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轩那边跟着江菲羽过来的下人,一听将军的话,个个吓得脸色煞白,连连的求饶,可惜江灞天的怒火没处出,正好拿了她们开刀,哪里理会,领着三夫人和江菲羽离去了,。
韩良一挥手,将军府里的护卫如狼似虎的涌上来,把那些被打伤了的下人带下去打板子。
江菲羽跟着江灞天,听着身后明月轩的下人鬼哭狼嚎的,忍不住张嘴想求情。
“爹爹?”
不过三夫人立刻拉住她的手,阻止她开口,三夫人先前在风月场上,自然是有见识的,知道此时她们母女再开口讨不到好果子吃,所以有事回头再说。
江灞天看也不看任何人,只嗜杀的扔下一句:“江菲羽,立刻跟我去书房。”
“是,爹爹。”
江菲羽一边揉着脸上红肿的伤痕,一边小声的应着,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沁芳院里,很快安静了下来,江菲羽带来的下人,全都被拉下去执刑了,绿荷也带着太子府的人各处做事去了。
胭脂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忍不住同情的开口:“这些人真倒霉。”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今日若不是我们压倒她们一头,那么她们必然把我们照死里打。”
自古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虽然同情她们,却不能过于仁慈,否则只是自讨苦吃,这些人若是不受到教训,以后只怕还会跟着江菲羽为非作歹。
“小姐,我们进去吧。”
“嗯,睡了好一会儿,我肚子饿了,进去吃东西。”
海菱不再想眼前的事,伸出手望向身侧不远满脸忧虑的娘亲,倒是想起了一个人来,北鲁的战将姬绍成,不知道娘亲是否认识姬家的人。
“娘亲,有一个人要见你,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什么人?”
杜采月收回思绪,望向自个的女儿,拉着她,母女二人回屋,坐在堂上说话,胭脂下去准备晚膳。
“北鲁国的战将姬绍成。”
她说完盯着娘亲,想知道娘亲隐瞒着的事,是不是和姬绍成的出现有关,不过她失望了,因为杜采月一听她的话,直觉的摇头,并没有任何的迟疑。
“不认识,娘亲是大周朝的人,从小到大没有出过大周,哪里认识什么北鲁国的人。”
“喔,那个人想见见你。”
“不需要吧,我又不认识他,再说我一个妇道人家,见外人总归不大好。”
杜采月说的是实话,自已不认识那个什么姬绍成,何必见他,。
海菱没再说话,她感觉那姬绍成似乎不见到娘亲就不死心的样子,他恐怕会造访江府,到时候娘亲不想见也要见的,不过既然娘亲说不认识姬绍成,她也就用不着多想了。
门外,胭脂领着下人把晚饭摆上来,母女二人一边用饭,一边闲话家长,很是温馨。
太子府。
奢华的书房里,四角吊着明珠,使得宽大华丽的书房,蒙了一层轻纱似的光泽。
烛摇影动,一人端坐在雕刻龙凤图案的椅子里,俊美绝伦的容颜上满是阴骜,眼瞳更是散发着凌厉,薄型的唇紧抿着,一言不发。
整个书房,显得冷寂而压抑。
一幅画被扔在地上,无人问津。
这画正是下午海菱命人送过来的,凤紫啸先前在宝和斋,领着左相等人招待北鲁国的来使姬绍成,等到送走了客人,才知道那女人竟然命人把这字画给他送来了。
一想到她胖胖的脸上满是倾慕,凤紫啸便觉得自已整个人都被污辱了。
那样一个丑女人有什么资格做他的太子妃啊,所以他一定要尽快查到江灞天的罪证,这样他就不需要娶江海菱那个丑女为妃了。
书房一角,立着凤紫啸的手下阮夜和席剑。
两个人见太子脸色难看,半个时辰内一动不动,谁也不敢说话/。
直到门上传来轻扣声,阮夜望了太子一眼,走过去拉开门,便看到门外侍卫禀报:“将军府那边来人禀报事情了。”
“啊?”
阮夜的脸色有些暗,太子妃的事情可真多啊,这太子气还没消呢,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正想让来人回去,却听到房内太子噬人的声音响起:“让他进来。”
“是,殿下。”
阮夜领命,示意门外的侍卫把人带进来。
不大一会儿,阿古派来的手下走了进来,一进房间便感受到一股冷飕飕的气流,不由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走到太子的面前。
“什么事?”
凤紫啸的脸色不好,冷冷的开口。
那侍卫赶紧禀报:“回殿下的话,今儿个将军府的二小姐领了一帮人进沁芳院内打太子妃。”
“嗯,。”
凤紫啸的眼瞳陡的耀出一道亮光,脸色竟难得的好看一些,那女人挨打了吗?真是活该,想到她被打,他的心里多少舒服一些。
不过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接着禀报:“不过她们没有讨到半点的便宜,被太子妃命人全都打伤了。”
凤紫啸的脸又黑了,那个丑女人倒是有能耐,不过一想到她所做的事,眼瞳腾腾的冒起火来:“她没事?”
他是巴不得她有事,可惜注定要失望了,前来禀报的侍卫摇头:“没有,太子妃一点事都没有,太子殿下放心吧。”
凤紫啸真想甩这侍卫一个大耳刮子,看人脸色都不会。
“滚回去吧。”
“是,殿下。”
侍卫一脸的莫名其妙,不敢再多说话,转身退出去了。
阮夜和席剑看到书房内没人,走到太子的面前:“殿下你看这事,是不是该跟江将军要个说法,必竟现在太子妃可是皇家的人,那二小姐竟然带人到沁芳院打太子妃,这理怎么都说不过去。”
凤紫啸先前只顾盯着海菱的事,倒是忘了对付江灞天,这会子阮夜一提醒,立刻回过神来,不过想了想觉得没必要,实在是懒得为那个女人出头。
“算了,不用理会。”……。
左相府,卧房内。
金耳鼎炉里燃着香料,散发出淡淡的的花香之味。
醉枝美人榻,上好的兰花锦绸靠垫,一人懒散的歪靠着,手里拿着一本书,正随意的翻看着。
案几边,烛火映照着这人鬼斧神功雕琢而成的精致面容,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绝色。
五官隽美绝伦,眉似远山,眼似星辰,挺直的鼻梁好似青峰剑仞,淡粉的性感的唇微微的轻启,弧度优美,一身白色的长衫,随意在腰间拢了一条细带,露出胸前一大片引人视线的春色。
此刻慵懒的神情,难掩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霸道狂妄,一双淡蓝的墨瞳,莹莹幽芒,透露出他的冷酷无情。
周身上下折射出凛然夺人的绝色风华,明明就在眼前,却让人觉得远在千里之外,虚无飘渺,不近红尘之姿。
屋内安静无声,唯有翻书的簌簌之声。
忽地,有人在门外禀报:“爷,将军府那边有动静。”
房内,风华绝伦的男子动了一下,放下手中的书,命令门外的人:“进来。”
侍竹从门外走进来,瞄了美人榻上的主子一眼,每一次见到主子都有一种惊艳,令人无视忽然的风华。
“爷,今天下午将军府的二小姐率了一帮人进沁芳院准备找太子妃娘娘的麻烦。”
“她没事吧?”
西凌枫眼瞳幽暗一下,随之亮了起来,对于那个丫头,他倒是很有信心,是个吃不得亏的主。
“没事,她命令太子府的那些人把江二小姐和她带来的人揍了个半死,还出言挑起了江将军的怒气,那些下人更是被打了二十大板。”
侍竹眼见着自已话完,主子的脸色越发的璀璨夺目,不由得暗暗心惊,难道说主子喜欢那太子妃娘娘,不会吧?一向沉稳的侍竹失了色,这样的事实,比有人说主子喜欢男人还要让他吃惊。
“好样的。”
西凌枫脸上涌出笑意,轻赞了一句,不过很快眼瞳中笼上暴风雨,凌寒嗜血。
“马上去将军府一趟,给我好好惩罚惩罚那可恶的女人,竟然胆敢挑衅太子妃。”
侍竹有些无语了,心里呻一吟,我的爷啊,人家太子都不生气,你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而且太子妃都没有挨打,他还要他去收拾人家,那女人算是倒霉到家了。
“是,爷,不过那江二小姐可是白将军的心上人,所以?”
所以他当然不能把人整死了,若是白将军查出来,他们之间的梁子可就结大了。
“眼瞎的男人,”西凌枫冷讽,随之挑起远山般狭飞入鬓的眉,淡淡的开口:“毁了她的脸。”
“是,属下立刻去办。”
左相西凌枫身边的四个手下,有会医的,有会毒的,还有会做菜的,总之除了武功之外,每人都有一个特长。
侍竹正是会使毒的的高手,所以要毁掉一个人的容颜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暗夜,忽地一道邪魅的声音传来。
“嘿嘿,你们主仆二人半夜不睡觉,在这里谋算谁呢?”
侍竹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来人是谁,一张清隽的脸上拢了黑气,哀怨的望着主子,巴不得主子收回成命,不过主子只挥了挥手:“去吧。”
门外之人已走了进来,正是西凌枫要好的朋友,名满天下的神医沈若轩。
沈若轩手摇纸扇,一身邪魅的走进了西凌枫的卧房。
要说当今世上谁人敢在西凌枫面前放肆,当属沈若轩是也,因为他们两个人的交情不是一年两年的,那可是好些年头了。
“说说,半夜不睡觉让你的属下去谋算谁呢?”
“你是太闲了吗?”
西凌枫挑眉,墨瞳中泛起片片波光,危险的气息隐在其中,深黯西凌枫个性的沈若轩不敢再惹这魔头,立刻笑着打哈哈:“何必那么认真呢?”
一屁股坐在西凌枫对面的椅子上,朝外面叫了起来:“小梅儿,小梅儿,进来给本少爷倒杯茶,本少爷半夜来看你们主子,连杯茶都没得喝吗?”
门外,侍梅一甩帘子走进来,没好气的开口:“谁让你半夜来的,跟个贼似的。”
侍梅嘴里发作,动作倒是俐落,很快倒了一杯茶放到沈若轩的面前。
“小梅儿,一段日子不见,你的脾气又见长了,什么时候咱们切磋切磋医术,怎么样?”
沈若轩嗜医如命,一逮到会医的人,便要与人家切磋医术,可怜别人的医术哪里有他高啊,每次都被他累得半死不活。
果然他的话一落,侍梅的脸黑了,鼻孔朝着他,技不如人,只能保持沉默。
“小梅儿,小梅儿,别拽了,什么时候有空啊。”
沈若轩好像没看到侍梅的黑脸,依旧不依不饶的追着问,因为他好长时间没找到人切磋了,所以闷死了。
西凌枫眼看着侍梅要发作了,缓缓的出声:“你下去吧。”
“是,爷。”
侍梅临离去时狠狠的剜了沈若轩一眼。
沈若轩还不死心的想说什么,坐在他对面的西凌枫好心的提醒他:“你别惹毛了她,她虽然医术不如你,但是功夫可不比你差。”
这话一下子阻住了沈若轩接下来的话,他记起了侍梅追杀他一天一夜的事了。
“对了,你为什么不待在冷魔宫里,跑到这里当起了什么丞相?”
沈若轩疑惑的询问,西凌枫的个性他是知道的,亦正亦邪,冷酷无情,手段更是十分的狠辣,偏偏长着倾国倾城的绝色容貌,举手投足的风华和霸气,浑然天成。
身为冷魔宫的魔君,每一次的出现,都引得无数人尖叫,男子嫉恨,女子为之疯狂。
他的身份地位并不比那些高位的皇帝差,相反的各国的皇帝都很忌掸他。
可是偏偏这样一个随心所欲的人竟然跑到了大周朝来当了一个左相,这说明其中一定有猫腻。
沈若轩眯起了眼睛,以前他也曾问过他,可惜愣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这一次,西凌枫竟然没有避开这话题,一向深不可测的墨瞳此时竟然澄清如琉璃,两束光亮在眼里跳跃着,唇角勾出恬然的笑意,使得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不同于以往的神韵,飘逸,祥和。
“我想查明自已的身世。”
“你可以问伯母啊?”
沈若轩实在搞不明白这两母子,为什么有话不能说开了,非要藏着掖着,那老太太也真是的,有什么话不能告诉儿子的,就算有什么天大的仇恨,凭西凌枫的能力报仇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可她偏偏能忍住不说/。
“我查出来,她曾与大周朝的右相司马渊有过交集,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西凌枫眼里陡地染上戾气,漆黑似寒星,令人一眼便看出他的冷酷无情。
“你不会是司马渊的?”
沈若轩不敢往下说,因为他看到西凌枫的眼神犀利得好似两柄利箭,他若再说下去,他一定饶不过他。
“好了,夜深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西凌枫扬眉赶人,沈若轩哪里愿意走,他刚坐会儿,还有话要和他说呢,这男人真是无情。
“我不想走,”沈若轩双瞳晶亮的看着西凌枫,感叹造物主的不公,为什么要把某些人造得如此完美呢,一点暇疵也没有,要说有暇疵也是他狠戾的性子令人不爽。
“西凌枫,我们来个男男恋怎么样?”
沈若轩忽发惊人之语,他话一落,迎面便有一物挟风带雨的袭击了过来,唬得他赶紧的跳起来闪出去,再不走某男要发飙了,其实他真的不在意男男恋啊,谁让这男人太出色了?
沈若轩身轻如燕,几个起落便出了左相府,落到一棵树上,总算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来,今天晚上他来,是要提醒西凌枫,他是不是喜欢那太子妃啊,喜欢就要抢啊,要不然后悔莫及,他若不提醒,那男人只怕是想不到这上面去的,因为他虽然各方面完美,在情这方面却有些迟钝。
一想到西凌枫也有毛病,沈若轩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心里舒畅多了。
算了,迟些时候提醒那家伙,反正,太子妃二十多天后才大婚呢?
沈若轩施展轻功离开左相府,一路往皇宫而去,他还要给大周的皇帝治病呢,虽然治不好,不过可保他暂时不死。
暗夜过去,东方吐出鱼肚白。
将军府内,一道尖锐的叫声划破了早晨的宁静,突兀的响了起来。
“啊,啊。”
很多人都被这叫声吓了一跳,随之四周归于安静。
明月轩,二小姐江菲羽的卧房内。
跪了一地的小丫头,谁也不敢望床上的二小姐江菲羽。
二小姐的脸一夜之间竟然毁了,起了黄黄白白的疙瘩,有好些甚至还流着浓水,看上去分外的恐怖。
先前发出来的叫声,正是江菲羽照镜子时吓出来的,因为脸被毁了,一时受不了而尖叫,这会子整个人都呆了,目光痴痴的。
房间里的丫头们,昨日被太子府的丫头打了一顿,又被将军府的人打了一通板子,现在人人带伤,这些是身上伤较轻一些的,那些伤重的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此刻看到二小姐容貌被毁,所有人心里都浮起一丝痛快,活该,活该。
婢女小婵侧首递了一个眼色给旁边的丫头,示意她去叫三夫人。
那丫头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很快禀报了三夫人。
三夫人一听女儿的脸被毁了,惊慌失措,容貌可是女人的本钱啊,若是女儿的脸毁了,那白野更不会要他了,昨夜,老爷叫了江菲羽过去,询问了事情的经过,答应她,要和白野好好谈谈,这会子江菲羽的脸便毁了,那么她们还有资本吗?三夫人腿脚发软,整个人都昏沉沉的,领着贴身的几个小丫头进了明月轩。
三夫人一眼看到女儿的脸,直接身子摇晃,一头朝地上栽去。
她身后的丫头赶紧上前扶住她,紧张的叫了起来:“三夫人,三夫人?”
三夫人缓过神来,再也忍不住的流起泪来,并命令身侧的小丫头:“快,立刻到前面命令韩管家请大夫,要京城最好最有名的大夫。”
“是,奴婢立刻去办。”
小丫鬟去请找管家,请大夫,这里三夫人吩咐房内的人下去,自已搂着目光呆滞的女儿一口一声我的儿,哭得好不伤心。
管家韩良得到消息,立刻派人去请京城有名望的大夫,
很快江家二小姐脸被毁了,变成了麻子脸的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那传播的速度,快得令人咋舌,不排除人为的因素。
将军府的沁芳院内。
海菱在后面的竹林里练功,一个时辰后从竹林里面出来,便看到自家的丫头胭脂,笑得前俯后仰,双手拍着大腿,一脸的激动的样子,比捡到金元宝还欢喜。
一看到小姐出来,好不容易止住笑走过去禀报,也让小姐欢喜欢喜。
“小姐,知道吗。江菲羽的脸被毁掉了/。”
“呃,”海菱奇怪的挑眉,那女人的脸被毁了,这倒真是令人高兴的事,让她以后还怎么耻高气扬的嘲笑自已,如果她的脸毁了,以后与自已也就半斤八两了,不对,是连她都不如了,自已只是胖,但还是有脸蛋有身材的,她的脸可就没了,不过这事还真是奇怪?谁会和她过不去呢,海菱满脸的不解,伸出手接了胭脂手里的汗巾擦了把汗,往主屋走去。
海菱虽然奇怪江菲羽脸被毁的事,不过却没过多的纠结,用了早膳后,领着胭脂和阿古等人进蕉园书轩去了。
一天的时间便在书轩里度过了,安逸而宁静,既没有人敢找她的麻烦,也没人再敢惹事生非。
因为现在大家多少知道,这女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不但才情高,而且头脑十分的好,想欺负她,最后搞不好要吃亏,看江菲雪和叶秀雅便知道了,两个人都学了狗叫,这名声多难听啊,不管到哪天都不能抹杀过去/。
傍晚,海菱坐将军府的马车回府。
一进将军府的大门,便看到管家韩良正在门前来回的走动,看到她回来,松了一口气,领着人奔过来,先请了安,然后恭敬的禀报事情。
“三小姐,北鲁的姬将军前来拜访,现在二公子和四夫人正陪着他。”
海菱点了一下头,吩咐了阿古等人回沁芳院去,自已领了胭脂前往将军府的正厅。
没想到姬绍成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的来拜访娘亲。
既然娘亲说不认识他,那么他见过了,以后便不会再缠着她们了,这样也好。
路上,海菱想起江菲羽脸容被毁的事,一脸关心的问:“二姐没事吧。”
韩管家一听她问,前后左右的望了一眼,然后小声的回禀:“毁了,大夫说不知道是谁下了毒,并不会致人性命,但是一张脸毁了,听说二小姐几次寻死,都被人挡了,现在安静了下来。”
“喔。”
几个人一路说着话,很快便走到了将军府的正厅门外。
门前立着两个眉宇英俊,一身正气的手下,看来是姬绍成的手下。
两个人一看到海菱,便唤了一声:“见过太子妃。”
海菱点头,便领着胭脂走了进去。
江家的大厅,这是海菱第二次走进来,非常的奢华,第一次便是接圣旨的一次,这一次是为了招待人,其实她倒宁愿在沁芳院内,懒得与江家的人接触。
上首的位置空着,江家的二儿子江文昊坐在左首的上位上,右首的上位上坐着的一身华丽锦袍的姬绍成。
虽然满屋的奢华富贵,可是偏偏难以掩盖他的风华,所有的华丽似乎都是为了衬得他耀眼的光彩,安定的往那里一坐,难掩其锋芒毕露的出色,黑幽的瞳仁中耀出润洁璀璨的暗芒,看到海菱走进去,起身抱拳。
“打扰太子妃娘娘了,还望太子妃娘娘见谅了。”
海菱的嘴撇了撇,来都来了,还说这些废话做什么,挥手随意的示意他坐下来。
“姬将军太客气了,你一介贵客,光临将军府,使得将军府蓬毕生辉,哪里有打扰之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高首的位置坐下来,完全无视下首江文昊黑沉的脸。
其实海菱知道他的脸为啥黑,因为这个位置除了江家的大家长江灞天,别人谁也不敢坐,就算是手握重兵的大公子和二公子,都不敢随意的坐在那个位置上,可是海菱竟然无视的坐在了上面,这使得江文昊心内愤恨,却一时不好发作。
因为海菱的身份是太子妃,别说坐在上首的位置,江家的大家长见到她还要客气三分呢,所以他江文昊有什么资格指手划脚,最近将军府内,多人吃了这女人的闷亏,江文昊不是傻子,所以隐忍了下去。
姬绍成看着海菱坐了下来,也随后坐了下来。
江文昊镇守西北,心里对北鲁国的人很不待见,只不过挨于眼下的局面,才耐住性子陪伴了姬绍成,这会子看到海菱出现,他便起身抱拳:“姬将军既然找小妹有事,那么在下告先去有事了。”
“好,”姬绍成点了一下头,根本就没在意江文昊,这轻视的态度真正的激怒了江文昊,他走出江家大厅后,在院子里用力的劈树,以发泄胸中的怒火,直到气平了,才自行离开。
大哥于前几日离开了京城,前往边关镇守去了,而他暂时还没有离京,父亲一再的告诫他,凡事隐忍,眼下皇室中的人视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正愁找不到他们的把柄呢,所以凡事小心。
只要等到老皇帝过世,他们江家定然不会再如此压抑,眼下朝中很多一部分老臣,都跟随了皇上多年,自然是有交情的,但等到新皇登基,凭他的年轻气盛,只怕会动到很多老臣,到时候就是皇室最薄弱的时候。
虽然他江家没想过当皇帝,不过挟天子以令诸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还是想过的。
大厅内。
海菱吩咐下人退下去,只留了胭脂,还有娘亲杜采月在厅上,然后望向姬绍成。
“这是我娘亲杜采月,你看是否是你所要找的人。”
姬绍成眸光幽暗,脸上拢上失望,不过很快回过神来,抱拳内敛的开口:“在下唐等了,还望太子妃娘娘见谅。”
“没事,没事,不过你要找的人是谁呢?和那副珍珑棋有关吗?”
海菱好奇的追问,虽然知道好奇能杀死一只猫,不过她还是忍不住询问。
姬绍成听她问,缓缓的站起身,那隐而不发的气息,显示出他的非凡的能力,这人不可小瞧了。
听说正因为他们姬家父子的世代忠良,所以北朝一直没有被人灭掉,反而日渐的兴旺。
“我要找的人是我的二娘和我的妹妹,那珍珑棋是我二娘的东西,我以为这世上,除了她再也没有人会破了此棋,没想到?”
姬绍成轻轻的笑起来,旋转身,那锦绣长袍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肆意飞扬。
正厅里,海菱也笑了起来,眉眼皆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谢太子妃指教了。”
姬绍成抱拳,望着海菱的目光深邃而复杂,慢慢的亮了起来,眉梢轻挑:“打扰太子妃了,在下该告辞了。”
“好。”
海菱点头,从座位上站起来,朝门外命令:“韩管家,立刻把姬将军送出府去。”
韩良正在门外待命,一听到海菱的吩咐,早领着人冲了进来,客气的把这位北朝的将军送出去,现在的他可是大周朝的贵客,听说大周有意和北朝结为同盟,虽然以前打得死去活来,可是一转眼,便又成了朋友,所以说世事无常。
“后会有期/。”
姬绍成跟着韩良的身后离去,临离去前,深暗的瞳仁愈发幽深,隐透着惋惜。
不过海菱一惯是个懒得想事的人,所以也不去理会那姬绍成,倒是扶了一边的杜采月回沁芳院。
不过她一摸杜采月的手,便感觉她的手很凉,不由得担心的开口:“娘,你没事吧。”
杜采月回过神,摇头:“没事,没事,我面对着那样的人,好大的压力啊,连话都不会说了。”
海菱笑起来,这是自然的,姬绍成仍是北朝的名将,经历过多少战事,周身上下那股强大的气势,是经过岁月的磨历而成的,一般人面对他的时候是吃力的,娘亲仍是府内的一介女眷,自然感觉到有压力,这也很正常。
“我们回去了。”
几个人出了大厅,回沁芳院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分外的安宁。
不管是太子府那边,还是将军府里都没什么动静,海菱每日要做的事除了练功,便是去蕉园书轩学习宫中礼仪,在蕉园书轩里大部分都是她自由活动的时间,所以她又抽空送了两样东西给太子,和之前一样成功的激怒了太子的怒气,不过凤紫啸再气,也没有如海菱所想的那般,一怒退婚。
一眨眼,时间过去十天,她的金花十八式已完成了十七式,还剩下最后一式,怒放的金花。
不过随着大婚时间的接近,她的心里有些烦燥,却无计可施,太子根本不上当,难道她真的要嫁进太子府,当一枚供别人利用的棋子。
现在她身边有太子府的人守着,想离开不容易,而且离开后,她便成了皇室通缉的要犯,她们三个人要想过得安安稳稳的恐怕不容易,好端端的成了要犯,这不是她愿意的事,所以最好的一条路,便是太子退婚。
而这十天的时间里,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大周朝要和北朝结为同盟之国,而结为同盟之国,最有效直接的方法便是联姻。
大周朝的太子和王爷都有了正妃,而北朝还有两位王爷未立正妃,所以要在大周朝的几位待嫁公主中选一人嫁往北朝。
长乐公主首当其冲的便是第一人,身为皇后的女儿,不但身份高贵,而且才貌双全,自然是嫁往北朝和亲的最佳对象。
两朝已开始准备联胭之事,没有人询问长乐的意愿,这是做为皇室女儿的悲哀。
长乐公主凤浅根本就不想去北朝和亲,她从小到大生长在大周朝,不管是吃食还是生活习性都与北朝不一样,可是现在突然冒出联胭的事来,而她便成了联胭的对象,她和母后反抗过,可是皇后也很无奈,长乐是长公主,理该为皇室尽力,做为皇后若不以身作则,又如何服众呢,以后太子登基,她可就是一朝太后,岂能做那种天下人都不耻的事。
相较于女儿来说,皇后更想保住儿子的千秋大业,所以只能牺牲女儿了。
长乐心中苦闷,却不敢在皇兄母后面前诉说,唯一能诉说的对象便是即将嫁给皇兄的海菱。
沁芳院内传来了惊慌的叫声。
“公主,你别喝了,再喝便醉了。”
“醉了,醉了的好,一醉解千愁,自古酒能消愁,它实在是个好东西啊。”
沁芳院的抄手游廊边,长乐公主正歪靠着,手里举着一壶酒,又大大的喝了一口,根本不理会贴身婢女的叫声。
此次两国联胭,她做为牺牲的对象,心里愁闷,唯有借酒消愁了。
她好心痛,不止是联姻的惶恐,还有对皇兄和母后的怨恨,他们不是一向疼她爱她吗?从小便把她当男子教养,难道就是为了今日给人联姻吗?她就只是一棵棋子吗?如果,如果父皇还好好的,他一定不会让她去联姻的,不管派谁去,都不会是她,可是母后心中,只有皇兄,没有她的位置啊。
长乐想着,又灌了一口酒下肚,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天边皎洁的月光,穿透枝叶的斑驳,洒照在她的脸上,潮湿一片。
看到长乐如此痛苦,海菱心里也不好受,虽然她与长乐相处的时间不多,可是对于她第一次照面便对她伸出了友谊之手,她很珍惜,本来是要把她当成永生的朋友的,可是谁知道竟然出了这联姻的事情,长乐很快便要嫁到北朝去了。
“凤浅,你别伤心了,若是不想嫁,可以去求皇后。”
海菱劝她,听说皇上和皇后很疼凤浅,皇室并不是只有她一个公主,可以找愿意嫁的公主前往,就算皇室的人个个都不愿意嫁,也可以从将相王候的府邸上挑选一名仪容俱佳的女子册封为公主,前去北朝联姻,不一定非要牺牲凤浅啊。
长乐笑了起来,仰望着半空,珠花轻落,如珍珠晶莹。
“海菱,你真天真,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母后就是要牺牲我去立威,让朝臣明白,为了大周朝的千秋大业,她连亲身女儿都可以牺牲。”
海菱微怔,她没想到,皇室的人为了稳固江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是为什么每次被牺牲的都是她们这样的小女子,要打仗要定国都是他们男人的事,他们可以到沙场上去厮杀拼命,为什么要牺牲她们女人的幸福来搞什么和平大计。
“凤浅?”
海菱唤了一声,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望向四周侍候着的奴婢:“你们都下去吧。”
“是,太子妃。/”
绿荷领着人退下去,她们的身边只有公主的两个贴身婢女,还有胭脂,胭脂与海菱心意相通,知道她定然有话要说,便走得远一些注意四周的动静,不让人靠近。
海菱拉着凤浅的手,沉声开口“你不想嫁也不是没有办法可行?”
她说完,凤浅愣住了,倒是一侧侍奉她的两名贴身宫婢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太子妃,求你想想办法帮帮公主吧,她这样子下去只怕是废了,你想想办法吧。”
公主一直对她们很好,她们看到她这样,真的好心疼,若是能为公主尽力,就是牺牲她们的性命也再所不惜。
这时候,凤浅也醒过神来,不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若是你不怕吃苦的话,可以逃离皇宫,走得远远的,如果你走了,这两国联姻大计依然要继续下去,它不会停下来的,而你去过你自已想过的生活。”
“过我想过的生活。”
凤浅的眼睛里亮起了光芒,是的,其实她一直有梦想,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
“嗯,那也许很苦,但是却绝对是自由自在的,你准备过那样的日子吗?”
“可是我如何走?”
凤浅的眼睛先是璀璨明亮,随之黯然下去,她要离开不是容易的事,身边有太监跟着,还有宫中的侍卫跟着,以她的功夫根本逃不出来,何况若是她一走,母后一定下令全城通缉,她哪里出得了城门。
“我帮你。”
海菱用力的握着凤浅的手,然后拉了凤浅靠近自已的身边,告诉她接下来如何做,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半日,凤浅的脸上有惊有乍:“如果这么做,小柯和连衣一定会被责罚。”
小柯和连衣二人是从小到大侍候公主的,一听公主的话,知道公主是不忍心她们受伤,不过她们不怕,两个人抢着开口:“公主,奴婢们不怕,公主放心吧。”
“小柯,连衣。”
凤浅声音哽咽的望着两个丫头,不枉她真心疼了她们一场,可是她和她们是有感情的,不忍心她们被罚,若是她失踪不见了,母后不会饶过她们的。
“你放心吧,皇后不会杀了她们的,至多就是打她们一顿。”
皇上病重,两国联姻,皇后是不会杀人的,只是苦处是免不了的。
“公主,我们不怕。”
“好,就这么定了,”海菱一捶定音,然后大声的开口:“小柯,连衣,天色不早了,扶公主回宫吧,要是还不回去,皇后会责怪的。”
海菱说这番话,就是让不远处的阿古等人听到,以免走漏了消息,被凤紫啸发现,那她们的计谋可就功亏一损了。
小柯和连衣赶紧扶了摇摇晃晃的凤浅,准备离开,两个人一边架着公主,一边劝着:“公主,别喝了,我们回去了,公主,我们回去了。”
海菱又吩咐不远处的胭脂:“送公主出沁芳院。”
“是,小姐/”
胭脂送了凤浅离开,海菱进了房间,对绿荷等人吩咐:“夜深了,各自下去睡吧。”
“是,”绿荷等人下去了,海菱在房间里,等到胭脂回来,立刻告诉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胭脂脸色微变,满是担忧:“小姐,这太冒险了,若是被人发现,你可就有麻烦了。”
“我会小心的。”
凭她现在的身手,只要小心谨慎一些,不会出事的:“明日一早,我们便假装出城,前往城外的庵堂去祈福,那时候皇室中的人应该还没有发现公主不见了。”
“小姐。”
“快去准备吧,”
海菱催促,胭脂没办法,只得按照她的吩咐去找来了一套黑色的衣服给她换上,眼看着小姐要出去,仍然止不住的担心:“小姐,阿古侍卫等人在外面呢?”
“我知道如何避开他们。”
她的火云靴可不是假的,再加上她知道如何避开他们,所以不会有事的。
海菱从七星琉璃镯中召唤出火云靴,眨眼便不见了人影,夜幕下一点黑光闪过,快如流星,那些守在暗处的阿古等人哪里知道太子妃娘娘已离开了将军府,一路追着长乐公主的马车而去。
夜漆黑暗沉,一辆豪华的马车从街道上飞疾而过。
马车内的凤浅紧张而不安,不时的望着外面,先前她只顾着听海菱的主意,却忘了一件事,海菱会武功吗?就算会武功,恐怕也和她一般,如何赶得上这马车呢,再一个如何出得了皇宫呢?
小柯和连衣见公主不安,柔声劝慰着她:“公主,你别急了,既然太子妃娘娘说了帮你,一定会帮你的,你别担心。”
“是啊,公主,你别担心。”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忽地,风吹车帘,马车轻晃一下,车内已多了一人,不是海菱又是谁。
马车里的三人忘了说话,张大嘴巴望着这从天而降的人,太神奇了吧,她是怎么做到的,脸不红心不跳,竟然赶上了她们的马车。
海菱收了火云靴,好笑的望着这三个人:“怎么了?不会这么会子功夫就认不得我了吧。”
“不是,你是如何做到的。”
凤浅小声的问,以防外面的人听到。
“山人自有妙计,你只要相信我就行。”
看到她,凤浅的一颗心落了地,伸出手紧握着海菱,看到她,她的心里便升腾起希望。
马车一路往皇宫而去,后面是浩浩荡荡的皇家侍卫,这些人根本不知道马车内已多了一人。
宫门前,例行检查,护卫的侍卫递上了牌子,那些人便放行了,马车一路前往公主住的雾云殿。
中途,海菱趁着那些侍卫不备,快速的从马车上闪了下来,紧跟着他们的身后,一路进了雾云殿。
寝宫。
“小柯,连衣,记着,你们一人在外面守着,一人躲在里面,不准任何人打扰公主休息,就算明儿早上也不要让人进去,能拖延多久就是多久,我会把公主送出城的。”
“是,太子妃娘娘,奴婢等遵命。”
两个宫婢点头,望了望公主,想到以后不能侍奉公主了,心里很难受,眼泪汪汪的/。
“公主,你要保重。”
“小柯,连衣,谢谢你们,等我安顿下来,我一定会把你们接出宫去。”
想到让她们两个人替她担过,凤浅心里很不好受,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和亲嫁往北朝去,素不谋面的嫁给一个不了解不喜爱的男人,不是她所要的,所以只能苦了小柯和连衣,只要她在外面安顿好,便会回来接她们的。
“嗯,奴婢们等着。”
小柯和连衣点头,海菱拉着凤浅离开雾云殿的寝宫,两个人一路出了雾云殿。
凤浅自然对宫中十分熟悉,再有海菱的火云靴,两个人在夜色中穿行,很快出了皇宫,然后乘夜进了将军府的沁芳院。
此时,夜已很深了。
海菱示意公主休息一会儿,明日一早离开皇城。
可是凤浅哪里睡得着觉,反正天也快亮了,拉着海菱说话儿,想到要离开皇宫,凤浅心中虽然高兴,可是倒底不舍,还有对未来的不安。
“凤浅,你在外面凡事要小心一点,如果实在受不了的话就回来,那时候两国联姻已定,我想皇后会原谅你的。”
其实海菱知道,皇后是很疼凤浅的,可是眼下内忧外患,做为皇后,她只能如此做。
“嗯,我知道。”
凤浅点头,然后望着海菱:“其实我是一心希望你嫁给皇兄的,只是他?”
凤浅没有往下说,对于皇兄的表现她很失望,从小到大,父皇和母后便重视他,把他当成未来的储君培养,所以便养成了他凡事必讲究的性格,一切都要最好的,所以面对海菱时,他有些不适应,但是她真的生怕他将来后悔。
“算了,我们不说这件事,还是谈谈你出宫后该注意的细节。”
海菱不想谈凤紫啸的事,其实凤浅不知道,凤紫啸和她父皇母后并不是真心的想娶她为东宫太子妃,他们只不过是利用她罢了。
房内两个人又细细的说起话来,胭脂守在门外,不让人打扰她们,也不让人发现公主藏在房里。
幽深的暗夜中,此时,另有一帮人也没有睡。
将军府的梅雅轩,大小姐江菲雪住的地方。
“禀小姐,属下已联系到冷魔宫的杀手。”
“好,真是太好了,”江菲雪一听这消息,妩媚娇艳的脸上拢上兴奋,漆黑的眼瞳中浮起亮光。
“不过他们不肯接任务,听说魔君西冷月下了命令,不准任何手下的门徒接任务。”
“啊。”
江菲雪的脸立刻黑了,除了冷魔宫,她还真想不出什么人可以完成这样的任务。
白煞一看小姐脸色难看,赶紧接着开口:“不过属下已说通了他们,只是价钱很高。”
江菲雪一听冷魔宫的人接了,心里又高兴了起来。
冷魔宫,仍是天下第一大杀手组织,不但是大周朝,就是南朝和北朝内,也隐蔽着他们的人,出道以来,从未失过一次手,这让她很放心,只要他们接手,说明那女人是死定了。
想到这,她每个细胞都跳跃着兴奋,似乎看到那女人的凄惨的死亡。
“价钱不是问题,另外让他们帮我做件事,再加五千两。”
“小姐请说。”
“找几个人把那个女人给我奸了,即便死,我也要让她身败名裂。”
江菲雪咬牙狠声,白煞立刻领命:“是,属下立刻去办。”
“嗯,去吧,”江菲雪的娇媚的脸上又换上以往高贵的神色,优雅的挥了挥手,白煞退了出去,她站起身心满意足的睡觉,相信这一夜会睡一个好觉……
天蒙蒙亮的时候,海菱先领着凤浅藏身在她常坐的马车里,然后回房间,吩咐胭脂前去通知管家,今日她要出城前往庵堂祈福,让管家准备好马车香烛等物。
京城外的近郊有座香火旺盛的水月庵,是大周朝贵妇们最喜欢祈福供香的地方,所以海菱要前往水月庵,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韩良得了吩咐,立刻准备了海菱的专用马车,在府门外候着。
海菱领着胭脂上了马车,后面依旧是太子府的侍卫。
大街上竟然戒备森严,京城守备司的人不时的穿梭而过,很显然的发生了什么事?海菱和胭脂坐在马车内,公主便藏在她们后面的隔帘中,此时只听得早起的百姓议论纷纷。
听说长乐公主不见了,所以一大早皇后便命了京城的守备司全城搜查,另外城门前加派防守,一定要逮住公主。
海菱和胭脂脸色微变,本来以为这一大早可以顺利的把公主带出去,谁知道皇后竟然一早便知道公主不见了,这说明宫中的小柯和连衣两个丫头被发现了,所以皇后下令全城通查。
现在出城,绝非易事,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马车一路往城门而去。
车内的凤浅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心里怨恨母后的心狠,竟然如此急巴巴的诏告天下,她逃婚了,如果她真的顾念她这个女儿,就该迟一些时候发诏告才是,这样她就出城了,现在她不想连累海菱,还不如主动回宫。
凤浅一动,海菱便知道她想干什么,沉声:“别动。”
既然她们这么做了,就该破斧沉舟一次,不成功便成仁,最不好的结局便是前往北朝联姻,现在还不作数呢,她身为未来的东宫太子妃,出个城,总不至于一一搜查吧。
马车很快驶到了城门口,城门前,除了以往的守将,还加了守备司的人,人人一身黑色甲胄,高据马上,一双眼睛好似火炬似的盯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城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挨个的过去,让人搜查,从人身上到马车,无一例外。
海菱掀帘往外看,这阵仗越看越有些熟悉,竟和那小日兵搜查地下党似的,恨不得把每个人身上的皮都扒一层下来,好看个清楚。
胭脂脸色紧张,手下意识的紧握在一起,海菱睨了她一眼,柔声:“别紧张。”
这种时候越紧张越容易让人看出破绽。
马车已驶到了城门前,守城门的将领,领着几个人走了过来,长枪一伸挡住了马车的去路,冷喝声响起:“这是什么人,下车例行检查?”
后面的太子府侍卫阿古领人上前,脸色不悦的开口:“这是太子妃的座驾。”
城门守将一听,脸色微变,其实他先前看到了阿古等人,多少猜出马车内是什么人,可是他们是奉了皇后的命令,严查城门,不准放任何人出去。
“原来是太子妃娘娘,”守将领着几人恭敬的行礼:“下官等人见过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