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渝北的反军攻城了!”
“大家快逃!反军杀过来了!”
“杀人了!杀人了!”
寅时末,黄西郡城外,官道上,薄雾还未散去,张小虎正费力的将一车酒水推上坡道,忽然就听到一声惨厉的呼喊声,紧接着便间官道一旁的村落里匆匆跑出数十个村民。
一直等这些人走进张小虎才听清楚,竟然是渝北的叛军杀过来了!
慌张之下张小虎拉着一车的酒水不要命的朝着黄西郡城的方向跑去,可前些日子城里的酒坊着急要货,今早出门,东家给板车上累了足足三十大坛酒水,老旧的板车没有骡马的帮衬,只靠一双腿脚拉扯,原就艰难,如今被逃命的村民推搡着,不过短短几十步路张小虎便有些撑不住了。
眼看着身后叫嚷哭喊声越来越大,隐约还能听到马蹄奔驰的震动,张小虎浑身哆嗦,再也顾不得旁的,咬牙将板车连带着酒水往官道中间一推,撒开脚丫子朝着城门跑。
装满了酒水的板车再道中打了个圈,很快又被推搡着逃命的百姓撞的侧翻过去,一时间酒水瓦罐的碎片劈里啪啦的撒了满地,求生中的百姓如何还能顾忌这些,避让不及便是拼着双脚生疼也只能踩过去。
许是命不该绝,偏巧在这处官道狭窄,侧翻的板车和满地的碎渣倒是给后方赶来的叛军骑兵造成了不少麻烦。
一炷香后,领头的叛军头目张崇匆匆拉进缰绳,收起沾满血水的长刀,蹙眉示意身旁的兵卒将官道清理路障:“我当渝中能有多少油水呢,全是些不识时务的东西。”
昨日大军祭旗拔营朝南行来,他们这支小队被按排先行打头阵,顺道收拢沿路的粮草。
黄西郡算不得富庶,出了北城门,沿着官道临近的村落仅有七八个,偏生这些村子一个比一个穷,废了几个时辰的功夫,都没缴收到多少值钱的玩样。也就刚刚路过的那个小酒坊还有些油水,可惜那掌柜是个不识趣的,竟还有胆子叫人拦着不肯开门,倒让他们耽搁了好些时辰才将那破酒坊踏平烧了干净。
兵卒清理了路面小心问:“张将军,前头就是黄西郡郡城了,咱们现在还往前走吗?”
张崇看了看远处隐隐可见的城门,挥手示意:“前体扎营整顿,咱们等着大将军的大军集合。”
“开门,快开门,叛军杀人了!”城门外百姓惊恐的拍打着紧闭的城门,很快城门左侧的小门被拉开,守城官兵引着逃难的百姓匆匆进入,又迅速将小门关紧,随即城墙上燃起了浓浓狼烟。
“将这些人都归到一处看管起来,大人有事要细问。”
守城的城门吏满头冷汗,慌乱的带着人将百姓安置再一处,又一个个的盘问,生怕这其中混入了乱军的细作。
可百姓们哪知道这些,刚刚才从刀口死里逃生,如今又被官兵抓了起来只会愈发的惶恐,根本问不出几句有用的消息。
张小虎混在人群中,满脑子发懵浑身发冷,刚刚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刚刚他就要死在叛军的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