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山中妖怪

在饭桌上李老汉与我们相谈甚欢，我们才得知清水村的由来，他告诉我们清水一条大河把村子分成了东西两边，西边村落是本地人，而东边的则是多年之前因河水发难，搬迁至此的外地人，清水村本地原姓大多是李和王，少有外姓人士。

若要寻其他姓氏之人不妨去东头村落看看。我把这个线索给悄悄的记在了心里，私下和杨薇商量明日到东头村去探访一番，若东头村也找不到吴安平，那也只能暂时打道回府了。

李老汉说东西两村虽然隔得很近，但两边的人却极少有过往来，原因在于他们那边的人始终认为西村风水不好，容易起邪，前几年清水河险些干涸也是由于西村无故填埋沙坑的原因。

我们两个听的不明不白，又觉得这里头好像有故事，便嚷着让李老汉给讲清楚。

他托着一杆油亮的烟锅抽了两口，吐着烟圈道：“其实，不该跟你们这些外人说那些道道儿，都是陈年旧事，俺们村儿的人都不再提了，不过咱恁会儿没忙活，也就唠唠嗑。”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道：“说起这个填沙坑，那就邪乎了，清水河的源头离此十几里，乃是一处地底暗河流出来的，有人说那暗河内原是一条阴河，不吉利，谁知水好，里面的鱼虾也多，咱们东西两村也就指望着清水河过日子了，整到现在，谁还管什么阴河阳河，吉利不吉利那种话，对于俺们农民来说，只要能填饱肚子的都是好东西。就说有一年村子涝灾，那个河水啊哗哗的涨，不过几日时间，就把东村一部分家户给演了，咱们西村也好不到哪儿去，于是大家一商量，就决定挖几个水渠把河水给引到其他田地去，于是就有了挖沙坑的说法。”

“你们来时或许也注意到了，这儿的山坡头跟其他地方不一样，都是沙石，很脆的那种土质，一捏就散了，水往里面一灌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沙石把水给吃没了，要么是水把沙石给冲走了，这都看水大不大，俺犹记得那一年河水上涨，沿岸的泥土流失极其严重，咱们本来就没几块田地可以种庄家，这下大伙儿都急了，村长便召集了全村老少冒着倾盆大雨都去挖水引渠，俺也去了，当时有几个年轻人心急，把水渠给挖得太深，结果你们猜挖到什么东西了？”

他神秘兮兮的望着我俩问道，我们自然不知了，当即是想知道下文，忙道“挖到什么了？”

李老汉眼里忽然露出一丝恐惧，“挖出一具人骨，而且是黑色的骨头。”

我和杨薇一听觉得这好像没什么稀奇的吧，不少河床之下埋葬着死人尸骸极为常见，在我所熟知的长江一带就有专门捞沉在江底尸首的捞尸人这一职业。

李老汉见我二人并无惧意，反而是有些好笑，当即脸色一沉，“咳，你们是没看到，那人骨很奇怪，哪有人长成那样的啊，简直就是个巨人，光是一根手臂都能有你整

个人那么高了。”

这下，我俩笑声戛然而止，昏暗油灯照亮的瓦房内平空飘起一阵阴冷，我经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虽不知这李老汉口里所说是真是假，但这故弄玄系的本事不比吴安平差啊。

我们也就当故事听了，忙询问此间事情的下文。

李老汉才继续说道：“当时挖出那具人骨全村老少都看见了，足足有四五米长呢，深陷在稀泥里，还有一股恶臭，咱们村儿也就村长懂点文化，他看了一眼就说这不是人，这是一种名叫山魈妖怪的骨骸！”

“山魈？”

杨薇吞了一口唾沫，她眼睛都瞪直了，这东西我曾在网上看到过，体形比人大很多，同样是双手双脚直立行走，走路的样子跟猩猩一样，尤其是前端手臂特别长，却长人面，浑身黑皮有长毛。

在我国古代《山海经》内还有过相关记载，不过那些都是神话传说里才有的东西，怎么可能真的出现在现实生活当中，我越发觉得玄乎，始终认为李老汉是在吹牛呢。

杨薇却是沉吟道：“山魈不是一种鬼狒狒吗？属于世界一级保护动物啊，有这东西出现很奇怪吗？”

我差点被她的话给噎着，我说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那些山间的野狒狒是动物，而李老爷子说的山魈是妖怪，吃人的妖怪，你文化原来这么低啊。”

我无奈摇了摇头，杨薇却有些不服气，“山魈难道不长那样吗？”

老实说，我也不知网上那些东西到底是真是假，我辨认不出来，自然不敢跟杨薇赌气。

李老汉叹气道：“你们两个小年轻见识太少，俺们村长说了，那东西就是妖怪，人不可能长得到那么高，那么大啊，足足四五米呢。”我眉头一挑，问道：“那后来是怎么处理尸骨的？”

“记得在挖沙坑引水渠的时候，村长就下令顺道把那东西给一并埋了，山魈五行为土，水克土，落水之后它便不能在复生，而埋山魈的那个大沙坑就在咱们西村头，所以自那以后，东村的人都认为咱们西村风水受到了影响，不吉利。”

说着，李老汉忍不住骂了一句，“他们懂个屁，要不是村长下令埋骨，指不定还得出多大乱子，不来帮忙就算了，事完之后还到处说风凉话。”

李老汉一提起这事儿就要发火，我俩赶紧劝慰了几句，他才息怒。这时，我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十点，行了一天，我俩也是劳累不堪，李老汉今日也刚从集市上回来，想必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于是我两人在他安排的房间内相继休息去了。

半夜刮起了大风，把我都给冻醒了，这山里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两扇老旧的木棱窗被屋外长风给打得咵垮作响，我只好起身去关窗户，奈何那窗户位置太高，我踮起脚尖去拉楔子拉了几次都没够着。

心下一阵焦急，好在木床旁有一张凳子，我踩着凳子上去，刚把窗花给拉过

来，却是猛然见到远处山野居然有一个巨大黑影在田间行走。

我吓得浑身一僵，脑子里却是浮现出李老汉给我们所讲山魈的模样，我以为是自己睡昏了头看花眼了，连忙揉了揉眼睛，放眼看去，远处尽是黑压压一片，山野之间，树影重叠，好一场大风，把树林都给弄响了，犹如鬼魂在中哭号一般，可方才那巨大黑影却又消失不见了。

我不敢细看，心里却终于有点发毛了，难不成还真的有山魈？

我一个人蹑手蹑脚的缩回被窝，却横竖睡不着，无奈之下，我只好跑到隔壁侧间去叫醒了杨薇，杨薇睡得正酣，却冷不丁觉得被子让人给拉了一下，她怒气冲冲的坐起来，对我吼道：“陈东，你有病吗？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到底想干嘛？难道想半夜偷袭我？”

我撇嘴道：“要是想吃你豆腐什么时候都可以，我还用等到现在？我是来提醒你，这清水村看上去似乎不太妙啊。”

这一句话仿佛一盆冷水从杨薇头顶浇到了脚下，她睡意全无，盯着我道：“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这里好像真的有妖怪……”

我话没说完，杨薇又立刻倒下睡了回去，她骂骂咧咧的道：“陈东，你就是个混蛋，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跟人家说有妖怪，我看你就像个妖怪。”

无奈之下，我只能是回去睡觉了，但脚步还没来得及走出房间，就听到远方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兽吼，那吼声仿佛婴孩啼哭，夹杂山风，却是带着奇怪的重音，回荡在山谷中，久久不散。

我的脚步仿佛灌了铅一般，身子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杨薇猛地一下坐直了身躯，她惊恐的瞪大眼睛望着我，却是没有说话，好像是要确认那声音是否是自己错觉一样，等了好一会儿，又传来一声，这一下，我俩是真被吓坏了。

杨薇浑身颤抖着道；“这这这，这还真有，妖怪？”

她小脸吓得惨白，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我上去一下把那窗户给关死，想要去点亮油灯，但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立马放弃了这个想法，杨薇起来拽着我的胳膊道：“陈东，真有妖怪？”

有没有我还真不好说，或许是山中那些豺狼野兽在叫唤，可是这声音太诡异了，即便第一次就能给人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而且在我的认识当中，好像还没有哪一种动物能发出如此可怕的低吼，就算是狮子老虎也不行。

顺着山风传到村子里来，想必听到这吼声的不止我们两个。我脑子里极力回忆着关于那山魈的种种相关，传闻山魈喜夜晚寻食，而这食物除了山中野兽外，想必就是人了吧。

且这东西的嗅觉极为灵敏，只要有人味，似乎隔着几十里远就能闻到，但此中却有一个奇怪现象，那就是山魈不闻睡觉之人的气息，换言之，只要睡着了，山魈就不会找上门儿来，可纵观村子附近，好像此刻没睡的就只有咱们俩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