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不是都叫滚了么?她又回来做什么?偷看……他洗澡?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她先是摸了他,现在又窥看了他的身子。阴鸷之色瞬时拢上眉梢,宁止盯着云七夜,硬生生抑下那阵咳意,脸庞紧绷着僵硬的线条,清晰可见颈间脉搏的剧烈跳动。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怄的吞又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他被她看了!
哈,自嘲万千,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发现,他的心灵竟是如此的脆弱。
——去而复返,她把他看了。
双目圆睁,云七夜一瞬不瞬地看着宁止,比那日的脱衣图好看。重点是多日的夙愿得偿,她看见了他前面的光景,儿的锁骨,结实宽广的胸肌。
吸——有点热。
满室的热气弥漫,她不着痕迹的踮脚,看得更清楚。这男人不仅生得美,而且生得妖。墨莲般的乌发随意扎起,剩下的任由其浸入水中,水藻般绽开了妖娆的弧度。白皙的肤,妖邪的眼,俊挺的鼻,嫣红的唇……水波粼粼,滴滴的水珠紧贴,顺着男子的弧线滑落,下颚,脖颈,喉结,锁骨,胸膛,两颗小粉莓(太黄,太暴力。本作者,马赛克处理),曲腰……一层香体用的幽兰干花漂浮水上,下面的,她看不见了。
微微一晒,云七夜咂摸着唇,视线上移,盯着宁止的脸,他的面上有抹不正常的酡红,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害羞。不过不同于他,她的心都是黑的,不会脸红!
看什么看!有些想咳血,宁止狠狠的瞪着云七夜,谁也不肯先妥协,睁得越来越大的眼……一颗豆大的水珠从额上渗出,转而滑落到睫毛上,他眨眼,那颗水珠转瞬跌落至唇瓣,卡住不动了。
有些痒。
想要伸手擦去,可云七夜虎视眈眈的看着,他蓦地觉得有种**相见的窘迫,好似水下面的身子也被她窥了去。
不能乱动。
水温好像比方才热了些,有些窒息。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珠微转,顿时有了主意。红唇轻启,他看似漫不经心地伸出了粉色的舌,顺着唇角慢慢探寻,舔舐了一圈,终于将那颗水珠舔去。
舔得无限的妖娆和**,浑身一抖,甚至有些酥痒,云七夜咽了口唾沫,率先妥协,声音却是有些吊儿郎当,浑然不觉失态,“殿下,洗澡呢?”
看了他的身子,她居然还能如此悠闲!握拳,宁止又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极力压抑,“你眼睛瞎啦?!”
随着说话的动作,他的身子向上提了提……
见状,云七夜抽气,她的额上好像也渗出汗水了,有些燥热,夏天不还有一个月才来么?不自禁捏了一遍手指,她呼了几口气,想要凉快些。宁止呢,他热么?想着,她又不甘心地看了宁止几眼。
还看?!顺着云七夜的目光,宁止猛的意识到自己的身子有些向上了……一惊,他慌得向水下移了移。可,水温是不是凉了?陈管家烧的是冷水?!他的体温都比水热!
好不容易将自己的上身遮掩了大半,他不甘心地瞪了云七夜一眼,耐性终是被她毫不羞赧的神色耗光,恶狠狠迸出五个字:“滚出去,关门!”
滚出去关门?
“诶!”点头,云七夜不由擦了擦脸上的水渍,被热气熏的。转身,她快步跑出了内室,关门。
终于滚了!
蓦地有些浓重的呼吸,宁止瞬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脖子一仰,他疲乏的靠到了桶壁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却是——该死的云七夜!想着,他伸手将额上的水渍擦去,被热气熏的。
“殿下,门关好了!”
“……”又回来作死?!眼皮抽得厉害,宁止抬头看着再次出现的女子,怎么还没有滚!抿唇不语,额上隐隐浮动的青筋暴露了他真实的情绪,想起身抽她,可是又不能。
以手支颚,他靠着桶壁,闭眼,“云七夜……门关好了?”
“关好了,这房子里就剩下殿下你和我了。”
就剩下你和我了?她好像很开心,开心个什么劲?他有病在身,受不了太多的刺激!尽量心平气和,他怕自己忍不住冲出浴桶去抽她,“我是说,滚出去,滚出我的房间。”
再一次的驴唇不对马嘴,“殿下,要搓背吗?”
唇角一抽,冷静,“……我自己可以来。”
“您的手不够长。”
热气熏得他有些虚弱,“你很闲?……”
没法不闲,她刚才忍着长针眼的危险,看得非常清楚——那根几近透明的丝线,被男子当住发绳绑在了发上。趁搓背,也许可以拿到。“很闲。”
睁眼,握拳,宁止懒洋洋的看着云七夜,意味深长:“我恍惚记得,你不喜欢碰别人。而我,也不喜欢别人碰我,所以你和我,谁没必要忍着恶心……碰彼此。”
无言以对,终于知道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是不甘心,她的宝贝还在他的头上呢。“……这个,我是您的妻子,按理,不算是别人。”
妻子?她倒是变得快。不由冷嗤了一声,宁止眼眸微眯,忍不住嘲讽道,“你不是很想叫我废了你么?”
“……”一愣,云七夜想煽自己的嘴巴了,祸从口出,报应全来了。这祸国殃民的男人,得理不饶人,看似一个郎,实则狼一个,妖里妖气的,表里不一!
“没话说了?”看云七夜的样子,宁止不由冷笑一声,溢出了几丝嗜血的寒意。伸手,他随意地将头上的发绳扯落,足有半只手臂长的丝线,韧性十足,透明且细。若不是眼尖,他也拿不到手。“很适合杀人。”
心里咯噔了一声,云七夜目不转睛的盯着男子把玩在手的丝线,掩在袖下的手掌不由握成拳状,尖利的指甲慢慢掐进了掌心的肉里,有些疼,却也顾不上。
看她的样子,不知为何,他有些快意了。今天他才发现,他的……妻子——如果可以,他自动忘却她窥了他身子的事——她很有意思。
“殿下的发绳很漂亮。”
“是吗?”他赞赏的笑了,不知笑她的夸赞,还是笑她的冷静。“我说它适合杀人,可没说它是发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