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道人的度稍稍有些减缓,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受伤之后导致体力不支。陶若虚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而又低沉,眉头一皱,说道:“您能放下我吗?你自己跑比带着我跑轻松多了啊?他们又不认识我,即便是捉到我也不会为难我的。”
黑衣道人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个累赘?不过我却不能放下你,刚才那人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了,你认为我现在放了你,你就能独善其身?你也太幼稚了一些!更可况他们各个心肠毒辣,一旦我就此遁去,他们只会将对我的一切仇恨施加在你身上,你认为你能好活吗?废话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让我分心,我们现在走一步是一步。这件东西你收好,记住,无论到什么时候,都千万不要将它拿出来。如果有人此后问及你,也千万不要说出口,即便她是你最亲密的人,知道吗?”陶若虚见黑衣人如此严肃地说完这话,连忙小心翼翼地将锦囊收好放于贴身的衣兜里。由于此时处于深夜,光线较弱,再加上心情紧张,他并未仔细辨别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当陶若虚看到两人已经走到洪南学巷的拐弯口,顿时想到黄明辉那小子以前好像和自己说过自己家就住在洪南学巷24号,想到这陶若虚连忙对黑衣人说道:“往里面拐进去,我有个兄弟住在这里。黑衣人顿时转向拐进了胡同里,待找到24号院子的时候,气沉丹田,下身猛地拔地而起,抱着一百来斤的陶若虚跃至院内。陶若虚看了看老道,顿时心中生出敬仰之情。心里美滋滋地想到若是今天能度过难关,一定要让老道教自己这一手,别的不说到时候偷偷翻进哪个美眉家里做些伟大而又富有深意的事情还不是手到擒来!
两人进得正门之后,陶若虚让黑衣老道先在外面等候,自己一人走进了黄明辉家的厢房。黄明辉的家是由一个小院配着三件瓦房组成的,这样的建筑在上海早在八十年代就被淘汰了。如今依然住着瓦房的家庭虽然不能说是绝迹一般,但是也是少之又少了!三个厢房中位于最左边的那个带着一个长长的烟筒,自然则是厨房了,而厨房正对面的房间则是一件稍小的房屋。按照常理来说,黄明辉的父母应该是住在那间大房子里,短暂的思考之后陶若虚推门走了进去。房门没插,确实像这样的小门小户的人家,四处破败不堪,家里穷得叮当响,压根也没有防盗的必要不是!
狭小的房间里,黄明辉静静地酣睡着。虽然房间里四周异常空荡,但是简约而不简单,整体给人整洁的视觉感官。陶若虚上前猛然晃了阿辉两下,睡眼惺忪的阿辉在现家里进了陌生人的时候刚要尖叫,就被陶若虚一把给捂住大嘴,说道:“不要叫,我是你老大陶若虚,我现在被人追杀,估计很快他们就会知道这里,赶紧给我找个能藏身的地方!”
黄明辉微微清醒之后,连忙点头说道:“是!是!要是不嫌弃,老大先躲在地窖里吧!那是我家平时专门储藏杂粮的地方,平时为了防止邻居家猫儿狗儿偷吃,地窖四周都被一些荒草给覆盖上了,别人很难现其中的破绽。”这时候,哪里还有什么讲究,陶若虚点了点头连忙到外面找到黑衣人随着阿辉进了地窖。地窖空间狭小,甚至有股子霉味,但是这丝毫不会阻碍陶若虚此时躲难的心情,短暂的委屈与生命之间的抉择,智者自然会选择第一个。
黑衣人此时唇角泛白,气息微弱显然受伤不轻。此时进了地窖之后,黑衣人说道:“小兄弟,还记得在苏州茶馆里的那个青衫道人吗?”
这句话仿佛是惊天霹雳一般,陶若虚顿时反映过来,怪不得刚才在巷子里老道就说“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再次遇见你。”,陶若虚顿时惊喜地说道:“您就是那个点拨我,并且还送给我血玉的老者?实在抱歉,您的声音变了,脸上又蒙有碎布,我实在一时间无法认出您,还望多多包涵!”
老者无力地靠在地窖的边缘,颤巍巍地说道:“这自然是怪不得你的,现在你能听出我的声音了吧?我只是将鼻音加重了而已,现在这才是我的真声!”陶若虚顿时手舞足蹈地说道:“是、是!我现在听出您的声音了,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您现在受伤很重还是不要再说话了!等这批人走后,我立马给你联系医院。”
老道恩了一声,随手摘掉自己的面罩,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庞,说道:“小兄弟,谢谢你!不管怎样,一定要记住我刚才和你说的话,那个锦囊里有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你一定要收好!我能预料到你将来的成就绝对非凡,希望你能坚定一些,不要在将来轻易言弃!更不能与那些邪门歪道同流合污。一定要记住,即便是你亲眼所见的也不一定就是事实,也不一定就是真相!要学会大智若愚才行!咳、咳”
陶若虚见老者又开始了一阵咳喘,连忙上前帮他顺气,说道:“老人家,您的话我都记着了,放心吧,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您先暂时忍耐一下,一切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老道给陶若虚的感觉一直都是温和中略带一丝严厉,从他的话中也能隐隐找到些对生命的感悟。天生多愁善感的陶若虚很喜欢这种感觉!人与人相交,无外乎是在交流着一种感觉,现在老者所给陶若虚的感觉就是亲人一般的情真意切,也难怪他会甘愿为了老者冒着生命危险帮他逃命!
几分钟之后,黄明辉家的铁门响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说道:“快快开门,我们进来躲躲雨!”这个借口显然是这帮人能想到的唯一借口了,他们虽然不是什么正经人,但是也还未曾到了打家劫舍的地步!如此深更半夜地若是硬闯起来,此处皆是一户连着一户,势必会惊醒周围的住家,到时候必然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众人敲门两分钟之后,黄明辉方才走出来开门。他此时上身穿着一件背心,下身穿着一条短裤,头蓬乱,睡眼朦胧的样子,让人打眼一看就是刚从梦中醒来一般。敲门的大汉见房门打开,顿时一把掐住黄明辉的脖子,压根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七八个人鱼贯而入,进屋后挨个房间挨个房间的搜查,而黄明辉此时则是手脚并用胡乱踢打,口中呜呜地喊叫着。
然而当领头那人走出来之后,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对领头的大汉微微摇头,说道:“仔细搜过了,除了房间里有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太,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了。”
领头大汉哼了一声说道:“放屁!怎么可能会没有,血迹明明是到了这附近才断了的,刚才也已经搜过了另一家,这里没有哪里还会有?”说完这话,大汉对着怀里的黄明辉说道:“我现在放开你,但是你不要喊叫,否则我保证你会死得很难看,明白吗?”见阿辉点头,大汉松开双手后问道:“你有没有见到一个黑衣人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黄明辉连忙摇头说道:“没、没有,我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房间里睡觉,根本就没有出过房门,怎么可能会遇到那两人?”
大汉眼中接着问道:“房间里那个老太太是谁?你家中还有别人吗?”
“她是我奶奶,已经瘫痪多年了,我父母早在五年前就出车祸双双而亡了!现在就我和我奶奶相依为命,并没有别人。”
大汉并未吱声,短暂的沉默后,右手突然疾出死死地扣住阿辉的脖子,冷冷说道:“你在撒谎,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说出真相,我就掐死你!”
阿辉小脸憋得通红,因为呼吸不畅再加上喉管被制,原本单薄的他被半空拎起,已然有些摇摇欲坠的迹象。面对着死亡的威胁,他会选择苟且偷生,还是出卖陶若虚?夜雨愈地密了,雨丝打在黄明辉的脸庞上,显得圣洁而又孤单,他的明天究竟会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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