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鬼戏
村庄坐落在一片杂草丛生的乱草地中,这本就让人觉得奇怪,偏偏进来之后还一个人影都没有,要说心里不慌那纯粹是自我安慰,估摸着吴安平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正想转身逃走的时候,却忽闻不远处传来阵阵敲锣打鼓的声响,好像是哪户人家结了媳妇,正举办庆典呢。
吴安平吞了口唾沫道:“要不咱们去看看?”
我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还年轻,还想多活几年,你要去自己去,可别把我拖下水。”
他有些生气的瞪着我,“东子,这就是你不厚道了啊,想我们好歹算是出生入死的搭档,若真出了事儿,你能眼睁睁的看着我陷入危险,自己逃跑?”
他完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陈东即便再混账也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本来还计划着怎么找借口离开,现在倒好让他一激,心里很不服气,外加那叮叮咚咚的声音实在是让人好奇,仿佛有种无法抗拒的魔力无形之中在指引我们过去。
我把心一横,道:“行,老子就陪你走一遭,是福还是祸,是祸躲不过!”
怀着好奇,我们顺着那敲锣打鼓的声音寻了过去,不多时眼前便出先了一块平地,上面没有杂草,却是搭了个戏台子,那戏台子上正有三个人穿着花花绿绿的戏服正咿咿呀呀唱着戏曲呢,因为我们对戏曲不怎么感兴趣,所以听了半天也没听出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戏台上搭满了大红布,帷幕之后几个人影执着乐器,但见二胡唢呐锣鼓全都一应俱全,台子下面人头攒动,挤满了人,简直比过年好要热闹啊。
我和吴安平看在眼里,心中却松了口气,看来这村子里的是在举办什么庆典吧,我听说陕北这边有个民俗,便是所谓的丰收节,农民百姓在秋收之后便会请来戏班子庆祝,已祈明年风调雨顺,农作丰收。
可我刚这么想,心头却是沉了下去,因为丰收节一般是秋后举行,然现在还远不到丰收之节,那这伙人到底是在干嘛呢?
眼下人数怕是有七八十个,尽管有着许多人,但除了戏台子上面的声音,四野却是寂静无比,那些人站在原地也是一动不动,仿佛雕像似的,更像是一个个伫立在风中的扎纸人。
也许心理因素,一看到有人先前那些恐惧惊慌也都烟消云散了,不仅如此,吴安平还兴奋的想要凑上前去看个仔细,毕竟这种古代戏班子现在是很难看到了,反正是图个新鲜,谁管那么多。
站在我们身边的人,男女老少全都有,而且他们的打扮跟我们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皆是穿着一身或黑或白的旗袍,带着一顶圆顶帽子,面色皆是惨白如纸,看那样子倒有些像寿服!
众人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台上,却连眼珠子都不转一下,吴安平皱着眉头,拉了一下旁边的女人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嘛啊?”
那女人披头散发的,长长的头发几乎遮住
了整张脸,她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刚才的动作。
“当!”一声清脆的锣响,随后便听一个挂着大胡子,面相威严的人唱道:“生人不走阴生门,死魂却过黄泉边,阳关大道各有路,鬼门关前勾魂来!”
那人的声调拖得极长,听上去有种居然有种催眠的感觉,我和吴安平听了不过几句脑子便嗡嗡作响。
此刻我俩要是再不明白,那这辈子可算是白活了,就在对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四周的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空洞的眼神中却闪烁着贪婪的目光。
这诡异的一幕吓得我浑身一个激灵,吴安平也很快反应过来,“不好,这地方不像是活人待的地界,咱们快走。”
俗话说,进来容易出去难,若他早一点听我的建议离开,也不至于把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了,现在才想起逃跑,恐怕是已经晚了。
我们脚步刚一动,不知从何处便刮来一阵阴风浓雾,把眼前的一切都给遮掩了过去,在雾色之中,伸手不见五指更别提跑路了。
吴安平在身上胡**了一通最终只找到一张符纸,我着急的问道:“都怪你,现在可怎么办,我若猜得不错,那些八成就不是活人,要不然七八十人聚在一起能没有一点声音?”
吴安平也骂了一句:“现在还扯那些有个屁用,还是快点想办法逃吧,以前我听人说,有些阴气重的山中容易撞见这鬼唱戏,鬼唱戏本来是给鬼听的,但若让过路的人听见了十有八九得遭殃。”
“什么,鬼还听戏?”如此新鲜的说法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可怜我们此番出来为了方便,没有准备什么驱邪的东西,找了半天,身上除了一些不怎么管用的劣质符箓便是那把用惯了的铜钱剑。
“鬼雾最能迷惑人的感官,在里面千万不要乱走,否则一个不小心就得把自己给弄死,要是觉得头昏脑胀,就咬自己的大拇指,按血印在眉心中间!”
他好歹有些办法,总不至于两眼摸瞎,坐以待毙,我感觉腿肚子在打颤,再想去找刚才那唱戏的戏台子却是再无踪迹,刚才好不容易消失的恐惧感又猛地被提升到了极致,我急得满头大汗,“老吴,这他妈到底怎么出去啊?该不会让那些鬼给弄死在这儿吧。”
吴安平也是心急火燎的吼道:“你以为我想啊,记住咱们现在的位置,待会儿要是再回来了,那肯定是遇上鬼打墙了。”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蹲在地上,拿起石头作了个记号,如今环顾眼下此处是不能再待了,他扔掉手里的石头,对我道:“快走。”
趁着浓雾还未把道路给完全遮掩殆尽,两人抬开步子便往外逃。
没走多远,却听那唱戏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我吓了一跳,却见刚才那个在台上的人不知何时站到了离我们不远处,只见他把面具一扯露出一张尖嘴猴腮的老太太脸来。
这老太太满头白发,骨瘦如柴,却皱纹多得就跟老树皮
一样,她把脸猛地一下凑到我跟前,吓得我一时找不着北。
老太太眉眼一弯,却是笑着说,原来来了两个稀客啊,还真是稀奇,要不今天就别走,留下来陪我看戏吧。
我浑身一震,要真留下来怕是再也别想活着走出去了,吴安平带着怒容,手上捏着符纸猛然一挥,却是骂道:“滚,老子不爱看你的戏,唱得多难听啊,有多远滚多远。”
还别说,他这一嗓子吼出去,那渗人的老太太像是见到什么害怕的东西一样,居然转眼便消失了。
吴安平道:“赶走了一个还会来更多,我看这地方怕是让人给设了阴阵,否则怎么会出现那奇怪的村庄呢?”
“阴阵,什么阴阵?到底能不能破?”此刻,我脑子一片混乱,稀里糊涂的啥都不清楚。
吴安平却是无奈叹气道:“阴阵不是阵法,而是一种鬼怪现象,极其厉害,寻常驱鬼人士遇上了都很有可能走不出去,若不具备阴阳眼,便会越走越深,久待鬼雾之内,人的精力也会被一点点抽干。”
我心头跳了一下,问道:“刚才那是什么玩意儿?”
“不清楚,但我猜测应该是这鬼阵之内的鬼物吧,正如地头蛇一样的存在,现在咱们两人惊扰到了它,要想神鬼不知的从对方眼皮子底下溜走怕是不太可能了,唉,要是我带了八卦镜就好了,这该死的鬼雾,那镜子一照,全部都得显出原形。”
现在我哪里还有心情去管他什么镜子,当即就要闷头赶路。
吴安平紧随而上,看样子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谁叫咱们自己作死,误入了山中禁地呢?
那林子一下深邃了许多,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似的,一条路走了一遍又一遍,我俩最后也走得没有力气了。
正在此时,忽然听到一阵女人的嬉笑声,笑声越来越近,随后却又变成了刺耳的哭闹,凄厉无比,我和吴安平两人脸都给吓白了,我们不知该往何处逃。
吴安平四处张望,期间却无意发现雾色之中行来一个人影,他越看越熟悉,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句:“馗老怪?”
我觉得他精神已经不正常了,没想到他喊了一声,那人影却震了一下,站在远处回应道:“什么人?敢直呼老子名号,我老馗可认识你?”
吴安平一下大喜,“哎呀,馗老怪,还真是他妈是你,你来得太是时候了,快点,我是老吴,吴安平啊,八年前在山脚中了地煞让你给出手救的那个小子,你可别忘了,我当时还留了一枚残缺的五帝钱给你的。”
他连珠炮似的喊了一串话过去,过了好一阵子那边才喝道:“你真是吴安平啊,那个吴姓小子啊?”
“不是我还能有谁,你别问那么多了,我跟我朋友现在着了道,走不出来,你赶紧想想办法啊。”
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已经隐隐猜到,吴安平口中那个所谓的老馗怕正是此行我们要找的风水大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