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菱心中一下子清明起来,没错,先嫁进太子府,现在太子凤紫啸对她不知道有多讨厌,所以根本不会管她。
至于太子府的那些女人,比起江灞天这只恶狼,要容易对付得多。
何况她要利用这个,拿到娘亲的解药,再让太子讨厌,一怒废了她,那么她就彻底自由了,到时候江灞天对她是鞭长莫及,她们和江家再无关系,皇室是不会放过江家的,最后就算要斩也不会找到她们,而有了这段时间的缓解,说不定天下也就有所不同了。
“谢谢你,我知道如何做了。”
海菱唇角扯了一下,真心的道谢。
西凌枫投来幽幽的一撇,快到让人捕捉不到神色,转身便走,眨眼不见了踪影,只抛了一句:“侍梅,你留下来照顾四夫人。”
“是,爷。”
屋内,侍梅听到爷的命令,微微发怔,爷难道真的喜欢上太子妃娘娘了,可是这女人?何况还有十天她便要成亲了,若是爷喜欢,他为何不采取行动呢?他可不是那种顾忌别人的人。
外面,海菱眨了眨眼睛,惊叹不已,这男人的轻功究竟有多厉害呢,竟然比她的火云靴速度还快,难怪那天晚上,和白野对了一掌,他没事人似的,也许当时他还没有使出全力。
夜风吹过来,海菱陡的惊醒,眼下她还有事要做呢?就是去找柳氏拿解药。
海菱想到就做,走进房里吩咐了胭脂一声,她要去前面找大夫人柳氏拿药。
胭脂脸色立刻变了,飞快的起身:“我陪你一起去。”
她说完望向侍梅:“请你帮我们照顾夫人。”
“好。”
侍梅干脆的应了,她是奉了主子的命令留下来照顾四夫人的,自然不会让她死掉。
对于侍梅的本事,海菱是知道的,她不但武功厉害,似乎还会医那么娘亲一时不会有事。
“走。”
主仆二人离开了沁芳院,胭脂打着灯笼在前面带路,一起往柳氏住的院子而去。
行到一半的时候,海菱停住了脚步,她的眼睛望向了七星琉璃镯,胭脂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也定定的望着这七星琉璃镯。
暗夜下,七星琉璃镯只亮了两颗,一颗红色,一颗赤色,其她的一颗也没有亮。
海菱想起前两次宝珠亮时的境况,似乎是在她迫切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宝珠便会亮了。
现在她去见柳氏,恐怕她不肯轻易的交出解药,如果她手里有毒药,便可以以毒制毒,胁迫柳氏交出解药。
如此一想,便紧紧的盯着那七星琉璃镯。
七星琉璃镯啊,七星琉璃镯,现在我迫切的想要世上最厉害的毒药,你能给我吗?
她在心里默念,然后紧盯着七星琉璃镯,好久也没有看到宝珠亮,不由得气馁,垂下头来。
忽地,胭脂的叫声响起来:“小姐,小姐,快看,宝珠亮了,又亮了一颗。”
七星琉璃镯真的亮了,一道耀眼的黄色光芒窜出来。
红赤黄,三色连在一起,好看极了,海菱飞快的打开黄色的宝珠,只见小小的空间里,果然是她所需要的毒药,而且还不是一种,竟然有五种。
不但有毒药,还有解药。
五步倒七绝散绝命丸化骨丹千日红,一共是五样,前面四样都是即刻毙命,而千里红却是最阴毒的药,不立刻致人于死地,让人全身红肿,千万根小针钻心似的疼痛,却不会一时半刻的要人性命,让人在痛苦中煎熬,最后灯油熬尽,气绝而亡。
千日红,仍是藏红花的籽提炼出来的,它是冷魔宫的的镇宫之宝,用来惩罚那些罪大恶极,穷凶之极的门徒,或者是坏人,平时是不会用到这千日红的。
海菱一看,忍不住冷笑起来,真是太好了,今日就让这柳氏尝尝千日红的滚味,她不想让柳氏立刻毙命,因为她还要靠她来拿到母亲的解蛊毒呢。
“走。”
海菱拿了千日红,领着胭脂,直奔柳氏住的院子而去。
柳氏住的院子是整座将军府最好的院子,而且离前面的正厅很近,府内有事便可以第一时间禀报她。
此时整座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下人们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不过守门的两个婆子倒还尽忠职守,打着哈欠坐在门前,不时的小声嘀咕一句。
海菱和胭脂一出现,那两个婆子便苦哈哈的站起身:“见过三小姐,三小姐是要见夫人吗?”
那两人见海菱脸色阴骜难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猜想着定然和将军被抓有关系,将军被抓进大牢里,接下来要倒霉的可能就是她们了,谁还有好脸色啊。
“嗯。”海菱理也不理那两个婆子,一把推开她们,和胭脂二人闯了进去。
身后两个婆子张嘴想叫,想想又忍住了,这种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三小姐去见夫人能做出什么事啊,两人便又坐了下来。
柳氏住的房门外并没有下人守着,这会子府里出了这种事,外面九骑尧羽卫包围着,人人如惊弓之鸟,谁还管得了主子,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这倒是省了海菱和胭脂不少事,若是平常的时候,只怕要见到柳氏并不是容易的事。
两个人上了台阶往里走去,隐隐听到有人的说话声,似乎是柳氏的声音。
海菱周身擒着冰冷,唇角是嗜寒的笑意,柳氏,你竟然胆敢给我娘下毒,好,不管怎么样,今日我也要你尝尝当今世上最痛苦的毒药,千日红。
柳氏住的房间里,安心正在劝着主子。
“夫人,你别担心了,老爷不会有事的,大少爷现在不是在外面吗?若是一得到消息,定然会返京的。”
柳氏歪靠在榻上,眼睛红红的,似乎哭过,不过现在镇定了不少,想想也是的,她的儿子现在手握重兵,驻守在边关,凤紫啸若是敢动她们江家的人,只怕大周朝的江山将不稳,她就不信,他真的敢动她们江宅的人。
“嗯,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是,夫人。”
安心应了声,伸出手去扶柳氏,只是她还没起身,门咣挡一声,有人不客气的一脚踹开了门,吓了房内的两人一跳,柳氏又跌回了榻上,抬起头来望,却是海菱和她的贴身丫头胭脂。
柳氏一看到海菱,便有些心虚,看她气势汹汹,难不成江采月那个贱人的蛊毒发作了。
一想到那女人在受苦柳氏的心里便开心,都是因为这两贱女人,才害得她的女儿没有机会成为太子妃,若是菲雪为太子妃,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柳氏镇定下来,喝道:“江海菱,你身为太子妃,一点礼教都没有,这就是你娘对你的教养。”
海菱本就生气,此时再一听到柳氏提到她的娘亲,那怒火从丹田往上窜,整个人便朝柳氏扑了过去。
柳氏的贴身婢女安心要冲上来挡她,胭脂自然不会含糊,冲上去一把拽了安心的头发,便往地上按,然后一脚踩上去,狠狠的叫:“你动一下试试,看我不踩扁你的脑袋。”
那安心何时见过这阵仗,立刻吓得哭了起来,不敢动一下。
柳氏的脸黑了,想叫人,可惜海菱飞快的一步上前,一颗千日红便塞进柳氏的嘴里,然后一掌拍上她的胸口,咕咚一声,千日红顺喉而下,柳氏气得脸色发红,尖叫起来:“江海菱你欺人太甚了,你给我服了什么?”
“服了什么,你竟然胆敢给我娘下毒,我会给你服好东西,那是世上最阴毒的毒药千日红,虽然短时间不会要人性命,不过却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海菱逼着柳氏服了药,手一松便放开了她,柳氏跌到榻上去,颤抖着手指着海菱。
“你,你?”
一个字说不出来,然后飞快的低首用手去扣喉头,恨不得把那千日红吐出来。
千里红,仍是冷魔宫的镇宫之宝,听说是世上最令人痛苦的毒药,全身赤红,周身如针钻一般痛苦难忍。
可惜那千日红早下肚了,柳氏只是妄然,抬首望向海菱,眼里是又惧又怒,却无计可施。
“你竟然有冷魔宫的东西?你和西冷月是什么关系?”
若非和西冷月有关系,她又如何得到这毒药的,冷魔宫可不比别的地方,这毒药是极珍贵的,若非关系太好,又如何会给她呢?
“什么西冷月,我和他没关系,难道他有的东西,我就不能有,废话少说,你要想让自已少吃苦,那么就拿出血蛊毒的解药来交换,这样你也免受针刺之苦,我娘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也别想活。”
柳氏脸色惨白,冷汗留下来,血蛊毒有多厉害,她是知道的,可是在毒药排行榜上,这千里红竟然比血蛊毒厉害十分,可见发作起来有多厉害,一想到这个,柳氏心里便害怕。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门外一道强劲的风闪进来,一人挟剑直往海菱身上攻来。
胭脂一看,大叫:“小姐,小心。”
海菱身形一让,嘴里默念了火云靴和风雷手套,身形一转,便迎上了那把剑。
这二话不说,冲进来便打的人,正是柳氏的女儿江菲雪。
江菲雪因为不放心娘亲,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走到门外,竟然听到江海菱和娘亲说的话,她竟然胆敢给她娘亲下千日红,那千里红可是让人痛不欲生的毒药,娘亲怎么受得了,所以江菲雪愤怒得失去了理智,一上来便杀海菱。
海菱哪里惧她,往常便想教训这女人。
她的金花十八式已练得差不多了,除了最后一式,别的都练好了,正好来试试手。
虽然江菲雪武功不错,可惜对上海菱,根本全无施展的能力,海菱下手又快又狠,足下火云靴快如闪电,手中的风雷手套更是力量迅猛,配合着金花十八式,威力强大,眨眼三招攻上,便打得江菲雪没有还手的能力。
江菲雪一看自已要吃亏,朝外面的黑煞白煞叫起来。
“黑煞,白煞,给我杀了她。”
反正现在江家落难,太子是不会再娶这女人的,她就算这时候杀了她,也没人找她麻烦。
不过江菲雪话音一落,柳氏便冷着脸阻止了。
“住手。”
门外跃进来的黑煞白煞没敢动手,江菲雪一愣,海菱乘机一拳打了过去,只击得她飞了出去,撞击到墙,摔到地上去了,半边脸肿得老高,嘴角有血,看上去十分的惨。
海菱眼瞳狠戾,缓缓的收回手,收了火云靴和风雷手套,傲气狂然的开口:“找死,以后若是再找我的麻烦,见一次打一次。”
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狂傲,看得屋内的人全都一颤。
胭脂却开心的笑了,冷睨着几个被吓住的人。
江菲雪最先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娘,为什么不让黑煞白煞杀了她。”
“皇上还没有下旨废了她的身份,所以她现在还是太子妃,若是她出事了,我们有嘴难说。”
柳氏虽然也想杀了江海菱,但是她必竟想得深远,眼下虽然将军被抓,可是指不定很快便放出来了,到时候,皇室和江家的表面关系还要维持着,所以现在她们杀了江海菱,怎么向皇家交待,另外一个,她是害怕女儿吃亏,就算白煞和黑煞上,也未必杀得了这女人,若杀不了这女人,倒霉的可就是她们。
但现在她握着了这女人的软肋,那就是杜采月,所以短时间不会有事。
海菱挑了挑眉,冷盯着柳氏,缓缓开口:“你究竟交不交出血蛊毒的解药。”
柳氏抬眉,镇定的开口:“等将军回来再说。”
她一开口,海菱蹙眉,难道说这一切不是柳氏的意思,而是江灞天的主意。
想想倒是有这个可能,柳氏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来的血蛊毒,她只怕是害怕的,那血蛊毒恐怕是江灞天的,没想到这男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对自已的女人下此毒手,不过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连自已的女儿都敢杀了,何况是一个女人。
“好,那就等他回来,若是我娘有什么问题,你就给她陪葬。”
海菱说完一甩手,领着胭脂奔了出去。
身后,江菲雪的眼里快冒火了,可惜却无计可施,挣扎着爬起来,冲到娘亲的身边,看到娘亲的脸上身上全都遍满了红丝,此时的柳氏,就像一个血人,她真的中了千日红的毒。
“娘,”江菲雪心疼的哭了,那个死女人贱女人,竟然真的给她娘下了毒。
眼下爹爹在大牢里,娘亲又中了毒,难道江家真的要亡了不成。
“小姐,这千日红仍是冷魔宫的镇宫之宝,她是如何有的,说不定是向冷魔宫买来的,那么我们何不向冷魔宫买解药。”
白煞沉稳的开口,房内,江菲雪止住了哭声,望向娘亲红肿的脸。
“白煞,你去联系冷魔宫的西冷月,说我要向他买解药,不管多少价钱,我都愿意出。”
“好,属下这就去办。”
白煞退了出去,房内,江菲雪扶了柳氏去休息,这千日红还没有发作,娘亲还能自在一些,若是等到这千日红发作了,娘亲只怕痛不欲生。
一想到这个,江菲雪又流了泪,只是不想让娘亲心里更难过,所以极力忍住:“娘,夜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好。”
柳氏知道女儿心里难过,一句不提自已中毒的事,两母女休息。
海菱和胭脂二人一路回了沁芳院。
胭脂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些事:“小姐,为何小姐说要解药,大夫人说等将军回来再说,难道说大夫人手里其实并没有解药,解药在将军的手里。”
海菱不说话,点了点头,咬牙,江灞天,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人面兽心的东西,她倒要看看这一次,他会不会为了柳氏拿出解药,看看他所谓在意的女人在他的心里又有多少的份量,他那样的人,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一切于他无益,他都不会做的。
两个人回了沁芳院,杜采月已睡了,看上去极其的虚弱。
侍梅一直守在一边,侍梅虽然是一个下人,不过长得很漂亮,而且个性高傲,和一个大家小姐一般无二,独对西凌枫忠心耿耿,不敢出半点差池。
海菱眼看着夜色已深了,便望向侍梅。
“侍梅姑娘,你回你们相府去吧,这里有我照顾我娘呢?”
她不能再欠西凌枫人情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她都没有还完的一天。
最近她总是会想,西凌枫为何要帮她,究竟是为了太子,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事?
不过最后都不了了之,因为她实在想不出自已有什么可供他利用的。
侍梅一听海菱的话,娇艳的脸上拢上冷霜。
“属下奉了爷的命保护四夫人,自然不会让四夫人有半点的差池,太子妃娘娘去休息吧,这里有属下在呢?”
“这?”
海菱还想开口,不过看侍梅的神情,倒是说一不二的主子,她这种人认的只有自个的主子,就算自已说了,恐怕她也不会理会的。
“好,那有劳侍梅姑娘了,胭脂,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接下来她还有硬仗要打,今天晚上西凌枫提醒她的话很重要,看来她要想全身而退,真的要各个击破,先顺着皇家的意思,嫁进太子府,她的一切便和将军府无关了,然后她再来对付太子,若是凤紫啸一怒休了她,或者撵了她,那么以后就算他们要除掉江家,她这个被撵的人也不在其内。
两天后,京城开始动荡不安,谣言四起,因为江家功劳太大,所以皇室用计陷害江家。
如果皇家再不放了江灞天和江文昊,那么江家军必犯,若是他们一反,大周必然大乱。
一时间,整个大周朝人心惶惶。
金鸾殿上,大臣们纷纷上奏,让太子放了江灞天。
这时候刑部尚书禀报,当晚刺杀太子的刺客,竟然在牢中自杀了,这样连人证都没有了。
至于太子搜查的江家的一些不法罪证,和江灞天建的功相比,根本就不堪一击。
太子凤紫啸的脸色难看,朝堂上并未表态。
不过皇后很快出面了,让他立刻放了江灞天,现在皇上病重,若是现在触怒江灞天,只怕会加快大周朝的劫难,到时候民间必然有怨言,而且皇上有几个儿子,尤以宁王最出色,再一个宁王的母妃云淑妃竟然让公主凤瑶前往北朝和亲,这本身便引来了很多的好感,若是太子再做事不当,只怕危机要来临了。
凤紫啸也知道母后说得不错,眼下最需要做的事是隐忍,等到他登上皇位,稳固了江山,再来对付江灞天不迟。
太子想通了,立刻派人通知刑部的尚书,以刺客自杀于牢中,死无对证为由,放了江家的父子二人。
谁知道刑部尚书奉命前去放人时,江家的两父子竟然待在牢里不出来。
凤紫啸气得大发雷霆之怒,最后左相西凌枫出主意,让太子亲往大牢里请江灞天出来。
最后江家父子总算从大牢里出来了,这一次的刺杀太子事件,总算圆满的落幕了,不过更加深了江灞天父子的威信,太子终究是嫩了一些。
太子府。
书房内,凤紫啸砸了很多东西,一地的狼籍。
婢女都吓得躲到外面去了,侍卫也守在门外,没人敢进书房。
不过很快便有人过来了,正是左相西凌枫。
一看到左相大人过来了,太子府的下人总算松了一口气,赶紧的请了左相进去。
凤紫啸一看到西凌枫进来,脸色更加的难看,阴森森的低吼:“西凌枫,你说本殿这个太子是不是做得太窝囊了,江家欺人太甚了。”
“太子何必生气,江家本来就根深叶茂,我们一早就知道不是吗?眼下太子最需要做的便是隐忍。”
“隐忍,隐忍,难道就任凭他们嚣张不成?”
凤紫啸又抓起东西想砸,不过迎上西凌枫深邃幽深的眼眸,总算停住了手,最后重重的一捶案几。
“总有一天本殿会除掉江灞天。”
“我相信太子会做到的。”
西凌枫双眸耀了点点轻辉,愈发的轻冷,幽暗,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凤紫啸在这样的眸光里镇定了下来,书房陷入了寂静。
江灞天回府,江宅内又热闹了起来。
太子冷静了下来,又派了人手前往将军府的沁芳院,这一次不但是之前的人,还另外派了四个嬷嬷前往,教导海菱关于大婚的细节。
江家的书房内。
江灞天脸色阴骜难看的望着大夫人柳氏和女儿江菲雪。
“爹爹,你一定要重重的惩治江海菱,你看她竟然给娘亲下毒。”
这两天的时间里,柳氏毒发作了一次,整个人瘦弱了一大圈,那痛不欲生的场景,江菲雪不想再看见第二次,所以江灞天一回府,她便和娘亲一起过来告状。
江灞天南征北战,什么事没经历过,那柳氏一过来,他便知道她中了毒,还是冷魔宫的镇宫之毒,千日红,只是这毒海菱是如何有的,江灞天眼里闪过精光。
“来人,去请三小姐过来。”
江灞天望了一眼柳氏,并没有流露出心疼伤心,只是朝外面命令,门外有属下应了一声,便往后院去请海菱。
海菱早在沁芳院等着了,她一听到江灞天回府,不出意外,他定然是要叫她的/。
为了拿到娘亲的解药,她一听到江灞天要见她,便领着胭脂跟着来人的身后来了书房。
书房里。
江菲雪和柳氏看到海菱出现,两个人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而江灞天却要平静得多,或者说这男人根本没有心,并不会因为对象是柳氏便有所改变,海菱唇角勾出讥讽的笑意,不卑不亢的望向江灞天。
“不知道爹爹派人传我过来所为何事?”
“你竟然给你大娘下毒?”
“是,千日红。”
海菱并不打算隐瞒他,再说以江灞天的精明,必然是知道的,所以才会派人来通知她:“她既然胆敢给我娘下西番血蛊毒,那么我给她下了千日红,有什么不对?”
说到最后,语气森冷,直视着江灞天。
她可不会惧他,他再厉害,再凶狠又怎么样?
“我?”
柳氏听了海菱的话,张嘴想说什么,眼光瞄到江灞天射过来的眼神,便又闭紧了嘴巴。
这一瞬间的小举动,海菱岂会看不见,她知道,柳氏想说那血蛊毒不是她下的,不过那又怎么样,她知道那血蛊不是她下的,是江灞天下的,不过她聪明的不说,只赖在柳氏的头上。
江灞天面容舒展一些,眼里闪过高深莫测,缓缓的开口:“等你大婚后,我会给你娘解蛊。”
“你,”想到娘亲的痛,海菱忍不住咬牙,瞪着江灞天,不过看到他的坚定的神情,知道他不会这时候给她娘解蛊,他似乎知道她不想嫁进太子府的事,所以现在想利用她娘,让她嫁进太子府。
其实她早已想通了,在这里,倒不如进太子府。
“好。”
海菱点头应了,江灞天似乎很满意她的态度,从身上取出一小包粉末,放在面前的案几上:“这是喂那血蛊的食料,你拿回去,你娘的蛊毒短时间内不会发作,若是你嫁进太子府,我会给她解蛊的。”
之前他所以吩咐柳氏给杜采月下蛊,就是知道江海菱不想嫁进太子府,所以才会利用杜采月控制住江海菱,让她嫁进太子府去。
胭脂飞快的上前取了那药粉,退后一步。
海菱不想留下来,看到这些恶心的一家子,转身准备离去。
江菲雪一看到海菱要走,急了,朝着江灞天大叫:“爹爹,让她交出解药,娘亲的毒?”
江灞天微一挑眉,望向江海菱:“这千日红的解药呢?”
“等你给我娘解了蛊毒,我会把千日红的解药给她。”
她才不会先给一些,柳氏这女人太可恶,就让她受受针刺之痛,谁让她以往总是欺负她们母女呢,这是代价。
海菱说完看也不看房内的人,转身便走,胭脂赶紧跟上她的脚步。
书房内,江菲雪急哭了:“爹爹,你怎么能给她解药呢,娘怎么办?”
这时候,她只顾着担心娘亲的病,早忘了海菱要嫁给太子的事了。
江灞天脸上神色未变,慢慢的开口:“雪儿,扶你娘回去,等你三妹大婚后,便会有解药了,这千日红短时间内不会有事。”
“可是娘?”
江菲雪的心里充满了绝望,爹爹原来如此冷漠无情,他没看到娘亲瘦了一大圈吗?她可是他最在意的女人啊,难道他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吗?
不过江灞天并不理会她,因为接下来他要做别的事,所以望向江菲雪。
“好了,扶你娘回去吧,爹是不会让她有事的。”
江菲雪不敢反驳一咬牙伸出手扶了柳氏离开书房,柳氏行步艰难,一半是因为被千日红所折磨,身子虚弱,另一半是因为看到江灞天如此冷血无情,心寒所至。
母女二人走出去,立刻有丫鬟过来挽扶她们。
柳氏回到住的地方,命人退了下去,只见女儿整张脸都气绿了,忙伸出手拉了她。
“娘没事。”
“我心痛的是爹爹,他竟然是这样一个冷血的人,一直以来我都当他是最亲最爱的爹爹。”
江菲雪伤心的哭起来,柳氏伸出手扶摸着女儿的头:“他一直是这样一个人,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好了,娘亲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总之娘不会有事的,大婚之后,不是就有解药了吗?”
江菲雪知道自已一直伤心只会让娘伤心,所以点头,吩咐了几个丫头好生照顾母亲,领着人退了出去。
一走出房间,江菲雪的五官便扭曲得狰狞可怕,江海菱,你竟然胆敢给我娘下毒,我要你死。
而且再有几日便是太子大婚的日子,她真的没机会了吗?不,她不甘心,现在爹爹似乎一心想让她嫁进太子府,那么她呢,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江菲雪的唇角勾出嗜血的冷笑,转身往江菲羽的院子走去……
自从听了西凌枫的一席话,海菱便安心的待嫁,准备进太子府,一来以后只需要对付太子,二来可以为娘亲换到解蛊药。
几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这几日的功夫,她终于悟通了金花十八式的最后一式,怒放的金花。
还记得最后的一式修习成功,她整个人竟然成了一朵飞舞的金花,周围数十米之地的花草竞相开放,形成奇特的场景。
胭脂更是大呼惊奇,从来没见过的景像,不过海菱叮咛她,不要惊动别人。
现在太子府的人又以保护为名,守护在她的四周了。
其实江灞天并不会再杀她,而是想让她进太子府,她一进太子府,便成了一颗弃子,只不过是江灞天用来安抚太子的一棵棋子,而后江家恐怕不会再为太子效忠了。
这大概是凤紫啸最没有想到的,先前江灞天虽然有野心,但那根逆鳞还未被挑起,现在太子算是成功的挑起了他的逆鳞,他们两家的争斗,算是正式开场了/。
几天的时间里,海菱勤练金花十八式,又为娘亲杜采月买了两个丫头,两个粗使的婆子。
这几个人是她精打细敲挑选出来的,两个丫头都长得奇丑无比,摆在哪里让人嫌厌的那种,两个婆子,一聋一哑,平时根本没人瞧得上,而海菱买她们进来,让她们有口饭吃,所以这些人感恩戴德,自然会真心对杜采月好的,不会像江家其他人那样对付娘亲的。
而且在江家和太子没有正式撕破脸前,娘亲是不会有事的,而她必须抢在他们两家撕破脸前,先让太子受不了她,一怒而废了她,那么她便可以从这场局中全身而退了。
八月十五,大婚的前一晚。
海菱正在房里戾戾的听太子府的嬷嬷讲大婚的细节,其实这次的大婚她心知肚明,根本就不需要注意这样那样。
她的大婚,只是个走过场的形式。
将军府的人不会重视,太子府的人也不会重视,所以她哪里需要懂这些细节。
海菱一边想着一边打了一个哈欠,给那些说得尽心尽力,说得口沫飞溅的嬷嬷提个醒,她累了,要睡了。
可惜那四个嬷嬷说得正兴起,好像没看到似的,继续讲该注意的东西。
正在这时,绿荷从门外走进来,恭敬的禀报:“太子妃,将军府的二小姐求见。”
“江菲羽。”
她可有段日子没见到她了,听说这阵子,她很安静,既没有去找白野,也没有出来蹦达,一直躲在她的明月轩内,这会子她过来干什么?这女人可是很恨她的。
不知道她出现想做什么?海菱眼里闪过冷光,唇角擒着淡淡的笑,点头:“知道了。”
那四个嬷嬷见海菱有事,总算停住了嘴巴,本来还有什么建议,不过看海菱的脸色不好看,总算识趣的告了安,退了下去。
胭脂走过来,附在海菱的耳边小声的嘀咕:“小姐,还是别见她了,她一出现,准没安好心,现在白将军不要她了,你说她这时候来能有什么好事。”
海菱想想确实是这样,她还是不要理这女人为好,吩咐绿荷。
“你去回她,说我睡了,不见任何人。”
绿荷应了一声走出去,海菱也确实有些累了,一整天都听那几个嬷嬷讲这样那样,她压根就没听进去,这个大婚什么样的,她心知肚明,现在还来荼毒她的耳朵,有意思吗?
“小姐,夜深了,早点息着吧,明天就是大婚了。”
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大婚,太子是肯定不会重视的,小姐岂不是很难堪,一想到这些,胭脂知道今夜她要失眠了。
主仆二人出了厅堂顺着抄手游廊一路回自已住的房间,忽然院子里人声吵杂,不少人往门口奔去,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海菱奇怪的挑眉,叫住了一个丫头:“发生了什么事?”
那丫头先前只顾着瞧热闹,根本没注意到抄手游廊中的太子妃,此刻一听海菱问话,早紧张了,小声的禀报:“听说江二小姐在院门外闹,好像说太子妃再不出现,她便自杀。”
“自杀?”
跑到她门前来自杀,海菱挑眉,眼底冷寒一片,这倒有些意思。
她想了想,便又转身领着胭脂往外走去,人家都跑到她门外自杀了,她倒要看看,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沁芳院门前,围了不少的人,海菱还没有走过去,便听到江菲羽的招牌哭闹声传了过来。
“江海菱,江海菱,今天你若不出来,我便死在你的门前,明日便是你的大婚之日,你毁了我的一切,我也要毁了你的一切。”
海菱走到门前,人群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道来,使得她清楚的看见江菲羽正竭斯底里的尖叫。
往日光鲜娇艳的脸上,此时丑陋不堪,再加上哭得稀裂哗啦的说有多丑便有多丑,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厨房里剔肉用的尖刀,抵着自已的脖子,紧盯着海菱。
那眼神里有着咀咒似的光芒,狠辣异常,紧紧的紧紧的锁着海菱。
这段日子,她尝尽了被人嘲笑的滋味,有好几次她都听到下人们偷偷的议论,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被白野甩了,还被毁了脸的事,大家全都当成笑话来看,就连府上的下人私下里指指点点的,害得她连门都不敢出。
不说别人,就是娘亲,也不知道安慰自已,只知道哭泣,所以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一死了之。
“江海菱,我今日的一切都是你毁掉的,所以今日我要用我的血咀咒你,咀咒你永远得不到幸福,永远被人踩,活得猪狗不如。”
江菲羽先前本来想把海菱骗出去,然后自杀栽脏到她的头上,这样自已就算死了,也不会让这女人好过,谁知道这女人根本不上当,那么她就要用自已的血咀咒她,咀咒她什么都得不到,不得好死。
江菲羽一句话完,尖刀果断狠决的往脖子上抹去,鲜血喷洒出来。
吓得好多人尖叫,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甘心的瞪着江海菱,她的一切都是她毁掉的,她死也要咀咒她。
海菱望着她,眼里是怜悯,唇角擒着同情,慢慢的走过去,看着她还有一口气,想让她明白,她走到今天,不怨别人,也不怨她,只怨她自已做得糊涂,还有她有一个好姐姐,如果她猜得不错,京城内并没有多少人在意她的事情,府内的下人也都各自自顾不暇了,谁会理她的事,不过是有心人如此做了的罢。
“江菲羽,你死得真可怜,只怕你到死都不知道自已是入了别人的局吧,其实我什么都没做,但是你那个好姐姐,恐怕做了不少。”
海菱说完站起了身,江菲羽眼睛越睁越圆,海菱的话令她想到了些什么,她颤抖着。
最后的昏劂里,她的意识有些清明,原来那只披着人皮的是她的姐姐,难怪明明一直以来很讨厌她,可是最近一段日子总是时不时的来安慰她,然后便有意无意的说着,她什么都没有了,她不安慰她,却把她往死胡同里引,所以她的脑子才会越来越糊涂,才会死得如此不堪。
江菲羽睁大眼睛,于月夜之下,不甘心的闭上眼睛。
沁芳院门前,陡的响起绝望的叫声:“羽儿,羽儿。”
原来三夫人赶了过来,一看到女儿死了,她扑了过来大哭起来,然后一口气接不上来,昏了过去。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两母女全都抬走了,一时间整个将军府笼上了冷寒。
梅雅轩内。
江菲雪听了下人的禀报,唇角擒着冷笑,总算除掉了一个,不过这江菲羽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竟然诱骗不了江海菱,她现在死在沁芳院的门前有什么用,江海菱明日的大婚依旧不受影响。
江菲雪脸色阴骜,陡的一握拳,重重的捶在身边的茶几上。
贴身侍候的丫鬟紫月扑通一声跪下:“小姐。”
江菲雪没说话,站起身慢慢的踱步,最后瞄向紫月:“起来吧。”
她对于无威胁的下人还不算苛刻。
看来明日的大婚,她是无法阻止了,不过就算江海菱嫁进太子府又怎么样,她照样要对付她,只要她死了,她便可以再嫁,眼里闪过森狠的光芒……
八月十六,一大早天便阴沉肃冷。
虽然天气不好,不过京都各大酒楼茶馆的倒是人满为患,因为大家都想看看太子太子妃的大婚是什么样子的,听说太子不喜欢这个太子妃,只是为了显示对江家的恩宠,所以才会赐了这个女人进太子府。
所以人人都想看看,太子会不会亲迎这个女人。
将军府里,宾客盈门,虽然江灞天不待见这个女儿,但是该做的表面功夫,他还是会照旧做的。
沁芳院内,海菱早早便起来了,和娘亲杜采月说了好一会儿话,摸着娘亲给她做的嫁衣,绣功一流,面料上乘,是件难得一见的嫁衣,可惜她却不是为自已喜欢的人披上的。
“娘亲,你待在这里,一有什么消息便派人送信给我知道吗?”
海菱不放心她,真的不放心她。
她一定会尽快从太子府出来,然后带着她离开。
杜采月看着她,心里欣慰,等到她走了,她也该做自已做的事了,这么多年都因为她,所以她才什么都没有做。
她相信以后菱儿会活得很好,她这样厉害,没有了自已这个累赘,会活得更好。
“嗯,娘亲知道,菱儿放心吧。”
杜采月扬起笑脸,不管怎么样,今日是女儿的出嫁日,虽然这大婚令人窒息,可是她不能让女儿伤心。
“娘,我要收拾了,你昨夜没有睡好,先去休息一会儿。”
海菱吩咐一侧的胭脂,扶了杜采月去休息,她是怕娘亲伤心。
而且她要拿解蛊药,如若没有解蛊药,她是不会上花轿的。
今日若是她不上花轿,只怕这话就难说了。
“绿荷,立刻派人去找管家,说我要见将军。”
“是,太子妃。”
绿荷诧异的挑眉,不过不敢多说什么,应声退了出去,房内,四个嬷嬷上前,开始给海菱开脸,待会儿上妆穿嫁衣等。
海菱默不做声的任凭她们摆布,心里关心的是江灞天是否会拿出解药。
很快,门外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有小丫头的呼唤声传进来。
“将军。”
江灞天高大魁梧的身子走了进来,房内的人皆福身行礼,海菱挥手让她们退下去,然后抬首直视着江灞天,一句话也没有说。
江灞天岂会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倒也没有多说废话,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锦盒:“这是蛊母,只要在你娘的手臂上划一条血口,打开这盒子,那体内的蛊虫便会被引出来,她便没事了。”
“好。”
“千日红的解药呢?”
这一次海菱倒没有多说话,反正她娘所受的苦,那柳氏也受了,而且受得更痛苦,江灞天眼见她中毒,也不加理会,她的心里定然是憎恨江灞天的,留着她,让他们内里怨恨也不错,海菱唇角擒着笑取出了千日红的解药,放在桌子上,然后看着江灞天取了那解药往外走,缓缓的开口。
“我希望我娘在将军府过得很好,如若让我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
其声狠厉,异常的森冷,江灞天微微一怔,没来由的相信,这个丫头,若是嗜血起来,只怕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心头不免升起一抹愁怅,自已的几个孩子似乎只有她和他最像,可惜她是个女孩子,生来只是一棵棋子。
“只要你安份的待在太子府,你娘不会有事的。”
江灞天说完大踏步的走了出去,门外众人齐唤:“将军。”
等到那沉稳的脚步声走远了,海菱才冲出了房间,身后的人叫了起来:“太子妃,太子妃。”
海菱理也不理,她拿到了原体母蛊,恨不得一时解了娘亲体内的蛊毒,哪里还理会别人。
杜采月的房间里,海菱开始给娘亲解蛊,胭脂守在门前,不准任何一个人进来。
先在娘亲的手臂上割开一道小血口,流出血来,那体内的蛊虫闻到血腥味,便往这血口处爬来,不过一时间竟不出来,海菱飞快的打开了手中的锦盒,那体内的蛊虫动了一会儿,果然顺着血口爬了出来,钻进盒中。
海菱啪的一声合上盖子,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取了化骨丹,把这恶心的东西毁掉了。
解了娘亲的蛊毒,她的一颗心才算放下了。
“娘,这下你不会有事了。”
“谢谢菱儿,。”杜采月笑望着女儿,摸着她如绸的头发,看着她胖胖的圆脸,轻轻的嚅动唇,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我们菱儿小时候是个最漂亮的小孩子啊。
“娘累了,就不送菱儿上花轿了。”
她真的怕自已控制不住大哭起来的,一直以来唯有她与自已相依为命,现在她终于要走了,她该放下一颗心了,可是却那么的眷念。
“嗯。”
海菱点头,她明白娘亲为什么不送她,因为她不舍,不忍,心疼,如果让她看着自已上花轿,她会痛不欲生的。
因为她们都知道,她这一去,只不过是一枚棋子。
门外,几个嬷嬷心急的叫着:“太子妃,时候不早了,该开脸上妆了。”
海菱起身,望向床上微微闭上眼睛的杜采月:“娘亲保重,你放心吧,我会很快解决好太子府内的一切,带你离开这里的。”
说完领着胭脂离开了杜采月的房间,一路回自已住的地方,开始开脸上妆。
这一收拾,直到下午方好,穿上了嫁衣,盖了霞帔,整个人红艳艳的。
胭脂和绿荷二人一左一右的搀着她。
门外礼部的官员领着人在外面守候,一看到她出现,便拖长了音叫起来:“吉时已到,请太子妃娘娘登凤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