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昨晚臣妾服侍的您可还好?”狐狸精将脸埋在李泰的胸口,羞答答的问道。
李泰微微低头,抚摸着她粉嫩光滑的肌肤赞叹道:“每每与你亲近,本王便欲罢不能,爱妾怕不是个妖精吧。”
狐狸精听他这般说辞,咯咯一笑:“王爷就爱取笑臣妾,臣妾不乐意了。”
“好好好,你不是妖精,你是本王的狐狸精。”说完,一双大手又不安分的游走起来。
“王爷,王爷别闹了,今日您可要早些去给陛下请安呢,您不是说今天大臣们表书裁决太子殿下的事情吗?”
李泰停下手上的动作,这才想起来今日可是他咸鱼翻身的重要日子。
于是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美人,冯本王回来好好疼你。”
狐狸精娇柔做作的扭动着身子:“哎呀~王爷你可真坏。”
李泰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了衣服漱了口,一旁的小厮见他心情甚好,屁颠屁颠的凑了过来:“恭喜殿下得偿所愿。”
这个小厮跟了他十几年,向来是个察言观色的货色,李泰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紧了紧袖口:“小东西,待到事成,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小厮乐呵呵的点着头:“多谢主子垂爱,小的我一定为主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泰眉头一挑,指了指屏风上的外套,小厮连忙走过去拿了下来,亲自给李泰穿上。
一切准备就绪,李泰命他拿上两幅字画,便踏上马车朝皇宫出发了。
京城不大,李泰的府邸离皇宫尤其的近,这也是李二素来偏爱他。
待到皇宫,一顶豪华的八人大轿早早的等在了那里。
李泰也不客气,下了马车又坐上轿子,俨然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
远处的宫墙一角早就有个人影盼望多时,看到李泰过来,连忙起身朝着大内的方向跑去。
“陛下,魏王到了。”小太监跪在勤政殿,李二这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外殿之中已经站了不少的文臣武将,他们面色凝重各怀心事,看见李二出来,连忙跪地迎拜。
“众爱卿平身吧。”李二挥了挥袖子,坐到金龙宝座上漫不经心的看着下面的一群人。
长孙无忌第一个站了出来,双手一拱道:“陛下,太子之位多悬,还请陛下早下决断。”
李二抬了抬眼皮:“前几日,泰儿也曾与朕商议此事,现下朕真是心力交瘁,不知如何是好。
魏王称,若是日后朕立他为储君,他必当在百年之后必定会杀了他的长子,让九皇子登基。
对于这事,尔等如何看待?”
李二这话一出,下面的大臣们议论起来。
褚遂良听后,眼珠子一转,立刻站了出来:弟弟哪有儿子亲呀,他要是连儿子都敢杀,更何况弟弟?请皇上将晋王妥善安置。”
长孙无忌再次站了出来:“还请陛下早下决断,魏王果断刚毅,若是立他为太子,晋王和九殿下恐怕都有生命危险。”
这时候,大殿中站在李泰那边的人就不服气的站了出来:“此言差矣,魏王才华横溢,聪敏绝伦。
不只对文学十分通晓,还写得一手好书法,对书画鉴赏也适当内行。
可谓是皇室当中皇子们的典范。”
“没错,魏王文韬武略皆属众皇子中最杰出的,册封他为太子有何不可?”
此人说完,李二不禁顺着声音瞟了瞟,看清楚了这些为李泰发声的年轻官员,也就知道了在场的班派是怎么站队的了。
这个时候,老臣当中又有人站了出来:“皇子当中,论嫡庶、论胸襟和仁孝,微臣以为,只有九皇子李治才是最佳人选。”
“臣附议,立九皇子李治为太子,可保皇室安宁,国泰民安。”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探讨催促着李二,全然没有看到殿门口站着的李泰,此时的脸色就像炭烤了的猪肝,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只是,作为李二最喜爱的皇子,先前做的工作又不能白费,所以听到这些老臣们的心里话,他不急着发作,只放在心里,打算等到上位以后慢慢的磨。
他装作刚刚到达的样子,满脸假笑的走了进来:“陛下万岁万万岁,儿臣来迟了,还请父皇责罚。”
李二看到李泰进来,脸上也泛起了职业性的假笑,料想刚才的那幕他应该已经看到了,但他还能表现的如此泰然自若,果然不是一般的心机。
“无碍,前些日子,你护驾有功,又受了点伤,自当好好静养。”
“多谢父皇体恤。”
“平身吧,刚才众位大臣都在商议如何处置废太子的事情,你可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李二试探性的问道。
李泰是个聪明人,刚才被一群大臣挤兑了,现在又被陛下如此提问,分明就是想测试他的心意。
他若是执意撺掇陛下杀了李承乾,就落实了别人口中说的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事实,而他若是替李承乾求情,难免又被别人说成包庇反王。
而且好不容易将李承乾扳倒了,却又要看着他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可能。
想到这里,李泰牙一咬:“父皇,太子包藏祸心意图谋反实属不忠不孝,理当罢官削爵流放边陲。
可是,他是儿臣的亲哥哥,又是大唐的嫡长子,姑皇后最疼爱的儿子。
儿臣请求父皇网开一面。”
李泰既没有说解决方案也没有说处罚方案,却将在场的大臣们听的一脸尴尬。
几个老臣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对于刚才评价李泰心思恶毒的话感到后悔。
没想到他突如其来的求情说的如此情真意切。
李二听罢,略带赞扬的看向李泰,随后起身踱步几圈,转过身以后对着各种大臣道:“今日暂且退下吧,朕自会好生思量。”
说完以后,自顾自的走下台阶进了内殿,海公公在一旁很机灵的喊了声“退朝。”
他没想到黑蟒在大唐当国君久了还真有模有样起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条邪恶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李泰微微蹙眉,难不成陛下真的准备放了李承乾?他刚才说的可不是真心话啊。
看着李二进去了内殿,李泰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直握的青筋爆出,牙齿发痒。
……
……
京城,地牢中最大的监牢里。
李承乾穿着宽大的白色囚衣,批散着头发,一脸漠然的看着墙体上那三个碗口大的窗口。
阳光透过窗口倾洒在他瘦削的脸上,尘靡浮动间夹杂着淡淡的腐臭气味。
突然,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李承乾没有回头,估摸着又是哪一位重臣过来讥讽嘲笑一番。
没想到来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没过一会,空气中传来淡淡的女子独特的香味。
李承乾一愣,这个气息十分熟悉。
“殿下。”
柔弱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承乾更加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只是他没有回头,依旧漠然的看着前方。
身后女子摘下斗篷,缓缓坐到桌边,放下手中的锦盒,从里面拿出一道道美食和一瓶美酒。
她挤出一抹淡笑:“殿下,妾身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得意来见,殿下就不愿回头看看妾身吗?”
李承乾这才回头,也同样坐到黑旧的桌子前,看着面前的女子,淡淡道:“此番失势,是我连累了你们母子。”
苏妃珉了珉嘴唇,伸手端起白色的酒壶倒了杯水酒递到李承乾的面前:“你我夫妇一体,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只是,在这里,殿下当真是受苦了。”
“陛下……陛下是不是迁怒了你们,孩子们还……还好吗?”李承乾发现她不似往日的春光明妃光彩照人,此时的容颜多了几分憔悴,这才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身份。
苏妃点了点头:“陛下一向是非分明,舐犊情深,并没有为难我们的孩子,只是……”
“怎么了?”
“只是,我的父亲知道了您的处境,一怒之下气血攻心,昨夜去世了。”说这话时,苏妃的眼里很快噙满了泪水,只是在李承乾面前极力克制着不让它落下来。
“如此说来,当真是本王……”李承乾望着面前的酒杯,不甘心的咬着牙,随后一口饮尽。
苏妃一直隐忍着,身子都有些微微发抖,她看着看房里破旧的桌子,简陋的床铺,还有不远处散发着恶臭的恭桶。
终究还是忍不住的抓住李承乾的胳膊:“殿下,您就当是为了孩子,为了自己,求求陛下吧,陛下一向宽厚仁义,对待子民尚且如子,更何况您是故皇后的嫡子。”
李承乾就知道,他的苏妃也是别人撺掇来劝解他低头的说客,一把推开她的胳膊,手中酒杯“哐当”一声,跌落地面摔的粉碎。
李承乾大吼道:“你也来劝说我向陛下求情,向李泰那厮低头吗?”
苏妃跪到地上,满脸泪水的说道:“殿下,臣妾并没有那个意思。
只是,您本就贵为太子,为何会落得如今的地步,您难道还看不清吗?”
李承乾吼道:“看不清楚什么?难道你也像他们一样,认为都是本太子自作自受,德行不如李泰那厮?”
苏妃连忙摇头:“不,殿下,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你们不都觉得本太子身患腿疾,在背后嘲笑本太子是个瘸子?
你敢说,父皇当初将你许配给我的时候,你没有内心鄙夷过本王?”李承乾向前,一把捏住苏妃的下巴,眼看着就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深深的红色勒痕。
苏妃抓住他的手腕,眼泪顺势耳落,眼神中满是心疼,感觉不到一丝的嫌弃和愤怒。
李承乾怒目圆睁,眼底的血丝几乎要冲破眼白漫上他的脸颊,他对上苏妃的双眸,心底猛然的抖动了一下。
他这是在做什么?
他怎么能将怒气发泄在自己的妻子身上?
再不济,也是明媒正娶,也是为他诞下子嗣的正妃。
李承乾缓缓松开右手,脚步不由得虚浮踉跄,最终,一屁股坐到了身后的凳子上。
李承乾无力的摆了摆手,不想再听到任何人的劝说:“你走吧。”
苏妃慢慢爬了起来,没有退缩,而是站在李承乾的面前:“殿下,时至今日,您还看不清吗?
我们都被人算计了,从您意图谋反开始,你想想看,为什么您会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步?”
听到苏妃的话,李承乾如遭雷击。
被人算计了?
对呀。
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觉得李泰碍眼,出于嫉妒想要除掉他而已,后来怎么就演变成了谋反?
是侯君集。
不对。
侯君集为了帮助他已经死了。
李承乾隐约想起来了,侯君集在第一次怂恿他造反前说是他有个朋友足智多谋,谋反的诸多事宜也是他在中间出谋划策的。
只是这个所谓的朋友,李承乾从始至终都没有见过。
纵观全局,从他一步步踏上不归路,宠幸男宠,弑杀老师,刺杀弟弟,谋害陛下……
一切的一切,现在看来都那么的骇人听闻,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昏庸冷血的人?
这背后本来就是有人一步步算计,将他催化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啊。
“你起来。”李承乾看了看地上的人儿,将她扶了起来,急切的问道:“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苏妃红着眼眶,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李承乾见她这般模样,赶紧催促道:“快些告诉我,这个人或许能帮助我们度过难关,扳倒李泰。”
苏妃听到李承乾的话,眼底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连忙开口:“是……是九皇叔。”
李承乾又是一惊:“你是说雉奴?”
苏妃:“正是,他还告诉我,陛下自打平凉回宫以后就很不对劲,还在……还在所有的皇子府邸安插了眼线。”
李承乾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如果苏妃说的是真的,那么他的府邸早就被陛下监视了?
那么,他平日里的所作所为,那次府邸失火,他平日里结党营私,拉帮结派,他宠幸妖童……
如此说来,陛下都清楚?
那他为什么装作不知道,不发火也不制止,反而等着大臣们弹劾,等着李泰从中挑拨,等着皇子们自相残杀呢?
所以。
这个陛下到底还是他的父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