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铮栋此时心中不禁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好在自己成功转移了西门长恨的注意力,否则自己可就当真没有好果子吃了。西门长恨道貌岸然之极,平日里假装慈悲,可是骨子里绝对是嗜血的恶魔。这一点没有人比柳铮栋更清楚!倘若这件事情难以圆满解决,不难想象自己所要遭受的将会是一番怎样的境遇。
两人当下各怀心思,乘车赶往一处幽静之所。时值冬日,但此处鲜花烂漫,处处一片青绿色彩,更有清风徐徐,迎面而来,让人心中生出无限春意。
这房舍甚是宽敞,其中装修古朴典雅,名人字画挂满厅中,彰显着主人脱俗的心扉以及那日月清辉般的身份。
两人安静地端坐在下,正中坐着一位白眉老者。此人胡须甚长,白飘飘,大手不时撸过自己山羊胡须。他脸上一片红润之色,内息平静,手中端着一盏热茶。双眼眯起,轻轻一呷,尽是仙风道骨的模样。
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这老者才淡淡说道:“早和你二人言说,倘若无要紧之事莫来扰我。此次前来却是为何?”
西门长恨脸上露出一丝难色,暗自镇定心神,随后说道:“不瞒星君,此次着实是我遇到大难。否则定然不敢前来叨扰!说来都还要怪我那无知的孩儿!”
那被称为星君的老者眉毛一挑:“哦?你可是说南宫宇云那孩子?此子根骨奇佳,练武倒是不错,只可惜虽为人中龙凤,但是耳垂上却多了一点黑痣。此子将来定然招来一场大祸!你姑且说说看究竟是怎么个回事儿,本座兴许能为你说道一二。”
西门长恨顿时从座椅上爬了下来,当下深深一个鞠躬说道:“如此便叨唠星君了!此事说来话长,我那宇云孩儿原本与柳铮栋兄弟之女柳明月两情相悦,两人情愫暗生已旧。我与柳兄也对彼此甚是满意,按理说此乃珠联璧合门当户对的好事儿。我与柳兄便私自琢磨着为两人定下婚约。两子同样欣喜无比,恰逢今日正好大婚之时。奈何月儿长相倾国倾城,大有沉鱼落雁之美貌,竟是招来他人歹意。正在今日婚礼之上,那人公然上门滋事,而今已然将我那儿媳带走。此事千真万确,万望星君为我二人做主!”
星君微微沉吟一声,突然拉长音调说道:“想你西门家族也算是名门望族,怎么被人如此轻易抢去儿媳,而今非但不能独善其身,相反还要到本座跟前哭诉。西门小子,你莫非是不怕丢了你们西门家族的老祖宗西门雷的老脸么?”
西门长恨自然知道星君是在想着法儿羞辱自己,奈何现今他深陷是非之中难以自拔,更何况一点,自己即便是有心也是无力啊。他唯唯诺诺了一阵,深深一个鞠躬回道:“星君所言甚是,此事着实丢尽我西门世家颜面。但是奈何此人不仅功力绝,更尤为主要的一点还在于手腕通天。他有那群老不死的支持,我当真是拿他没有丝毫办法啊!”
星君哦了一声:“此人有政府的支持?此人姓甚名谁?”
“说来这厮与您老人家还有着三分渊源,正是欧阳世家三代弟子,此人姓陶名若虚。三年前曾在欧阳世家修行武艺,转眼间数年过去,此人无论是心性还是武功修为都已经达到宗师级别的人物。这次更是动用数千军万马强行来袭,我西门长恨着实没有丝毫办法!想我西门长恨虽然没有大的才能,但这些许年来一直为您老人家鞍前马后,任劳任怨。此次,万望您老人家能出手相助!否则,我西门世家从此颜面何存?”
星君哼了一声,手中茶盏重重放在茶几之上,眼中泛起一丝清幽。不过他脸上的神色从始至终倒是未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陶若虚,这小子当真是越来越能耐了。这个人我十分欣赏,不是我吹嘘欧阳世家的弟子,欧阳无双那小子培养出来的都还是有着三分能耐的。尤其是我那师侄风烈天,更是个中翘楚。倘若不是我当年出了那档子事情,我那风侄儿现今修为定然远远脱尔等凡夫俗子了!”
西门长恨见星君又在吹嘘自己那半个徒弟,却是不肯和自己谈及正事,心中不禁微微升起一丝不爽,不过迫于淫威,只能随声附和道:“星君所言甚是,您老人家眼光奇准,所相中的人物能有几人不成为人中龙凤?谁倘若能经您点拨一番,他日成就定然是不可估量啊!”
面对西门长恨的溜须拍马,星君却是丝毫不肯领情,皱眉说道:“少和我胡言乱语,就你那点小心事我还能琢磨不透?不是本座不肯给你面子,就宇云那孩子他日定然会成为你的祸根所在。尤其是那个女人,更不是好惹的主儿。南宫世家的女人,又能有几人是易于之辈?”
西门长恨面如死灰,当下一声叹息:“莫非老爷子当真准备袖手旁观,任由他人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这对您老人家是何等的污蔑!还请您老人家能为小子做主?”
“做主,你想要怎生做主?”
星君这么一问,西门长恨倒是愣了。自己究竟打算让他如何为自己做主呢?莫非是要他为自己去抢自己的儿媳妇?可是依着人家那身份会为自己做这么掉面儿的事情吗?这不等同于是没事儿找事儿那种人么!
不过西门长恨倒并非是傻子,当下嘿嘿一声干笑说道:“小子恳请星君能出面主持公道,将我那儿媳归还给我家宇云孩儿。这个要求并不过分,陶若虚虽然是您的门人,但是他强抢民女在下,这如何能让我等心服口服?再者,对于他抢亲一事,我完全可以不再追究,但是只要求一点,我要他将我的儿媳妇儿完璧归赵。这一点没有问题吧?”
星君微微闭上双眼,突然晃了晃自己圆溜溜的脑袋:“不妥,不妥。此事大大的不妥!既然你那儿媳妇已然被人抢走,那便闷声大财便是。这种丑事又何须张扬?即便是我出面干预,若虚将那女人归还到宇云手中,谁又能担保依旧是清白之身?因此,我看不如此事就如此含糊而过得了,没有必要搞东搞西,到最后又把彼此搞得晕头转向。完全是没有这个必要的嘛!”
“可是,我总不能放任自己家族的颜面不管,放任自己的儿媳妇就这么被人掳走吗?这样的话,我以后还怎生在江湖立足?”
“那是你的事情,这一点我可管不着。你当真以为我是傻子?若虚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得多。他即便是再糊涂也万万不可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在这他终究算是我的弟子,我如何能帮着别人欺负自己的徒孙?此事大大的不妥!”
西门长恨见星君如此言说,心中大是着急,连忙说道:“星君,我来请您老人家出山,定然不会是玩空手套白狼的鬼把戏!我心中有个打算,不知道您老人家是否愿意聆听一二。”
星君老脸突然闪过一抹浓浓的笑意:“你小子向来能有什么好主意,既然如此,那我便听你言说一二便是。”见星君点头,西门长恨心中大石终于落地,不过与此同时脸上却是现出一丝痛楚之色。不难想象,他定然是对星君做出了某种长足的让步,否则定然不会让顽固的星君在一瞬间为之转变。
西门长恨在星君耳边嘀咕了一阵之后,星君脸上顿时射出一丝精光:“此言当真?西门长恨,本座的为人,百十年来江湖中人皆尽知,倘若你胆敢骗我,哼哼,那可莫要怪本座不留情面了!”
西门长恨连忙点头哈腰一番:“瞧您老人家说的,我即便再不是个东西,也万万不敢在您老人家搬弄是非不是?我西门长恨说话向来一言九鼎,还请星君大人千万放心!”
星君当下嗯了一声,眼中流露出一丝喜色,却是不急不慢地说道:“如此甚好,省得到时候还要本座亲手将你家族剿灭。你我两家原本就关系莫逆,在危难时刻帮你一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此事交给本座,定然给你个满意的答复便是!想来我那徒孙倒是糊涂得紧,很久之前我便亲口对他言说,休要在此事上犯傻,否则最终所毁的只能是自己,可惜他着实太过执拗了些。而今闹得兵戎相见,老朽心中着实过意不去啊!罢了,罢了,人生不如意者十之**,我却又强求个什么!一切自有天数,今晚我定然会为你达成愿望便是。”
毫无疑问,星君的出现定然会为这场略显荒诞的婚礼更加增添些许情趣。而此时依旧春风得意的陶若虚,即便是做梦也未曾想到危机竟然已经在此时朝着自己如同潮涌般地席卷而来!而那个神秘的星君又究竟是谁,他究竟有着怎样的能耐能让西门长恨对之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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