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虚摆手打断了韩鹏的讲述,问道:“我想问一句,当时在你的战友未能帮着你辩护的时候,为什么你不将事实告诉指挥官呢?即便他不相信,但是在你将你的战友拉下水的一刻,也由不得你那战友不承认啊!不要告诉我你这是意气用事,那样我并不认为你很伟大,相反我觉得你十分迂腐!一个人并不是说不能讲义气,但是至少也要分清主次吧?你这么将自己推下水,很可能这辈子都难以翻身的。简直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嘛!”
韩鹏一声苦笑,说道:“事实还真的就是这么一回事,或许在你的眼中我的做法有些愚昧,但是我并不是这么认为的。人活在这个世上总要讲究个义气二字。虽然在你的眼中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我天生就是这么一号人。义气虽然不值钱但是贵在能让自己的良心得到安稳。当时的场景不用多说,如果我不把他给供出来,那么我所面临的就是走人,而一旦我把他给说出来的话,那么就不是走人那么简单了。那么他可是很可能要被判刑的啊!我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好朋友就那么踉跄入狱吗?事实上,在当时我心中还有着这么一个想法,在我以为他之所以不勇于承担责任甚至为我说上一句好话,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他家中有着妻儿。一旦他真的为我正名,那么很可能他将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要怪只能怪我当初实在太幼稚,只能怪我当初把情义二字看得太重。算了,陈年往事,再多说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只是想要你知道个大概罢了!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这么维护陶总,为什么在你家中出了大事之后,我还要那么尽心尽力帮你了吧?”
陶若虚点了点头:“知遇之恩,这个可以理解的!你做得很好,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话说回来,你究竟是怎么沦落到现在这一步的?按理说,即便是你失去了我父亲的照顾,凭借这自己的真本事也不愁着弄碗饭吃啊?”
韩鹏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那么你可就真的错了,你以为我是谁?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百姓罢了。三年前在陶总被判刑之后,我才率着众多兄弟另谋生路,可能是干保安干习惯了,最后还是选择在一家夜总会继续做保安队长。原本一切都还顺利,只是在一个深夜这一切的宁静在最终被毁灭。我所在的夜总会叫做零点夜总会,在上海也算是很有名气的了。那的老板和陶总很熟悉,当时我去送陶总的时候,你爸爸吩咐我要我去投奔他的。那老板姓郑叫郑永华。他为人还算豪爽,听说是陶总让我来的,二话没说给了我一个保安领班干,顺带着我的一帮兄弟也都被他所接纳了。在这个夜总会的前台有一个叫葛含春的女孩,她是管收银工作的。现在的夜总会一般都很乱,稍微正经一些不愿意下水的女孩大多都会为自己谋求到一个靠山,葛含春自然也不会例外。这女孩和我来自同一个家乡,相互熟悉了之后总会大哥长大哥短的叫我。她长得很漂亮,又是大学生,人很有气质,当时她很欣赏我的身手和做事麻利,我很喜欢她的文静,一来二去我们也就好上了。当时我口袋里也有了一些闲钱,就张罗着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两个人一起过上了同居的生活。这是我一次恋爱,对她自然是万般呵护,说实话我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一个大老粗竟然会在有一天找到一个长相如此俊俏的大学生。”
说到这,韩鹏脸上露出了一丝陶醉之色,沉浸其中约莫有足足一分钟,方才接着说道:“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看得出她并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子,我们一起小心翼翼地经营着我们的小家,过得一直很幸福,可是这一切却都被一个叫做吴俊江的人所打破了。那是去年的这个时候,正是夏季炎炎,有一天吴俊江来我们夜总会宴请朋友,在临结账的时候,看中了葛含春。当时他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后的一段时间里竟然隔三差五地光临我们夜总会,并且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光明正大地送给含春一大束玫瑰花。可想而知当时我心中是怎样的滋味。毕竟我们才刚刚开始热恋就遇到了这档子事情,心中多少都有些气结。只是人家是大老板,我只不过是一个为人打工的小人物,为了生活对于吴俊江的挑衅也只能保持缄默。并非是我不敢打他,只是我看在陶总的面子上,看在老板收留我的这份情谊上,我一直没有出手罢了!反正只是送花而已,也并非是什么大事,我究竟是个男人这点忍耐心理还是有的。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一点是吴俊江竟然在一次醉酒的时候直接拿出了一万块人民币扔到了含春的跟前就要让含春跟着他出去开房。当时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在遭到含春的言辞拒绝之后,竟然企图霸王硬上弓,在夜总会里边便对含春动手动脚的。含春终究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如何能扛得住被他这般凌辱,顿时大哭了起来。那天并不该我值班,不过我一帮兄弟却在那。当时他们一边联系我,一边上前制止了吴俊江,在这个过程中一个手下推了吴俊江一下,结果也就直接导致吴俊江飙最后一度叫人前来滋事。像我们毕竟只是一个打工仔,哪能是这帮大老板的对手,虽然我这帮兄弟身手勉强还算不错,但是又怎么能扛得住对方近百号人的围攻。当时整个夜总会门口到处站满了手持刀械的悍匪,他们各个凶神恶煞的模样,当时那副神情着实甚是骇人。最让人感到恐怖的并不是这群人,而是那帮警察,在这些人没有到来之前我们担心事情闹大不好收拾便打电话报了警,结果你猜警察怎么说?”
陶若虚呵呵一笑,说道:“我不用猜也能知道警察怎么说,是不是告诉你已经派人过去了,然后在事过后才过来三三两两的警车前来抓人?习惯了,警匪片里都是这么演的!”
然而让陶若虚大吃一惊的是韩鹏竟然摇了摇头,说道:“这一次你可真猜错了!当时我打电话报警连续打了七八次,先前警方就是说已经派人去了,可是到了后来竟然告诉我有问题你们自己解决,警察有时候也不是万能的!你看这话说得雷人不雷人?当时如果那帮子警察在我跟前,说实话我恨不得狠狠抽他两嘴巴子!”
陶若虚微微摇头,说道:“抽他有个毛用,不用说这吴俊江自然是在上头找人了。你即便是打一百次也没用。那之后呢?难不成你们就被这帮人狠狠砍了一顿?”
韩鹏白眼一翻,说道:“那你还想我们怎样?难不成让我们十几人操着家伙和百十号手拿开山刀的黑社会去拼命?简直是开玩笑嘛!不过我们的老板还算有良心在我们被人即将砍死的一刻出面了。他赔给了吴俊江二十万,其后不用说自然当场把我们解雇了。不过打心眼里我还是感激他的,毕竟二十万也不是小数目,能往我身上花这么多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陶若虚嗯了一声,点头说道:“这老板还行,如果碰到黑心老板,别说掏钱了不反过来咬你一口就算是好的了!”
韩鹏苦笑道:“起初,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虽然我们兄弟几个丢了工作,不过我们有手有脚以后再找工作就是了,也就没有太过在意。然而决然没有想到这个吴俊江做起事情来竟然这么绝。在我离开了零点后,他竟然更加肆无忌惮地前去找含春的麻烦。当时含春去找老板出面,可是那的老板郑永华再也未肯帮我们。我们实在被逼得没有了办法,最后只能让含春离开零点。虽然少了一分丰厚的收入,但是作为男人也不能就让自己的老婆这么受人作践吧?然而我一味的忍让非但没能为我赢来喘息的机会,相反使得吴俊江误以为我是怕了他,竟然在一个夜晚闯入了我家,企图当着我的面强*奸含春。好在那一次凑巧我那帮兄弟一起在我家里喝酒打牌,这才拼死将我和含春给救了出来。刚才你到我家的时候看到那一位躺在床上难以动弹的兄弟就是因为救我,死死抱住那帮人为我争取逃脱时间结果被砍了的主儿。可是即便这样,吴俊江依然没有放过我,相反拼命对我进行打击,这几年里我找到的工作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都被他从中使坏最终导致了我无路可走的地步,说起来真他妈让人郁闷!直到最后我从浦东跑到了这儿也最终未能摆脱得掉他的魔爪。好在含春被我送回了她老家,吴俊江这才没能找到她。再后来我去找吴俊江问他究竟想要怎样,他只说了一句话,要我做一辈子做乞丐,让我在大街上要一辈子饭!”
陶若虚听闻韩鹏说了如此众多的事情,心中顿时生出深深同情之心,在他的脑海之中仿佛浮出了这样一副场景,就见一个手持狼牙棒,面目狰狞,嘴角有着坏坏笑意的大胖子正对着一个身着半透明蕾丝内衣的少女大肆宣扬自己淫威的场景。他又听闻韩鹏言语之中大半都是关于这个吴俊江的,当下对此人甚是好奇,沉声问道:“你口口声声说吴俊江、吴俊江,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他究竟有着怎样的身份和能耐将你打压到如今这般落魄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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