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天没有回答,却在研究她脸上的神色,半晌方道:“你当真想让她来陪你?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她若是来了你身边,不会有多少好处。”
太夫人忐忑道:“她……她不是你的夫人吗?我只是想多个人好说话。”
凤九天收起眼光,说道:“那好,我准她自由进出霁雪园。不过……以后你要是改了主意,可别再来跟我讲条件!”
太夫人怔了一怔,显然没有明白过来他话中的含意。还未等她发话,凤九天的身影已经出了院子。燕儿拉了拉君亦休的衣袖,低声道:“小姐,我们也该回去了。”
君亦休起身告辞,太夫人似有一丝不舍,欲留她吃饭,君亦休正想推辞,却见管周走了进来,恭敬道:“君夫人,请回园吧,厨房已经送了饭来,凉了怕不好了。”她心中明白,连忙告辞出来,回了沉香榭。果然,刚一进院门,就见凤九天站在院子里,饭菜也已经上齐了。
君亦休镇定道:“王爷仍想治妾身的罪吗?”
凤九天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本王若想治你的罪,你早已经死了几次!你见了她,就应该明白本王为何不愿让人见她。”
君亦休轻叹道:“妾身明白。”
凤九天又道:“你明白就好。我不治你的罪,也是因为……”他突然将她拉到身边,伸手抚上她的小腹,令她的身体微微一颤。他似乎看出来她有一些不安,笑着将她揽进怀里,低笑道:“这个孩子实在是太有福气了,有这么多人的眼睛都盯着他……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男是女……”
君亦休怔怔道:“王爷……希望他是男是女?”
凤九天笑道:“都一样。在本王的心里,不管他是男是女,都没有区别。”
他笑得有些高深莫测,又令她的心无端地生出一分冷意。从一开始,她就觉得凤九天对这个孩子,重视得有些刻意。他突然对她好,仿佛也带有别样的目的。他的温柔体贴,总是有些漫不经心,被修饰得不露痕迹。越是如此,就越令她不安,不敢轻信他的好意。她心里是明亮的,明亮得令她有些痛苦。这个男人的心和情意,绝不会那样轻易为一个女子停留。
可是她却一早失掉了自己的心,从那个无聊的赌约开始,她似乎就失去了掌控自己命运的能力。可是她却是不甘心的,否则,她怎么会横下一条心进了王府,又怎么会隐瞒自己的病情,甘愿冒险生下这个孩子?!
可是这一刻,她却觉得心里很冷。虽然她一再地告诉自己,不应该对他再抱有任何希望,但仍然控制不住内心的失落。他在她的面前,似乎也并不想过多地掩饰他的心机。那说明什么?说明事实上,他并不在乎她的感受,也不在乎她的孩子。也许游自锋说得对,他是个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放弃自己的男人。
想到这里,君亦休轻轻地挣开他,淡淡道:“王爷可要在这里用膳?”
凤九天坐了下来,说道:“好。本王今日也没什么事,就陪你。”
君亦休又愣了一下,方才在霁雪园里,他还以有事为由,离开了太夫人,这会儿又说没事了?总觉得凤九天与那太夫人之间,似乎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象是母子,又不似母子,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君亦休心中虽疑,却没有多问,只是吩咐红珠燕儿侍侯二人用饭。午后阳光渐强,她才觉得有些乏了。想回屋里躺一躺,却碍于凤九天在眼前,又犹豫了一下。凤九天却象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拉着她往屋里走,在榻边坐了,他才说道:“你要是累了,就歇会儿。”
君亦休也没有多话,径自躺下。翻过身去,却睡不着了。凤九天坐在一旁,不知在看些什么,令她心生不安。过了一会儿,忽听他笑道:“想不到这本《延华经》,你还在看。”
君亦休略略一惊,连忙翻身道:“王爷!那经书是师父……”
凤九天懒懒道:“我知道,无花给你的,不能随意交给外人嘛!你不用紧张,本王没有偷看经书的嗜好!”说着,他将经书随意地掷在床头,倒头躺下。君亦休连忙往里面挪了挪,他却轻笑着将她搂了过来,在她耳边问道:“怎么,许久不曾亲热,亦休还害羞不成?!”
君亦休惊道:“王爷!现在是大白天……”
他盯着她仍然在笑,说道:“如何?”
君亦休突然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在他眼里,他就是一切,别的都不算什么。当即闭了眼养神,努力不去想他要做什么,口气却僵硬了一分:“王爷,妾身……有了身孕,还是小心些好……”
凤九天笑道:“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九郎,亦休,你身上好香,你到底熏了什么香?为何我……每次闻到这个香气,就觉得……”他一时气血上涌,只看见她的双唇近在眼前,几乎把持不住就想吻上去。那其中的甜蜜滋味,似乎记忆犹新,令他心中忽地一窒。
难道是君亦休是他唯一吻过的女子,所以才会让他感觉有些特别?他皱紧了眉,强迫自己松开了她,静静地闭了眼。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听见乔沙的声音响起:“王爷!逢魔谷的客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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