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机的一路内心活动中,车子开到了医院。
“师傅就在这里下吧。”
邵岩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可是却沙哑低沉,很是好听。
“好嘞。”
邵岩付了钱,就直接下车往医院赶。
这家医院很大,他直接走进了急诊室,没想到就碰上了她。
她没有看见他,可是他却在角落里看见了她。
她虽然醒了,可是——
她的脸色依旧很苍白,唇也没有什么血色,眼窝深处是淡淡的疲惫感,而瘦弱的身躯,正坐在输液区的凳子上。
他顿了顿,垂下眼眸。
脑海中的一些画面就如同电影,一帧帧划过他的黑眸。
宽大豪华别墅,橘红色的暖光映出她健康甜美的面容,直直映到他的心尖;
冰冷的医院走廊,一声交费温暖他冰冷的心脏;
那个在他寒冷的加旁边一直一直湿冷的小巷,她用温暖的身子温暖了他的脖子;
校长办公室,她一脸嚣张跋扈地将他安排的明明白白,虽然怕他,可还是对他大吼大叫;
还有酒店中,她那一张明媚又害羞的脸颊······
以及,运动会上的鼓励。
邵岩觉得有一股酥酥麻麻的奇异的感觉从心中蔓延到四肢百骸,整个人都是一股轻飘飘的感觉。
他知道,他开始在意她了,也知道,自己再不抽身,便会越陷越深。
再抬眼,他看到了另他讨厌的一个人。
霍于同。
他们好像和好了,亲密地靠地很近。
在他这个角度,就好像是他,亲了她一口,而她,没有拒绝。
也是,本来就是情侣,和好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可是,他为什么有一丝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动了的感受。
就像小时候他最喜欢的那一只流浪猫被另一个巷子里的恶狗叼走,没了音讯一样。
很难受,可是又十分无力。
邵岩很想冲过去分开二人,可是他不能。
他凭什么身份拉开他们?他凭什么干涉他们?他凭什么,凭什么反对这么帮助他的人?
可是他真的好想好想,好想把她藏起来,藏起来自己一个人观看。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十分奇怪,也十分令人讨厌,可是,他一直知道,他有病,还病的不轻,凡是他喜欢的,他都要不择手段的得到。
那条小巷子里的恶狗,最终还是被他找到了,小时候的他将恶狗埋进了家外的小土堆里,就下了那一只已经被恶狗咬死的流浪猫。
他抱了它好久好久,久到它的尸体腐烂,久到失去希望。
他将小猫的尸体埋在了那条恶狗的旁边,然后,冷笑着将恶狗的尸体挖出,扔进了满是大鱼的江中。
毫不留情。
他看到面前刺眼的景象,忽然就想起了那一天在酒吧看到的一幕。
暧昧不清的灯光下,他将她按在沙发上亲,眼眸中带上了点点朦胧。
他看到霍于同手中的烟散发出袅袅雾气,这些雾气喷洒在她瓷白的脸上,竟然为她增加了一丝朦胧美。
而他,只是在一旁的小服务员罢了。
那时候,他的这种感觉还不是很强烈,可是在现在······
恶狗落入他手中的下场是什么,而小猫,又会是什么·····
邵岩扯出一抹冷笑,告诉自己该离开了。
自己,也该放手了。
毕竟,人和猫不一样,而他,也和小时候的他,不一样了。
趁还没有太深,放弃好了。
他想。
—
这一头正和顾母聊得开心的顾懿,突然听到了脑海中传来的系统的警告声。
“警告警告,男主黑化值加十点,目前男主黑化值以到达初级阶段,到达高级阶段最终任务将失败。”
顾懿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是一脸懵逼的,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只是坐在这里聊天,怎么加了男主的黑化值呢?
系统的这一段警告还挺严重,顾懿直接被系统音和警报声吓到。
“懿懿,你怎么了?”顾母看到顾懿突然呆愣的表情,以为她又肚子痛了:“肚子又痛了?”
“这倒没有。”
顾母担忧的话讲顾懿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她摇摇头。
一瓶吊瓶已经见底,顾懿也觉得自己好多了,只是有些恶心,吃不下饭。
“我们回去吧。”
顾母看见顾懿的吊瓶打完,就提出让顾懿回去好好休息。
“回去给你熬一点粥。”
顾母开着车将顾懿送到了学校旁边的别墅,将她送进了家里。
“妈,你陪我没关系吗?不是还有工作要忙吗?”顾懿看到顾母换了拖鞋,有些惊诧。
“这是什么话,给你煮了粥就走。”顾母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我走后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问题打电话知道吗?”
“知道了。”
顾懿觉得烦的同时,又很甜蜜。
顾母很快煮好了粥,一阵阵香味从厨房里蔓延出来。
顾懿在楼梯边吸了吸鼻子,突然觉得好幸福啊。
“粥煮好了,在锅里温着,现在不想吃没关系,等会儿饿了记得吃。”
顾母临走时嘱咐道。
“妈妈也注意休息。”
顾懿看到母亲浓重的黑眼圈,就知道她昨晚又加班了。
“你这小机灵鬼也知道关心妈妈了?”顾母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可是心里还是十分开心。
突然顾母就舍不得走了,不,她什么时候舍得过,可是还有工作要做完。
顾母发现从小到大就没有好好陪陪这个女儿,所以,下次等她空了,她一定好好陪陪女儿。
顾母出发离开别墅,而顾懿躺在床上,感觉好了不少。
刚刚挂过葡萄糖,所以没有吃饭的她并不是很饿,恪守另她奇怪的是,今天她为什么会肚子痛。
她也很想知道。
—
另一头的邵岩正在市区的垃圾桶里。
他的记忆力很好,想起了她发朋友圈的那一杯奶茶,邵岩就知道是哪一杯奶茶了。
夜又点儿深,点点星光洒在黑夜,倒是给他行了方便。
邵岩冷着一张脸,狭长的丹凤眼有些儿戾气,于此同时,还有四分失落。
应该回家了。
邵岩这么和自己说。
可是脑海中的另一个声音却激烈地反驳他。
邵岩!邵岩!害她的人,都应该得到报应!报应!他们凭什么在那里安然无恙地过日子?凭什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