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舞会也早结束了,宾客们虽然觉得晏睢这么带人回房不下来,表现得略猴急,不过洞房花烛夜,也能理解。而且顾朗这些爱玩的在,气氛只会更好,何况晏睢如何行事,就是何婉也管不着,更不用说他们这些不甚相关的人了。
热闹喧嚣的一日结束,宾客们尽数离开,客厅里佣人还在收拾,王妈已经让肖伯劝去睡了,他和甄晗却还在才恢复原样的沙发边上说话,至于晏蔓嘉和何婉在一点左右也都各自回房睡了。
何婉本来不想留在晏宅的,可晏蔓嘉的话太让她在意,她不喜欢晏宅,却也还是留下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甄晗纳闷地看着走近的晏睢,他身后还跟着赵兵,显然他不是才从他和孟渟的房里出来,他和赵兵该是做什么事儿去了。
“你去办吧,”晏睢扬手先让赵兵离开,他继续走过,然后坐在沙发上,问了肖伯,“事情查清楚了?”
“是,”肖伯和甄晗也正在说这件事儿,“太太不是今日拿走了我房里的钥匙,她手上原本就有您房间的备用钥匙。”
至于她是什么时候有的,肖伯以为时间应该不短了,一年两年,也可能是十年二十年,晏睢从来只住那间房,装修换了几次,门的钥匙从未换过。
晏睢眸中的情绪冷淡之极,完全看不出他的喜怒,他抬眸看向肖伯,声音里透出些冷漠,“明天请人来将家里的钥匙全换了,以后我不在,书房和卧室不允她进去。”
“是,”肖伯微微躬腰称是。
“地下室里关着人,也不许她去。”晏睢又补充了一句,然后他转头看向甄晗,脸色缓和了些许,“今日|你们都辛苦了,休息去吧。”
肖伯再次躬腰离开,甄晗却坐到了晏睢身侧的沙发上,他脸上是全然被膈应到的神色,“她到底怎么想的,太恶心人了。”
手上藏着晏睢房间的钥匙这么多年,是有打算做什么?还是想要窥视自己儿子的私生活?晏睢如今可不是七岁八岁,而是有二十八岁,眼下又娶了个男媳妇,稍微知道点儿礼数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晏睢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但他眸中的冷意又更甚了些许,不仅仅孟渟有那些糟心的亲人,他也有,某种意义上说,她们和他们只是有着洗不去的血缘关系,从情感上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亲人了。
甄晗看着神色愈发冷了的晏睢,轻叹口气,他拍拍晏睢的肩膀,“你也别多想了,今天你结婚,该高兴,被别扫了兴,不值得。”
晏睢闻言想起了孟渟,嘴角很自然就勾起了淡笑,“是很高兴。”
甄晗瞅了一眼晏睢突然化开的模样,撇了撇嘴,他是白担心了,他站起身来,“一会儿你们就坐飞机出国玩儿去了,我也回去,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这几天在老宅里住下,可不是因为晏蔓嘉,而是因为晏睢结婚事情多,亲妈姑妈都不靠谱,只能他这个表弟顶上了,现在事情了了,他可没有委屈自己的习惯。
“等等,”在甄晗转过身之后,晏睢出了声。
甄晗重新转回来,看着晏睢的神色一样冷了,他以为晏睢是懂他的。
“我带孟渟出国,你每三天回来,给大黄和毛球看看,偶尔发几张照片给我。”
以为晏睢要劝他和晏蔓嘉修复关系的甄晗一口气下不来,差点儿给憋死。
“知道了,你这个老婆奴!”
甄晗说着跺了一下脚,又自觉太过幼稚,鼻子“哼哼”地从客厅里离开了。
晏睢又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将脑海中的事情过了一遍,然后他才起身往楼上走去。
换好衣服,晏睢躺到孟渟身侧,伸手揽过人,又轻轻吻了吻孟渟的眉心,然后他也闭上眼睛。
孟渟蹭了蹭人,双手就也缠了上来,将人抱住,眼睛依旧闭着,嘴里却嘟囔了起来,“晏睢,你去哪儿了。”
“下楼了一趟,乖,我回来了,我们睡觉。”
孟渟闻言没再说话,缠人的手也略略松开一些,醉酒都没能让他睡好,可被晏睢抱着,他就能睡好。
不过飞机订在八点,他们也没能再睡多久,五点左右两个人就起来了,晏睢收拾东西,孟渟带早起的大黄去溜溜,又抱着依旧睡着的毛球轻抚,做最后的告别。
“你们在家乖乖的,大黄要照顾毛球,知道了吗?”孟渟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大黄,大黄的伤好比毛球的轻,好的快些,方才带它出去,就开始撒欢了。
“汪……汪!”前一声他软绵绵的,后一声就凶了起来,孟渟跟着大黄的视线看去,何婉从楼梯上下来,就也神色晦暗地看着这边儿,显然是想起了那日两个人的冲突。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孟渟回头,立刻拍了拍大黄的脑袋。
大黄“呼噜”一声放下了戒备的模样,但也挨到了孟渟的脚边。
毛球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终于睁开了眼睛,淡蓝色的眸子干净漂亮,绒毛新长出了一些,它已经没有刚到晏宅时那般丑了。
不过依旧瘦得很,离孟渟给它的“毛”“球”期许,还需要一段恢复和成长的时间。
孟渟揉揉它的脑袋,将它放到大黄的脖子上,两只一同瞪大眼睛看着孟渟,一动不动,孟渟忍不住笑了笑,而后蹲下身来,毛球和大黄的头上都落下一个吻。
吻完了,他把毛球重新抱起来,又牵住大黄的颈绳,对走到近前的何婉点头问好,“妈妈早。”
何婉实在回不回出儿媳妇早这样的话来,她瞪眼看着,然后孟渟就绕过她,带着大黄和毛球走了。
他送大黄和毛球回各自窝儿后,又到厨房找到王妈叮嘱了好一会儿,回来客厅,晏睢已经提着他们的行李箱下来了。
“这么多东西,你肯定辛苦了。”孟渟以为晏睢给他们随便收拾几身衣服就好了,没想到是满满当当的两个大箱子,他就带着大黄和毛球玩儿,都没给晏睢帮忙。
他几步上前,接过一个箱子,然后牵住他的手,“王妈煮了好吃的肉粥,你辛苦了要多喝两碗。”
“好,”晏睢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带着他将行李箱放到一边儿,然后牵着他往餐桌走去。
“睢儿和渟渟是要去哪儿?”孟渟好歹还问了一句好,晏睢从楼梯下来到现在都将她给无视了,何婉依旧端庄站着,语气尚好,可质问的味道也溢出些许。
晏睢带着孟渟坐下,又先给他盛了碗粥,然后才回了何婉的话,“出门。”
他回话时目光依旧落在孟渟身上,又给他夹了两根青菜,他再低语,“慢点儿吃。”
一样是过于简略的话,可那态度是天地之别,何婉就是想强装不在意,也有些装不下去了,“这是你和妈妈说话的态度吗?”
这一大早的,何婉就想要吵,王妈和肖伯看着眉头都皱了再皱,但他们的立场也不好开口说些什么,孟渟一口菜咽下,看向了何婉。
“妈妈说话真奇怪,您问晏睢话,他不是回答了吗?怎么就态度不好了,明明就很好。”
他说着回头看向晏睢,“你别生气,我们吃饭。”
明明是何婉给晏睢气着了,可孟渟却担心晏睢被气着了,这护短的模样已经有几分晏家人的特色了。
孟渟说着也给晏睢盛了一碗粥,夹了好些菜。
“真的好喝。”
孟渟对王妈的菜比甄晗还要捧场,他唇上因为喝粥多了一层淡淡的水泽,抬眸看来,说不上媚眼如丝,却也有几分不自觉的惑人风|情。
晏睢又笑了笑,“好,听你的。”
孟渟声音放低,人微微往晏睢这边儿倾了倾,“你乖。”
这边浓情蜜意暖如春,何婉被孟渟两句话气得浑身发抖,可任何人听孟渟的话也觉不出错来,她要发作,一时间居然找不到能发作的地方。
她直接往外走去,却是连早饭都不想在老宅吃了。
晏蔓嘉早上没有九点十点起不来,晏睢和肖伯王妈多叮嘱两句,就带着孟渟上了车,一个小时后抵达机场,半个小时后上机,十一个小时后抵达了f国的首都。
海城现在是晚上七点,f国现在才上午十一点,天光正好。
“我们今天倒一下时差,明日再慢慢玩。”
f国是甄晗石鹤他们给晏睢强力推荐的,浪漫国度的名儿不是虚的,最适合晏睢这种不怎么会浪漫的人。国家自带浪漫属性,就不需要晏睢多费脑筋了。他们这些哥们也算是贴心到家了。
当然,晏睢选这里也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建议,还因为他发现孟渟挺喜欢花的,客厅里每天都会摆新鲜的花束,孟渟自己挑位置坐,肯定是要坐在花束旁,偶尔还会不自觉偏头去闻闻。
这样的细节若非有心,真的很难发现,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可晏睢就是注意到了,七八月的f国花开最多最好,他想孟渟开心,自然也照着他的喜好来,两相考量这才选择了这里。
“晏先生!”
“晏先生!”
一个黑人和一个白人先后叫了晏睢,他带着孟渟转过身来,那两个人就也上前来了,“我们家先生得知晏先生会带晏夫人来玩,特意让我们来接机。”
“大少爷也让我来接您。”
“先生,”他们话才落下,另一边就有一个夏国人走出来了,他还身后跟着两个人,“先生,夫人。”
晏睢点点头,让他们接过他和孟渟手上拉着的行李箱。
他看向那两个黑人和白人,“不用了,我这边自有安排,有需要我会找他。”
“和堂兄你也这般说。”
那两个人听晏睢这么说,就也没再强求,微微躬身目送他们离开。
“晏家有旁支早年就到f国来了,白人是我堂兄的人。至于黑色皮肤的是在这边的一个朋友。”
晏家渊源久远,海城晏氏算是嫡支,旁支也有发展得不错的,他堂兄这一脉百多年前就到f国来了,凭借海城晏氏的支持,在f国上层贵族已经扎根,这次估计是他安排下来之后,他这边人的动作惊动了他们,他这堂兄就也派人来接机了。
至于那个朋友,之前就给晏睢打过电话,他人不在f国,但家里是开酒店的,若是平时出差,他们来接,他就也去了,现在他是带着孟渟来度蜜月,就也不想掺和太多交际的事情。
“回程的时候,我们和他们吃个便饭就好。”晏睢耐心地给孟渟解释起了晏氏这个旁支,至于他那风|流的堂兄就一句带过,不与多说了,那个朋友也略略提了两句。
出了机场,他们直接上车,又开了四个小时,他们才抵达这几日要住的地方。
他们要抵达的庄园是晏家早年在f国置办的产业,晏蔓嘉和甄晗都来住过,倒是晏睢也是第一次来。绿树草地,花田流水,古堡城墙,一路的风光就够迷|人眼了。
这飞机上孟渟基本是睡过来的,此时兴头倒也不错,趴着窗户看了好一会儿风景,倒是晏睢靠着他小睡了一会儿。
“晏睢,我们已经到了。”
在晏睢靠着他之后,孟渟看风景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到后面更是直接侧过身来,双手扶着晏睢,让他睡得更好些,车停下好一会儿,他也才注意到他们已经到了。
晏睢闭着眼睛,手寻上来,先摸了摸孟渟的脸颊,得到孟渟的轻蹭,他才睁开了眼睛。
他坐起身来回头看向了孟渟,仔细打量了一遍,将他的手拉了过来,“麻了?”
孟渟看着晏睢脸颊微微一红,然后诚实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的,我喜欢你靠着我。”
孟渟的喜欢全然发自内心,晏睢这一觉睡得不错,听他这么说心情就更好了,他揉完了他的手,又将他拉过来,在唇上亲了一下,“我们下车。”
“好,”孟渟应着脸颊更红了些许,他有感觉好似是他们结婚那天开始,晏睢对他比之前更主动了一些,亲亲抱抱都不再忌讳人前还是人后,是因为他们结婚了吧,结婚了真好呀。
孟渟想着嘴角溢开微笑,在晏睢稍稍离开之后,他又跟了上来,他的吻也落在了晏睢的唇上,眉眼弯弯,整个人似洒满阳光,又温暖又干净。
“这是蔷薇庄园,方才带人来接我们的是管着庄园的李叔,李源。”
晏睢一边儿牵着孟渟走,一边给他介绍这个蔷薇庄园,之所以名为蔷薇庄园,是因为这个庄园里有近十亩的蔷薇花田,景色不错是一方面,同时这些花供给香水厂每年的出息就够维持这个庄园古堡的维修和佣人的薪资。
这里对于晏家人来说只是f国一个风景不错的度假地方,每年有多少盈余基本都作为奖金发给庄园里的佣人,指望它赚大钱是没想过的。
晏睢给孟渟说完,又看向他,然后低声问道,“你可喜欢?”
孟渟微微倾身摸了摸小石子路边的白色蔷薇,又再凑近闻了闻,脸上的笑容更明丽两分,他偏头看向晏睢,“我能摘吗?”
“这些都是我们家的,自然可以。”
孟渟拇指和中指稍稍用力,就将花茎折了下来,他放到鼻尖又闻了闻,然后点头,“喜欢。”
“咳,”晏睢轻轻低咳了一声,目光微微错开,然后才牵着孟渟继续走,孟渟低头嗅花的那个画面,他看愣了,孟渟手上有没有拿花的感觉很是不同,不过晏睢将这种不同归结于孟渟真的很喜欢花。
蔷薇庄园里晏睢虽然没住过,但也有属于他的房间,在他决定要带孟渟来之后,这庄园里外都打扫了不止一遍,更不用给他们的房间了。
“这几日厨娘,保镖以及平日照顾花田的人留下,其他人放个假,你也是。”
晏睢在李叔走近之后就和他这般说了,他带孟渟来连他堂兄都不大想见,太多人在眼前晃,他也不喜欢,而且他明显感觉得出来,孟渟到一个新环境多少是有些不适应的。
他到现在只目光到处晃着,人却紧贴着他,这个庄园明显很合他的心意,那就是这里的人让他不自在了。
“是,”李源愣了愣才回了这个是,不过晏睢是东家,他说什么就是说什么了。
他将晏睢和孟渟引到他们的房间,然后就回楼下安排庄园几十号人放假的事情。
淡金色的欧式装修风格,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中古世纪,孟渟目光打量了一圈,拉着晏睢直接往他们的床走去,再然后他就将晏睢半拉半扑倒床铺上了,他毛茸茸的脑袋靠在晏睢的胸口,双手紧紧抱着人,抬头一下就亲了一下晏睢,也不拘是哪儿。
这一路从上飞机到这里,快一日的时间了,他和晏睢都没怎么亲近,他早就忍不住了,眼下好不容易只有他们了,他自然没掩藏,想好好腻歪个够了。
“他们看着我,我都不好亲你。”
晏睢将孟渟往上托了托,然后偏头对上他的视线,再然后两个人缓缓靠近,交换了一个盛满温柔和甜蜜的吻。
孟渟脸颊多了些嫣红,贴着晏睢的脸颊,嘴角的笑容怎么都收不住。
“我们一会儿吃晚饭,然后我带你到花田走走,明天开始,我们附近小镇先玩。”
孟渟凑了上来,鼻尖蹭了蹭晏睢的鼻子,“我听你的。”
晏睢想带他好好玩玩吃吃的心意,他能感觉得到,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开心地玩。
两个人又亲又抱腻歪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到楼下吃饭,也不在室内,而是在庄园古堡后的活水湖边,夕阳斜射,目光所及的地方全都如诗如画。
晏睢和孟渟某种意义上来说都不是什么特别懂审美的人,可和喜欢的人一起来到风景如画的地方,就是原本不懂,此刻也懂了,因为他们都觉得风景里的人更美,如此风景就也美了。
孟渟不挑食,这些西餐他也吃得来,就是嫌弃分量略少,但陆陆续续上来,他陆陆续续吃,吃了一个半小时才算吃饱了。
晏睢拿过餐巾给孟渟擦了擦嘴角,然后牵着他往花田走去。
孟渟手上多了一个篮子还有一把剪刀,他喜欢的花都可以剪回来。
花田还有个别的花农在工作,看孟渟拿着把剪刀,眼睛不觉就往这边儿溜,可没一会儿他们就发现孟渟并没有乱来,他的手法相当讲究,咔擦咔擦,他又剪掉两片叶子,然后才将花放到篮子里。
晏睢伸手提过花篮,孟渟就专心挑花,剪花,篮子渐渐就要满了。
“你在闻什么?”
晏睢轻声问了一句孟渟,他每摘一朵花前都要闻一闻,可蔷薇不就是这个气味。
孟渟闻言没有回头,他又嗅了嗅,“即便是一个花种,每朵花的味道也是不一样的,就好像都是人,但人和人长得也都不同。”
他起身将花放到晏睢手上的篮子,脸上露出些淡淡又很特别的微笑,“我在挑又好看又好闻的花。”
晏睢似懂非懂,但还是跟在孟渟的身后,没再打扰他。
他看得出来孟渟对这些花很特别,有一种控制不住的喜欢和亲近,和对待大黄毛球差不多,真要细究,那就是他对大黄毛球要多些小心,对这花明显更得心应手。
花田走过一圈儿,花篮就满了,孟渟从路边折了些藤蔓,直接跪坐在草地上,将花篮里的花铺开,然后一支支拾起,再一支支用藤草固定住,没多久那些花就被他整成了很大很大的一束。
他抱着白色蔷薇,抬眸看向晏睢,然后对他伸出了那只带着戒指的手,晏睢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送给你。”孟渟的目光不离晏睢,然后将手中花束给他递去。
这是他们自己家里的花,但他能让花的香气更芬芳更舒服些,勉强算用了心。
晏睢并没有接过花,而是连人带花一起抱住,再稍稍低头吻住了孟渟,温情脉脉,花香醉人,此时天边只剩一点点的浅红,可等他们接吻结束,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很香。”晏睢看着孟渟低语,他送他的花香,沾了花香的孟渟更香。
孟渟抿了抿唇,点了点头,“你喜欢就好。”
他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这几天我都给你折。”
孟渟和晏睢都没注意到这束白色蔷薇的价值,上一世孟渟经手的香水,说是一克千金都不为过,虽然出名的过程免不了一些炒作噱头,但只要用过的人,都会认可这个价格。
晏睢一手抱着花束,一手抱着孟渟回来,庄园里的人都散得差不多,倒也没瞧见什么异样的目光,何况f国对男男相恋要比国内更宽容一些,无论男男还是男女,女女都没什么不同,不过是两颗心的相互吸引,情之天性罢了。
这个时间在国内就是凌晨一两点了,走了一圈儿,还没到楼上,孟渟就打了两个哈欠,晏睢搂过他的肩膀,“回房你先洗澡,困了就睡。”
“你呢?”孟渟点点头,又多问了一句。
“我就在房间,整理东西。”
“好,”孟渟点点头,他只要确定晏睢会在他找得到的地方就可以了。
孟渟坐在地上拿衣服,想起什么偏头看去,晏睢正在给他们整理床铺,整理完,他又将另一个行李箱里的东西规整出来,他把人都弄去休假了,这些事情自然就得他们自己来做了。
不过孟渟瞅着瞅着就有些心虚,早上他没帮忙,现在也还让晏睢自己做,是不是不大好呢。
晏睢偏头对上孟渟的视线,“太困了?要我帮忙洗吗?”
孟渟连连摇头,“没有,我都没给你帮忙呢。”
他将自己的衣服抱起,走到浴室门,却又再回头看了晏睢一眼,他脑海中突然蹦出几个画面,他醉酒之后缠着亲人,然后晏睢给他洗澡的画面。
“怎么了?”晏睢将孟渟送他的白色蔷薇插到花瓶里,目光扫去,却发现孟渟突然回走,“什么忘带了?”
孟渟摇摇头,一只手按住晏睢的肩膀,在他的唇色嘬了一下,然后反身三步并作两步就这般跑浴室去了。
晏睢摸了摸唇,轻轻一笑,又低头再整理了一下花,微微倾身,他又闻了闻,在楼下各种花草的气味混着还不觉得,回到房间里,他发现这花束确实挺好闻的,芳香却不恼人,感觉很舒服。
晏睢平日里除了自己书房的办公桌很少这般整理东西,不过做起来也不难,将东西规整之后,他坐在沙发上,这才打开了手机,却是有一条新的短信发来。
看过之后,他稍稍犹豫又取出了电脑,屏幕缓缓滚动,他在看一封很长的邮件。
关于孟渟孤儿院的那段经历初步调查结果已经回来了,他的脸色有些微的凝重,浴室的门打开,他又缓缓将电脑合上,放到一边儿,他起身走过来,接过孟渟擦头发的毛巾。
“里面没找到电风吹。”孟渟一边儿被擦着,一边儿咕哝着道。
他的生物钟很准,此时自是困得厉害了,他坐在床上,手往晏睢腰间一搭,就靠到他的怀里了。
晏睢擦头发的动作带着些小心,似乎怕手重了,让孟渟不适,他脸上倍加严肃,动作却温柔无比,本来就觉得困的孟渟,在这种温柔的擦揉下,就更困了。
“晏睢你对我太好了。”
帮忙洗澡,帮忙擦头发,还做起了从未做过的家务,他感动的同时,不免也有些担心,怕自己受不起这样的好。
“我对你好是应该的,忘记我的话了?我高兴对你好。”
晏睢微微倾身吻了吻孟渟的眉心,神色郑重又温柔,有些话一开始说了,再开口就也没有那么难了,何况他说的都是真话,也是想让孟渟知道的话。
孟渟轻轻地“嗯”了一声,眼睛完全闭上,整个人愈发困得摇摇欲坠起来。
“先别睡,我去找一找电风吹。”
“嗯,”孟渟闭着眼睛又再应了一声。
晏睢一边给李叔打电话,一边找,那边电话还没接通,他就在浴室里找到了。
“没事。”那边接通,他又匆匆挂了电话,走出来答应他不睡的人,裹着毛巾靠着枕头已经睡着了。
“呼呼”的风声都没能吵醒他,晏睢的手在孟渟柔|软的头发上穿插,半点不耐烦都没有。
孟渟学不会的,他来学,他们两个人只要一个会就可以了。
晏睢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
将电风吹和毛巾放到一边儿,他将人抱起调整了一下姿势,又给他盖好被子,他瞧着人一会儿,又倾身一个吻落在他的眉心,“不是孟家人挺好的。”
初步调查的结果并不包括找到孟渟的真正家人,但也调查到了些对他对孟渟来说都很重要的事情。
那家孤儿院并不是正规的,更甚至它还参与一些幼儿贩卖的交易,很多不符合收|养孩子要求的家庭,在付出一些钱之后,可以在这里收|养孩子。
更甚至孤儿院和一些人贩子还有交易,他们负责将孩子拐来,孤儿院则将孩子通过这种非法的收养,牟取暴利。
余美萱确实生下一个孩子,也确实丢到了这家孤儿院,可那个孩子比孟渟还要不健康,两个多月后就夭折了,孟渟比那个孩子更早一个月被送来,却是从人贩子手中来的。
养了半年多才发现是个智力有问题的,这种孩子基本没有人家想要收养,这才在孤儿院里待了七八年的时间,当年是李一菲亲自到的孤儿院,她应该清楚她的亲孙儿已经死的事实,可她却又指了孟渟,说他就是她那个死掉的孙儿,还让吴凤娇将他接回去。
许是觉得一个非自己血脉的孩子无法信任,又才有后来设计要留孟渟把柄的后手。
孟渟被人拐走本来就够不幸的人,还被李一菲看上有了后来那般的不幸,他若是本性差一些,都不知道会被养成什么模样。
真正的孟渟十八年前就死了,眼下的这个孟渟是被人贩子抱来的,他真正的家人到底是谁,年代久远要查要花的时间更久,也或许再也查不到了,但能和孟家撇清关系,这番调查就是值得的。
而孟渟的真实年龄应该是十八周岁多,生日在一月,但具体是哪一天并不能确定。
至于孤儿院和当年那些人贩子,他的人还在继续追查,只怕这背后的黑幕揭出来,会引起不少震荡,但该揭还得揭。
就是不为了孟渟,晏睢遇到这种事情,也不会放着不管的,对孩子下手,那些人都该遭天谴。
晏睢继续将邮件看完,又到浴室洗了个澡,然后上|床将人搂在怀里,一觉睡到天明。
孟渟又是那个时候醒来,可在f国还是深夜,晏睢搂过他,亲了亲他的脸颊,“陪我再睡一会儿。”
“好,”孟渟应着也在晏睢的嘴角亲了亲,然后再闭上眼睛睡觉。
这再一睡,他们到第二天清晨八点才醒来。
“我饿了,好饿……”孟渟看着晏睢都想啃一口了,他将晏睢的手按在他的小肚子上,以佐证他确实是饿得不行了,而不是不愿意陪晏睢睡。
晏睢落在孟渟肚子上的手轻轻揉了揉,“怎么饿了?”
他的声音微微带点儿哑色,又感性地不行,孟渟觉得他的耳朵有些痒了。
“饿瘪了。”他如实回道。
晏睢嘴角勾起笑意,将人一起抱着坐起,“起来,我们吃早饭,然后去小镇里走走。”
“嗯,”孟渟应着,突然想起什么,拉过晏睢的脖子,一个吻落在他的唇上,“早安。”
他太饿了,差点儿把他们的早安吻给忘记了。
而原本都吻眉心的早安吻,这一日开始就都变成了唇上的吻了。
晏睢的眸色微微暗沉了些许,但还是放开了孟渟,让他跑浴室洗漱去了。
原本他都做好要等一年的准备了,这突然不用等了,他的心情有些微妙。
f国的小镇,人不并算太多,他牵着孟渟漫步在古旧的小道上,他的功课做得还算不错,孟渟问什么,他基本都能回答出来,当然也有是因为孟渟真的不懂,问的都很大众。
“你太厉害了,什么都知道。”孟渟从不吝对他人的夸奖,对晏睢就更是如此了,那双眼睛亮晶晶的,被他看着晏睢心里暖成一团的,就也不想去说什么谦虚的话了。
他揉揉孟渟的头发,在无人看到的转角,将人按在墙上深吻,这种亲密的接触,会让人上瘾,还是自甘沉|沦的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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