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冬天了,入了夜以后,山中的天气开始变得越来越冷,寒气弥漫在梅花庵里,映着梅花的香气,竟然有几分幽凉之意。君亦休病未大好,燕儿特地向无花要了两个暖炉来,放在君亦休的房中,又惟恐那炭火伤了她的心肺,只得搁在屏风外,自己则在外室躺下。
二更之后,君亦休迷糊之中,感觉有人掀开她的帐子,不觉唤道:“燕儿!”
那人轻笑一声,道:“她睡得死沉,你唤她做什么?”
君亦休心中一惊,连忙坐起身来,叫道:“谁?”话未说完,已经被人搂住,他抱得死紧,口中仍在调笑:“怎么,下午才见了,这会儿就不认我了?”
君亦休吓了一跳,是他!黑暗中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一只温热的手掌在她的脸上轻柔地抚摸,轻声说道:“我说过,很快会再来找你,我怎么能食言?”
君亦休呆住,很快?也没这么快吧?如今是晚上,他径直闯进她的房中,简直……简直是过于大胆妄为!她不住地推他,连声道:“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你快走,别让人看到!”
凤九天道:“你怎么忘了?这里是后院,不会有什么人来。至于你那个小丫头,我保她一觉睡到天亮,绝对不会醒。唔,你身上好香!”
君亦休又气又急,推又推不动,只得慌乱地躲避他凑上来的唇,凤九天在目力不同常人,黑暗中仍能见物,只看她拼命闪躲,忍不住好笑,只得抱着她道:“亦休,你怕我么?”
君亦休怔了怔,支吾道:“我,我不是,我……你还是快走。”
凤九天笑道:“那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吗?”君亦休喘了一口气,半晌才“嗯”了一声。凤九天又道:“既然喜欢我,为何要拒绝我?你愿意……把自己给我吗?”
君亦休一时没了主意,对于**之事,她本来就一窍不通,愈加不清楚凤九天话中的含意,她一心想着让他赶紧离开,也没有仔细想他的意图,只得胡乱地点头。凤九天轻轻地抚着她的背,笑道:“你愿意?亦休,我想听你说,你愿意。”
君亦休低下头,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道:“我……我愿意。你,你还是快走吧。”
凤九天忍不住想大笑,但却只能忍住,心中暗道有趣,有趣。当下低声道:“你可知道,愿意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嗯?那就是,无论我要做什么,你都不能拒绝,你明白吗?”
君亦休“啊”地叫出声来,却被凤九天猛地吻住,那一声“啊”还未叫得明白便淹没在他的口中。他怕她再晕过去,这一次没有着急,只是搂住她轻吻,让她一点点地适应。君亦休忽然觉得全身没力,只得抓住他的衣襟,却不料使错了劲,将他的外袍扯了开来。凤九天眸光一闪,轻笑道:“我还想慢慢来,你倒是着急了。”
君亦休脸涨得通红,心已经快要跳出胸腔来,只是不停地喘气,却说不出话。凤九天隔着她的中衣,缓缓在她身上抚摸,她只是发颤,脑子里早已经一片空白。凤九天轻声道:“亦休,帮我把外袍脱了。”
君亦休顿了一顿,手上却没什么力。凤九天调笑道:“怎么,你刚刚脱一半就不脱了?我现在可是冷得很。”
君亦休唬了一跳,不知道他只不过说了句废话,却当了真,赶紧道:“你冻着了?那……快上来煨煨,别着凉了。”
凤九天的手忽地一僵,她说这话的语气真是象极了“她”,她在关心他吗?他深夜来此,一心一意只想得到她的身体,以完成那个赌约,好让游自锋从此欠下一个承诺。除此以外,他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君亦休一非绝色,二无风情,这样的女子,他本来就不甚在意。只是认识她之后,她宛如一张白纸一般的言行,只让他觉得有趣,如今见她对他真心实意的关怀,倒令他忽然有了一丝不自在。这种温情脉脉的东西,向来不存在于他的世界。但却屡屡被君亦休有意无意地挑起,一再撩拨他的情绪。
凤九天放开她的身子,忽然之间很想离开。君亦休见他许久不曾出声儿,深恐他真的是冻坏了,连忙拉住他,掀开棉被叫道:“快上来煨煨,别真的冻着了。快呀!”
凤九天叹息一声,这女人,丝毫不知道这样做对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既然你这样主动,那我还想什么?当下脱了外袍夹袄,上了床。
两个人的身体突然贴在一起,君亦休才发现他身上竟然比她还要暖和。不禁呆了一呆,男女体质本就有别,只是她并不懂得。凤九天轻轻抱住她,道:“怎么了?是你要我上来的,现在可是后悔了?”
君亦休不安道:“我是怕你受了风寒,若象我前几日那样病倒,就不好了。”
凤九天抚着她的脸,轻声道:“亦休,我想要你。”
君亦休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被压在身下。他的唇在她的脸上慢慢地轻吻,一路吻到胸前,他扯开她的中衣,用最快的速度将她贴身的内衣全数脱了下来。君亦休倒吸一口凉气,想去抓住他的手,却被凤九天握住,他不停地蛊惑她:“亦休,别怕,你放松一点,你若是喜欢我,就不能拒绝我,明白吗?”
君亦休怔住,他一再地要求她不能拒绝他,可是,男女有别,这点常识她还是懂的。起先他总是和她亲近,已经是十分不妥,如今竟然……竟然将她的身子摸了个透,他,他,他,他到底想做什么?!
凤九天也不再说话,只觉得她一身的肌肤细腻无比,令人爱不释手,于是不断地在她身上撩拨,直到她气喘吁吁,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游公子……别再……这样,我,我……”
凤九天喘息道:“亦休,叫我……九郎。”
君亦休已经发不出声来,只是不住喘气。凤九天抱起她,惊觉她似乎又有晕厥的迹象,连忙护住她的心脉,说道:“大口吸气,亦休,你放松,别那么紧张。”
君亦连吸了几口气,终于找回了神志,这才抓住他的手,微弱道:“游公子……”
凤九天神色微凛,抬起她的脸,不容置疑道:“我说了,叫我九郎。”
君亦休只得轻声道:“九郎……我,不舒服。你先让我把衣服穿好,行吗?”
凤九天轻笑一声,道:“好,不过,要先等我做完一件事。”说完,他再不迟疑,摸出一方丝巾来垫在她身下,分开她的腿,覆上身去。
君亦休吓了一跳,这个姿势实在太难堪,她只觉得有个火热的东西顶住了她,不由得挣扎道:“九郎,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
他轻柔地吻住她,低叹道:“你可别再晕过去,不然……我可会倒霉的。”
君亦休心中又慌又乱,抓住他的肩喘道:“我,我不晕,你放开我。”
凤九天抱紧她,仍然不忘护住她的心脉,低笑道:“亦休,吸气,可能会有一点痛,不过,很快就好了。”
君亦休来不及说话,只觉得身下一阵撕裂般的巨痛,令她心跳几近停顿。若不是凤九天已经事先护住她的心脉,她铁定会晕过去。她死死地咬住了牙,承受着他越来越快的掠夺。那疼痛时时撞击着她的神经,令她完全失去了力气,只觉得身子滚烫,唯有凤九天的热切的呼吸声,包围着她整个身与心。
直到他终于在她体内完全释放,才抱着她,低低地喘气。君亦休心神一松,身子顿软,凤九天连忙将她抱紧,低声喝道:“不许昏过去!亦休!”
君亦休喘了两口气,道:“我没有……你……你……”
凤九天将那方丝巾从她身下抽了出来,上面赫然有几滴血迹,细看之下,居然如梅花一般,鲜艳清香,他略略一惊,不明白这个女子的体香竟然如此特别,沉思片刻,将丝巾收好,这才披衣下床。
君亦休乍然离了他的怀抱,只觉得忽地一冷,连忙将被子拢紧,身子仍然有些疼痛,令她惴惴不安。凤九天穿好衣衫,才走回床前,打量了她半晌,笑道:“怎么了?你后悔了?”
君亦休皱眉道:“我,没有。可是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凤九天道:“你说了,你愿意。”
君亦休轻叹一声,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低头道:“可是……我除了你的名字,连你……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凤九天笑道:“这个……你不用操心。”他见她一脸不安,忍不住抚上她的脸,轻言道:“你怕我会始乱终弃?不如,我去府上提亲?”这句话倒不是说着玩,今夜一场**,他忽然发现她的身体带给他一些别样的乐趣,就算是收进府里,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谁知君亦休听了他这话,反倒是急了,叫道:“别,别去!”
凤九天沉了脸,冷声道:“为何?难不成你倒是希望我始乱终弃了?”
君亦休连声道:“不是,只是,现在别去。爹爹不会答应。”
凤九天冷笑一声,道:“我要做的事,任谁不答应都不成。他若知道你已经是我的人,难道还要阻止不成?你放心,我说了要娶你,就会娶你。”
君亦休羞红了脸,连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爹爹说,我须得开了春才能婚配,在这之前,不管谁来提亲,都不能允。所以……”
凤九天皱起眉,问道:“你已近二十,为何非要开了春才能许配人家?这是什么规矩?”
君亦休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爹这么说的。所以,你若是现在去提亲,他老人家是不会答应的。你……若是真心,就开了春再去提。”
凤九天站起身来,懒懒道:“既然这样,那就再说罢。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说完,也不等她答话,闪身出了房门。
君亦休怔了怔,隐约觉得不安,却只能缩在被子里,将衣物一一穿好。她明白今夜对于她而言,已经与寻常不同。但**给凤九天,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后悔。她心里已经有了他,况且他也许诺了会娶她,因此,此刻身体上的不适似乎都已经被内心莫明的喜悦掩盖了。二十年来,她一直生活得风平浪静,情窦迟开,但一旦对某个人动了心,却是一头栽了进去,再没有多余的想法。
她裹着棉被睡了一夜,天明时,燕儿来看她,她尤自睡得很熟,脸上却有了隐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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