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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裴渊,参见端静公主。”尽管心里已经在后悔出门没看黄历,裴渊面上表现的依旧足够云淡风轻。
端静公主笑意盈盈,身穿绛红色衣裙,纤柔婀娜,在这狭长的宫道上尤为耀眼。她走过来,举手投足都有一股令人心神荡漾的妩媚柔美,这是她这个年纪独有的风情,若年轻几岁则太显稚嫩青涩。
大多男人都喜欢这般的美人,裴渊却格外讨厌端静肆无忌惮玩味的笑意。
她抚着手炉,秀眉微挑:“裴大人有无事,要不一起出宫去喝一杯?”
“微臣若没记错,公主应当还在禁足之中。”裴渊微垂着眼,语气凉薄,并不去看那张明艳动人的脸。
端静公主面上一滞,复而恢复笑意:“我是公主,谁还敢禁我的足?今儿母后千秋,我正打算送礼,顺道过来没想遇到裴大人了,当真是缘分!”
裴渊有些无语,不想戳穿她的谎言,未央宫和太医院一个南一个北,隔着那么远,真没办法“顺道”。
他拱手:“微臣尚有要事,不能久留,还请见谅。”
裴渊态度并不算好,冷冰冰的语气在旁人听来是格外刺耳的,随行宫人还担心裴渊直言直语会得罪公主,却不料主子并不生气,反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裴大人为何总是这么忙碌,家中又无妻妾等候,这世间好滋味的东西多的是,趁着这机会不如好生尝一尝!”
“微臣愚钝,不懂风花雪月。时辰不早了,微臣该离宫了,还请公主恕罪!”裴渊当做听不明白,只想早点打发她,眼下她不肯走,便只能自己先行。
大庭广众之下,裴渊要走,端静公主也不能拦他,身后跟着这群宫人都是皇后安排的,能出来一趟已是不易,再闹出点动静,只怕又得被关禁闭了。
她依依不舍的看着裴渊行了礼,擦身而过,一丝不苟的官服穿在他身上,都仿佛锦衣华服加身,好看的不得了。
端静公主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这么对胃口的男人,清冽如雪,俊美无俦,冷冷清清的,一瞬间就捕获了她的视线。
宫人看见她惊艳的目光,心头一凛:“公主,您不是要去未央宫吗?”
端静公主收回视线,懒懒道:“走吧。”
裴渊被纠缠一阵,心里烦躁极了,在他眼里,这尊大神仿佛狗皮膏药的似的,甩也甩不掉,别说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看着都觉得厌恶。
他从来没有如此厌恶过一个人,这位端静公主有幸做了头一个。
他还置着气,脸色不怎么好看,一回家,忽见门前站着几个劲装打扮的侍卫,巷口榕树下停放着一辆宽敞奢华的马车,车檐角下挂着一盏八角灯笼,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个“辰”字。
裴渊眉头一皱,阿全见了他,气喘吁吁的迎上来:“大人,辰王来了!”
“辰王?来多久了?”
阿全道:“大约有一盏茶了,说是来探望小姐,此刻在正厅,小姐还在梳妆打扮没出来。”
“知道了。”他颔首,疾步往里走:“叫厨房准备茶点来。”
乔迁之前家里伺候的下人不多,统共就三个人,如今搬了家,府宅大了忙不过来。又担心以后赵如裳偶尔会出宫来,差了人手照顾不周全,所以前几日一并招纳几个奴婢仆从,算下来也有十来人了。
如若不然,像今日辰王突然大驾光临,只怕会怠慢了。
裴渊进了正厅,辰王坐在客座,偏头欣赏墙边多宝格上放的摆件。
他躬身一拜:“王爷光临寒舍,微臣有失远迎!”
“你我都如此相熟了,何必客气,裴大人快免礼!”辰王起身,态度很是客气:“今日冒昧叨扰,是我的罪过。”
方才才在宫里见了端静公主,没想到回家辰王又上门,这兄妹俩无处不在,直教裴渊心烦。
辰王不比端静,他不能太过放肆,恭恭敬敬的说:“王爷驾临蓬荜生辉,只是不知王爷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进门时就听阿全说了一嘴,能在这里见到辰王,对于他的来意,心下早已了然,只是嘴上免不了要明知故问一句。
林锦华还没来,辰王往外张望了一眼,蕴藉一笑:“前两日听闻林姑娘生病,只是一直不得空,今日略备薄礼来探望探望。后院是林姑娘闺房我不便踏足,只好在这里等候!”
辰王恪守君子之道,行事虽然突然,却并无失礼之处,桌上那一堆各色的礼物,并不算薄了。
“王爷请坐,微臣这就让人去叫锦华来。”裴渊吩咐了阿全去催一催,亲自端了几样糕点放在案几上。
辰王没有落座,负手观察正厅里的环境,指了指多宝格上几只带着异域风情的瓷器:“这些摆件倒挺特别,京城不常见。”
裴渊说是,从炉子上取下茶壶给辰王斟茶:“微臣乔迁之时,宜嘉公主送的,保管在库房生灰实在暴殄天物,只好先放在这里了。”
提起赵如裳,他语气依旧正常,可冷淡的眼眸悄然柔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