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秦诺转了脸,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浅:“想到什么了?”
苏浅轻笑了一声:“这一个下午我都在想,我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调查大太太方好,如今,她不是特意来告诉我了吗?天衣绣坊里,有她的人。”
苏浅到这世上毕竟时间不长,认识的人也少的可怜,这些日子又一心扑在绣坊,跟外面的世界联系并不多。更别提能够认识什么可以和大太太搭上边的人。
明婶虽然在天衣绣坊里做了有些年头,可是因为绣坊生意不好,所以也就并没有太多来往,而也正是因为此,明婶才能成为苏浅信任的人。
大太太这边走,苏浅便也想出门,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去一趟绣坊,不用等我了。”
秦诺忙一把抓了,往书房里扯。
外面还站着丫鬟小厮,苏浅也没有说什么,顺从的跟着进了书房。
将苏浅在椅子上按坐下,秦诺在对面坐下,道:“浅浅,大太太这边才出门,你那边就去绣坊,会不会太明显了。我这院里,可是也有她眼线的。”
“谁?”苏浅不由得凑过身子去,低声道。
秦诺笑了笑:”是谁并不重要,我也没有刻意去注意过,反正这院子里的人,除了容天和临霄是常年跟着我的,小五她们两是自小伺候的丫鬟,旁的人,都注意些的好。”
苏浅知道秦诺身边有两个常年跟着的小厮,除了现在跟着自己的容天还有一个叫临霄的男人。比起容天,那男人更不像是个下人的样子,和秦诺一样的年岁,站在他身边,虽然常是垂着手低敛的样子,可是却隐隐的有着气度。
不过好在苏浅本来就没有指使下人的习惯,所以对着他们两也就是自然的客气平和,正因为这样,倒是和两人的关系处的挺好。
就算是如大太太那般的会拉拢下人,谁又能像苏浅这般的真正将所谓下人看的和自己一般地位,所以在秦府里,和也就格外的难能可贵。
苏浅叹了一身,放松身子摊在椅上:“当真是一入豪门深如海啊,秦诺,在这样的地方,再是锦衣玉食,你觉得舒心吗?”
虽然这些日子,苏浅在一点点的让自己适应,让自己融入,可是真正的说起来,这样压抑紧张的生活,虽然穿的用的吃的可能是最好的,虽然洗衣做饭不用自己动手,可是连身边都藏着心思诡异的人,虎视眈眈的等着你犯上一点错误,然后一下子置你于死地,这日子过得,未免也太累了。
秦诺也累,仰了脸,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缓缓道:“浅浅,有些事情,并不是你累,就可以不做。不是你想不要,就可以放手。不过等到有一天,这秦府可以由我做主的时候,你可以将它改变成你所希望的样子。”
这许诺有些重了,苏浅也就没有当做一回事的听着,笑了笑,闭了眼。
中午那一番事情,虽然没有出什么体力,可是一瞬间袭来的怒意和后面的烦躁,倒是真的让她身心俱疲,加上这些日子本就辛苦,这一下子爆发出来,只觉得倦意不可阻挡。
两人也没有说话,便在书房里对坐着,像是多年相处极有默契的夫妻一样,只是彼此在身边,便能带给对方安心和温暖。
天衣绣坊虽然是安排给苏浅打理的,可是不管出了事也罢,出了成绩也罢,和秦诺肯定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所以小五她们也知道秦诺此时必然也不痛快,便识相的不敢打扰,在外面做什么也都是轻手轻脚,直到晚饭时候,这才极轻的扣了门。
两人都是从浅睡中惊醒,坐直了身子这才惊觉自己怎么睡着了,待到再看向对方,俱是一副睡眼迷蒙还没有醒的样子,不由得都觉得好笑。
捏了捏眉心,秦诺道:“吃了晚饭,再休息吧。”
苏浅恩了一声,也就起了身,桌上还摊着那刺绣了一半的锦服,让刚睡醒的心情立刻的差了。
“还是你去吃吧。”苏浅不由得道:“我没有胃口。”
“看能看出花来?”秦诺无奈的过去挽着她胳膊将她拽起:“吃饭吧,这事情,从长计议方好。你不是已经找到了突破口?”
“我已经有打算了。”苏浅顺着力道站起身来,道:“不过你这院子里即有大太太的人,我不是得让她再得意两天?她不掉以轻心,我也不好行动不是?”
刚才闭目眼神,便在想着这事情怎么办。最好的,是能请到熟练地工人赶紧将这批货赶出来,就算是少赚些哪怕不赚,也不碍事。可是如今看来,三五个也就罢了,想在长安找出三四十个熟练的绣工,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这事情,也不是说自己努力就可以办成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这事情,想要解决,还是非从大太太处下手不可了。
秦诺知道苏浅的意思,不过还是将她拖着吃了晚饭,然后便由着她又钻回了书房。
灯亮着,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秦诺劝了几回,终于反被苏浅劝回去休息,只得叮嘱小五今晚便睡在书房的隔壁,耳朵放尖点,要是三太太有什么需要什么吩咐,随时好伺候。
窗外树影摇曳,夜风呼啸,苏浅却只穿了件月白的单衣,因为燃着炉火,所以并不觉得寒冷。
桌上放了杯茶,腾着袅袅娜娜的热气。苏浅将今天的事情细细的理着头绪,如同以往办案时一般,哪些是可疑的线索,有哪些可疑突破的人物,若是按着自己的计划办了,又有可能遇上什么样的情况。
这一整理就到了半夜,因为下午睡了一会儿,这会儿倒是反而不困,望了始终摊开在桌上的绣服那绣了一般的花纹,转了转头,眼光不由得落在屋子一角的搁架上,一盆正灿烂盛放的**。
除了一针一线的绣,是不是还有什么旁的方法,皇宫里要的,不过是一件美轮美奂的衣服罢了。
总觉得能再辟什么他径,苏浅索性起身将那盆**搬到了桌上,就在绣服边上放着。
苏浅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的菊,有些像是贡菊的感觉,有的金黄有的微红,花朵并不大,钱币般大小的,却是一枝上能开着三四朵甚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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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门去外地的,明天放假,两更或者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