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薇儿这一剑绝非是做作模样吓唬皇甫馨涵,那剑身此时真气鼓荡,一层耀眼的光环激射而开,情形甚是诡异。尤其是剑尖处,更是夹带着一道长约十寸的锋芒,无须多想,只要剑气稍微沾到馨涵喉咙一寸,下场必定是暴毙当场!
薇儿眼中闪烁着一丝坚韧,那种爱恨交织的眼神十分骇人,一剑一人,仿佛代表着此时所有的一切。急飞腾带起阵阵空气的波动,即便是连四周的雪花也纷纷退避三舍。
就在剑气距离馨涵不到寸许,馨涵已经能清醒地意识到喉咙传来一阵阵痛楚的时候,突然一声尖叫在此时炸裂而开。
“住手!”这人语气甚是焦急,其中夹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之色。不知怎的,当薇儿听闻此人话后,手腕竟是一抖,剑锋一偏竟是顺着馨涵颈部右侧滑落而过。
“薇儿,你在做什么!这时候,岂是任由你胡来的时刻?”
薇儿驻足身形后,当下一声痛哭,手中长剑竟是猛地撒手,跌到雪地之中。她整个人显得十分落寞,哽咽了一声,随后飞快地奔向了黄惠茜的怀中。
黄惠茜与陶若虚相识甚早,再加上年龄稍长,为陶若虚又生有一子,因此在陶若虚心中的地位同样显赫万分。这时候陶若虚生死未卜,她起话来,倒是别具威严。俨然成了后宫之主!
薇儿趴在黄惠茜怀中,痛不欲生地嘶喊着,一连串的泪珠滴落在黄惠茜的肩头。窄肩紧腰的粉色羽绒衫瞬间湿透大片。黄惠茜轻轻拍打着薇儿的肩膀,小声地安慰道:“不要如此慌神,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和你同样难过!只是我们要面对现实,事情已经生,想要挽回绝非是容易的事情。若虚,身怀绝艺,未必就是命薄之人。我们万万不可在此时乱了方寸!若虚这一倒下,还有诸多事情等待着我们处理!坚强点,这个家离不开你!”
黄惠茜的话像是一泓温泉一般瞬间温暖了薇儿的心扉,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更是让她心潮澎湃。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成为了这个家庭中的一份子,作为家庭的一员,在陶若虚病倒之后,肩头上自然就多了一份责任。想到这薇儿心头稍微好过了些许,当下嗯了一声,看也未看馨涵一眼便跑回了房间里。
皇甫馨涵此时的心中最是难过,陶若虚已经不完全属于她自己,可是因为一丝贪念,因为对爱情的固执,自己竟然失去理智地朝着陶若虚下了杀手。这如何能不让自己伤心欲绝!尤其是在面对黄惠茜众女的时候,心中的愧疚之情更是深浓!
自从一掌打在陶若虚身上开始,她眼中的泪花就未曾干涸过,可是即便她伤透自己的心扉,即便自己愿意用所有的一切去挽回一些什么,事实却又如何能轻易转变?
黄惠茜此时尽显大姐风范,轻轻踱步走向馨涵的跟前,柔嫩的手掌微微擦拭了她眼角的泪水,随后缓缓将她搂入怀中,叹息道:“我一直将你当做是妹妹看待,也希望你能像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叫我一声茜姐!”
这时候馨涵最需要的就是有人站在自己的跟前,和自己站在同一阵营上,哪怕并非是自己的绝对支持者,只要能不埋怨自己,那就是一种莫大的欣慰!她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哽咽着说:“茜姐,我错了,对不起!”
黄惠茜勉强露出一丝笑意:“你没有错,从开始到现在你一直没有做错过任何一件事情!当然,若虚他本身也没有错,只是你和他所站的角度不同罢了!身为女人,我们同样像男人一样渴望自己的爱人能将所有的爱情投注到自己的身上。这是一种十分正常的心理,因此我说你并没有错!可是你想过没,我们的国家可是经历了几千年封建制度的。从维新到现在,不过是百十年间的事情,五千年根深蒂固的思想要在百十年间具体为之改变,你想要在男人跟前要求绝对的民主,这可能吗?因此,我说若虚也没有错。他本身就是一个风流成性的人,他的突出和伟岸注定在他身边会有很多很多女人环绕在侧!这是正常的,我们作为女人所能做到的虽然不一定是一味的忍让,但是至少也要有个清醒的意识。那就是,要能理解他的难处,并且给自己一个合适的定位!馨涵妹妹,你从开始到现在给自己一个合适的定位了吗?”
瞬间,馨涵陷入了沉默之中,她已经是二十一岁的年纪,正是女人如花似锦的年月。对于男女欢爱和男女情感也早已不再陌生,她又如何能不知黄惠茜话中的意思?可是这个世界上,说到本身就比做到难得多,即便是自己对这些道理已经是了如指掌,可是真正要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那却又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不管别人对三妻四妾是如何的看法,可是自己是绝对难以忍受的,皇甫馨涵再次坚定了自己一贯的看法。在爱情面前,她始终难以率先让步,肯让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共同分享!
她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良久才淡淡回道:“你的话我都能懂,但是要我接受真的很难!”
黄惠茜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十分诧异,她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接着问道:“那我想问你,你爱他吗?你愿意为你的爱所让步吗?或者这么说,你愿意为你的爱情从而牺牲掉一些什么吗?”
“爱,当然爱,当然也愿意为他付出,即便是生命也在所不惜,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想要我完全放弃原则,这是不可能的!”
“那我再问你,你想要让你爱的人幸福吗?你想赋予你爱的人,自己选择去爱谁,亲自去选择和谁在一起生活的权利吗?爱,是神圣的,同时也是一种忘我的境界!如果你爱他,请不要在他身上寻求索取到了些什么,而是常想你为他付出了些什么!或许,这样会让自己感觉到很委屈,会让自己感觉到很悲伤,可是谁要你爱他呢?爱他,又不能给他幸福,难以给他快乐,爱却还有什么意义?”
瞬间,皇甫馨涵整个人惊呆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此时微微蹙到一处,其中分明有着一种沉思,有着一丝心痛!她的目光逐渐投向了远处纷纷洒洒的大学之中,那一片片晶莹静静地簌簌而落,如此圣洁,如此纯清,像是对爱情最高境界的写照!
自己爱过吗?在大雪飘飘的时节,自己可曾将所有的一切给与他,自己终究是想要索取,还是想要付出?一次,皇甫馨涵对爱情的定义,似懂非懂,懵懵懂懂中,她一整颗心扉抽搐良久!
黄惠茜见馨涵终于明白了一些什么,当下呵呵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笑着说道:“我们现在所要做的事情是给与他更多的鼓励以及更多的支持!爱他,请允许自己放纵一次,请允许自己为青春张扬一会!没有放肆过的爱情,那不叫爱情,而是一场游戏!“
瞬间,皇甫馨涵仿佛是懂了些什么,又仿佛是依旧一无所知,她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后随着黄惠茜的脚步缓缓地走进了房间里。这一次,她的脸上虽然一片清寒,但是心扉倒是稍微热乎了一分!她一次认真地打量起自己的家,虽然这并非完全是为自己所营造的爱巢!
薇儿已经换了身衣服,此时身着一件黑色风衣,雪白的脖颈上缠着一条黑色围巾,脸上更是戴着一副大号眼睛,整个人像是被一团黑色所笼罩一般。她见到自己表妹的时候,脸上非但没有生出一丝笑意,相反冷嘲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瞧不起我们吗?既然瞧不起,那这里就没有你的位置,您还是另寻他处吧!”
馨涵更显窘迫,当下心头一酸,扭过脸庞差点就要再次流泪。黄惠茜瞪视薇儿一眼,当下拍了拍馨涵的肩膀笑道:“记住茜姐刚才的话,只有宽容才可能寻求到真爱!不要去理会别人的说三道四,实际上这何尝不是一种原谅?”
馨涵坚定地点了点头,当下对着表姐淡淡一笑:“表姐,你可以怨我恨我,但是请你相信这绝非是我的本意!真要说起来,我和若虚像是比你早得多,你和我争风吃醋又有什么意义?我们是亲人,不是吗?”
薇儿哼了一声:“亲人?没错,昨天是亲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在你心中我现在是你的情敌,你恨不得扒我的皮,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馨涵淡淡摇头:“你错了!当年,在庐山剑会的时候,我就已经认出了你,你可知道为什么这几年来我却一直未曾将此事说破?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愿意原谅你,实际上你并没有错,这也同样不是你的本意,难道不是吗?倘若真的有的选择,你会选择和自己的表妹共伺一夫?”
薇儿一愣,她倒是未曾想到当年馨涵竟然认出了自己,当时自己距离顶峰实在太远,因此只是看出个淡淡的身影,再加上当时心中实在是太过惊骇,因此倒是将此事给忘了个大半!
然而正在薇儿暗自在心中寻思的时候,突然楼上传来一阵咚咚的声响,等到众人抬头望去的时候,海棠此时竟然抱着一把美制m16站在了楼梯处,而枪眼所指向的地方正是皇甫馨涵的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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