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拜师学艺(一)(1 / 1)

流氓大亨 风口独悲 1567 字 2个月前

吴门河依然如往日清澈见底,此时阵阵牛毛细雨纷纷洒落在河面上,溅起点点浪花,说不出的盎然生趣。依据老者所说的方向,陶若虚沿着吴门河逆流直上而去。不知走了多久,陶若虚此时只感觉浑身乏力,双腿也禁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他能明显感觉身上的伤势愈地重了。此时双眼沉沉,仿佛每走上一步都要消耗尽他浑身体力一般。

终于,在陶若虚快要走到吴门河的尽头时候,看到在一个巨大的磨盘的山丘上有八棵树两两分散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之中。莫非这就是老者所说的“八棵树旁”?可是这一带光秃秃的,又哪里有可以藏身之所?早已枯黄的灌木此时正七零八散地分布在山丘四周,阵阵寒风拂过,漫天的枯草碎屑随风肆意挥洒,这里仅有的只是一整片萧条凄凉的荒景而已!

似乎当初那老者要我在此大声叫喊三声“知音难觅,吴门岸边”,可是这一带荒无人烟,即便是我喊叫了却又能有何人应答。虽然陶若虚对此表示深深地怀疑,不过还是应了老者的话,竭尽全力地大声呼叫了几声。刺耳的响音在平旷的山野上一直传出很远,过了很久方才听到回声。约莫十余分钟之后,在枯藤缠绕的山丘边传来一声巨响,就见一扇石门缓缓而开。其中走出一个道童模样装扮的少年,他晃了晃手中拂尘,摇了摇大脑袋,低声向陶若虚问道:“你这么晚来,在此大声呼叫有什么事情吗?”

陶若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不知所错,支吾着想要说来找人,可是又不知要找的那渔夫姓甚名谁,仅仅只是听闻其自称为老张头而已,当下也不管是对是错,就呼道:“我是来找曾经在吴门河边摆渡的老张头的,他曾经说我以后若是有事可到此处寻他。不知小兄弟认识此人吗?”

道童乌黑晶亮的大眼圆溜溜地转了一圈,说道:“你莫非就是风师祖数月前所交代将会前来拜山的小子?亏难师祖当初还说你根骨极佳,现在我怎么看你就愈觉得你像是一个小乞丐呢?就你这样的都能入得师祖言,可是为什么他们却不肯教我本门绝学与无上心法?实在是太岂有此理了!”

陶若虚听闻这小子的话后,不禁微微一阵汗颜,心道:“你小子这才几岁?汗毛还没长齐呢,就要学什么无上心法?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不过却依然装模作样地说道:“那小兄弟现在能带我去见见风、风师祖吗”因为一次以师伯称呼别人,陶若虚难免有些不习惯,以至于语气中有了停顿。

那道童哼了一声,说道:“不要小兄弟小兄弟的叫,说不定哪位师叔了慈悲,就要收你为徒呢!到时候,我可就是你师兄啦!”看着极小的道袍披在这道童身上,陶若虚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不过初来乍到自然也不会去无辜取笑别人。经过这一连串的事件之后,陶若虚的心境早已日臻成熟,他此时悟出一个道理:做人先要学会的就是大智若愚!

进了石门,这才现原来屋里屋外别有洞天。整个山丘不过是以奇门遁甲之术,利用堪舆学进行了整体方位的变换,使得人眼产生种种幻觉。事实上这里不仅不是荒丘,相反进得谷中,到处都是一片青色。很难想像外面已是深秋之季,正是一片萧杀凋零之日,这谷中竟然会别有洞天。成群的白鸽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翅膀来回的闪动引来阵阵噗噗之声,在这样古典建筑的天地里,显得格外生趣。谷中的建筑物异常精致、高雅,甚至相比苏州园林都不遑多让。它有着古典园林亭、台、楼、阁、厅、堂、轩、廊之人文景观,更有着湖山奇石、洞壑深邃的种种假山。方圆不到百亩之地,林林种种的楼台阁宇相互交错着。然而建筑虽多,却不见拥塞;山池虽小,却不觉局促。实在让人惊叹造物者的奇妙所在。

愈是沿着蜿蜒小道往内里走去,愈是能现其中奥妙所在。园内庭台楼榭,游廊小径蜿蜒其间,内外空间相互渗透,得以相映成趣。更让人称奇的就是,这庭院与庭院之间竟然还有借景的手法所在。透过格子窗,广阔的自然风光被浓缩成微型景观,为整个庭院增添了浓郁的风韵。涓涓清流脚下而过,倒映出园中的景物,虚实交错,让人心十分舒坦清宁。此时虽是深夜,但是肉眼所能望及之处,尽是大红灯笼高高悬挂,成千上万昏黄的烛光相互交织在一起构成一片片庞大的云光,让人十分艳羡不已。

不知穿越了多少大大小小的亭台楼榭,终于在一处上饰琉璃瓦,中粉朱红漆,下铺汉白玉地板的阁楼前停了下来。那幼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声响,缓缓说道:“有何事?进得内堂言说便是!”

简杰连忙惶恐应是,拉着陶若虚说道:“见了风师伯,千万要恭敬些,莫要说些不敬之词,否则你以后的日子只会愈难过的!”

陶若虚微微轻嗯一声,心底缓缓荡起一层暖意,原来这简杰也并非是想象中那般的刁蛮任性,相反懂得处处为别人考虑。实在是难得之至了,毕竟是初来乍到,能找个相识的人做伴,以后的日子定然会好过很多,所以对简杰,陶若虚心底有了很多好感。

进了正厅,却见一个精神抖擞的老者身着长衫正端坐在蒲团之上。陶若虚透过烛光反射的光芒,仔细看向老者,只感觉老者和两月前在吴门河相遇之人却是有着很大不同。或许是因为环境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此时老者所穿的青衫所致。但是从老者的脸庞依然可以辨别出他正是当时在岸边摆渡的渔夫。他此时脸上不再是当日一片和蔼的笑意,相反是一片肃穆的神色。不过当老者缓缓睁开眼时,却是能从他的眼中看到丝丝慈祥和关怀的神色。

“你终于还是来了,我还以为我的相人之术现在已然失准了呢!”老者缓缓说道。

陶若虚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当初在吴门河的时候,小子眼拙没能识得您乃隐世高人,还望老人家多多原谅一二。当时若有不敬之处,请多多包涵。”

老者微微点头,却又微微摇头,这样出奇的举动让陶若虚心中猛地一个咯噔,心道:“莫非自己失言了?可是,我这话自肺腑之中,语气言辞又是如此亲切,却哪有失言之处?”

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老者哼了一声,说道:“你原本心地善良,可惜却是因为你的油嘴滑舌和自以为是的心性导致了你命中有此一劫。须知,人生于世,不仅有所为,还要有所不为。你想当然地以为自己总是对的,可惜你并不知晓你已然错得很深了。你方才说的这话,是不是以为当初在吴门河的时候,你对我言辞十分恭敬,现在旧事重提,就是要我潜意识里认为你是一个识得大体,胸怀坦荡之人?不过我劝你,进了这个门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有时候,老老实实做人岂不更好?”

面对老者的训斥,陶若虚不禁一阵汗颜,当下连忙点头应是。老者轻轻嗯了一声,说道:“对于你近期生的事情,我并不知晓,但是从你印堂突显红丝、由左至右、命门红乱,再者眉肉显呈赤色,可知你最近与相爱之人劳燕分飞,家人也因你而遭受牢狱之灾。所幸,你耳垂依然饱满晶莹与当初我遇到你时并无太大迥异,想来这也是你造化使然,经此一难,你他日的前程定然无法估量!”

陶若虚微微感到一丝纳闷,那个阳春子道长就是精通此道之人,当初和阳春子在苏州茶馆相识的时候,他就说我“鼻梁高耸、下巴圆润、耳垂饱满、额阔平滑实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富贵之相,可是唯一不足的是你人中浅窄、根细多支,怕是有着无数风流之债。另外你印堂黑,淤积不散,不久的将来可能会有一场天大的劫难。不过按照你面相来看,这劫难一定会平稳度过。”为什么这两人的言辞竟然如此相像?莫非这世上真有相面之学?凡人也可洞察天机?这个原本平凡的世界真的是越来越奇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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