新回到身上,她跳起来向湄公河冲去,哭着喊,“你杀他我就陪他死”。
沙惕气结,吼手下,“还不快去拦住她”。
手下急忙向河边跑去,可惜慢了一步,谭雅彤跳进河里。
女儿在自己眼前轻生,饶是沙惕也有那么一霎那的慌乱,“你们俩愣着干嘛,给我跳下去救人”。
祝愿趁着兵荒马乱,揪住阿东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装作殴打的样子替他接上脱臼的关节,又把手机塞进他胸前的口袋,低声说:“看来今晚你得挨我一枪,据说手机能挡子弹,咱们赌把运气怎么样?”。
阿东嘴唇蠕动,声音微弱地说:“好”。
祝愿刚才将柯尔特弹夹的子弹退出一颗,换上自己准备的空包弹,推入枪膛,猛地把阿东推搡到地上,故意大声嚷嚷,“不说是吧,不说就去死吧!”,伴随着怒吼,子弹击中阿东的胸口,接着避开致命部位又打出两发子弹,其中一发擦过肩膀,鲜血喷了出来。
谭雅彤被捞上岸,她浑身发抖着朝血泊中的情人爬去。
沙惕被女儿气得不轻,命令手下把人扔进湄公河。
听着扑通的水声,祝愿稍稍放下心来,在警队,水性比她还好的人就是阿东,他可以不借助任何潜水装备,裸潜80米,相信凭他丰富的潜水经验能够游到安全的地方。
谭雅彤撕心裂肺地叫着阿东的化名,不知为何,祝愿有那么一丝愧疚,转念一想,这种带着欺骗性质的爱本来就没有结果,长痛不如短痛,反正明天太阳照常升起什么事都没有,人的感情早晚会转移,时间问题罢了。
祝愿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彻底激怒谭雅彤,她爬起来,用尽全部力气扬手扇了祝愿一巴掌,“你骗我,你说会救他的”。
唇角火辣辣的疼,嘴巴里也一股铁锈味,祝愿短促笑了声,“二小姐,你确定我答应你了?我只是叫你去跳河而已”。
“你,你——”,谭雅彤发疯似地扑上来,尖叫,“我要杀了你”
就当她尖尖的十指挠到祝愿脸上时,手腕被人抓住。
谭雅彤扭头,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