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云七夜呆傻的看着宁止,不是愣他说粗话,而是愣为什么他说粗话的的时候,还能如此姿态翩翩,行止高雅?
“云、七夜,你,咳!”咳着,宁止恨恨的瞪着云七夜,肝火再次被她点燃。伸手,他一把扯住云七夜垂落在胸前的几缕乌发,将她扯到了跟前,狭长的眸里燃着熊熊的怒火,“你找死?”
“没,没有。”谁不知道她贪生怕死?慌忙摇头否认,云七夜目不转睛的看着宁止,努力让自己的眼里放出忠诚之光。可在宁止看来,全然一副唯唯诺诺的呆傻样,逼得他颇为毛火的冲云七夜怒嗤:“你是呆子,还是傻子?!”
“……”一脸呆傻,您说是啥,便是啥。
“蠢女人。”终是难以承受如此之多的波动,宁止伸手抚着起伏的胸腔,努力将那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压了下去:“从今往后,出嫁从夫。我要这段婚姻幸福,它就得幸福。我要它不幸福,那你就等着哭!”
点头,“诶。”
呆子!
厌恶的松开手里的发丝,宁止冷冷睨了云七夜一眼,而后闭眼靠到榻椅上平顺气息,懒得言语。
一时,房里静得只剩下男子微微的喘息声。
坐在**,云七夜悠然的揉搓着根根手指,顺带窥看宁止。苍白俊削的脸,有着一种剔透的质感。灯光的映衬下,倒像是一个清澈无害的少年。
可惜,这种王者将才,无论长成何等温文无害的模样,骨子里都是无情而嗜血的。
浅眠间,察觉到云七夜的注视,宁止睁眼回视,却看不出云七夜的心思。挑眉,他索性伸手遥遥一指桌上的药碗:“把它倒进兰花盆里。”
出嫁从夫。
点头,云七夜起身走到桌前,端起将那碗尚还冒着热气的汤药,替他浇起了花。青瓷碗里,墨色的药汁倾斜而出,源源不断的倒进了那盆旺盛的兰花中。女子轻轻一嗅,人参、当归、雪莲、西红花、野山参、熊胆……
身后,看着她颇为自在的倒着汤药,宁止的眉头微微皱起,她倒是蛮听之任之。表面上,她从夫。可实际上,她似乎巴不得他早点去见阎王!
“云七夜。”
“嗯。”
“我的命,硬得狠。”
转头,云七夜不明所以的看着宁止,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怔愣半响,才想开口苟同。却见宁止神色一慌,冷不防又是一阵咳,激得他倚回了榻。身子剧烈的起伏间,好似比方才咳得更厉害了些。一手掩嘴,他伸手紧紧拽扯着身下的薄毯,眉宇间尽是痛楚。不过片刻,纤长的五指隙间,丝丝鲜血渗出。
一惊,云七夜慌忙跑到他身前,顾不得其他,卷起嫁衣袖子躬身抚着他的背,试图平顺他的气息。剧烈的喘息着,宁止咳得厉害,也忍得厉害。紧捂着嘴的指缝,殷红的**渗出,滴在雪白的毯上,鲜艳得刺目。白皙的面,殷红的唇,以及他眸里的清傲坚毅。
咳着,宁止感知着背后的那双游动的手,力道恰好的抚过,好似带着隐隐的暖意。
猝不及防,心里蓦地竟是一热。
转头,他忍着嗓子眼里的淤血看向女子,但见她毫无焦急之色。一瞬,他扯住身下的绒毯,看着她冷然道:“云七夜,咱们的梁子,结下了。”
话音方落,云七夜怔愣。
伸手推开她,宁止冷冷一笑,而后转身躺到榻上,忍着淤咳诡声道:“我喜欢折磨让我动气的人,而且一定要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第一步,我会联合左相柳之效大人,对付你爹。”
联合仇敌,对付自己的岳丈?
看着宁止,云七夜顿觉,一个人若是生的太美了,精神可能会不太正常。
诡异的暗涌下,她和宁止的洞房花烛夜,一在床,一在榻。熬到子时,她忍不住哈欠连连。脱鞋上床,埋在锦被里,她眯眼看着咫尺的宁止,倚塌而眠。艳丽的面容上一双狭长的凤眼,即使闭着,也似有着无限的风情。
这人,太妖。
而且,性格扭曲又别扭。
可是宁止,若你敢动云家一人,莫怪我心狠,要了你的命!
榻上,感知到女子忽而加重的气息。宁止漫不经心翻身背对她,眉眼倏地便是一动,邪佞的勾起了唇,全然不似方才的病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