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神藏施施然走了出来,众人这才吃惊德发现,他身形竟然奇高无比,偏又没有消瘦的感觉,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棵挺立的松柏。而左原在他身边俨然只到下颚,在镇国已经算高的身形,在他身边有些滑稽,却没人笑得出来,戴神藏眼睛扫向哪里,那里人就会不由底下目光。
“女儿调皮,戴神藏就不请自来了,顺便觐见一下皇上。”戴神藏道,他声音低沉,说话间铿锵有气,习惯了冷硬命令,一句调侃的话让他说来有些冷意。
左原心思一紧,不知如何回答,不管此时是秦牧云还是戴兰,左原都不可能让戴神藏见到,戴兰知道些事情,他不可能完全相信戴兰会不跟戴神藏说,而秦牧云此时状态,更是不可能见戴神藏,更何况他已经有消息传来,尚赤横已经多次赶往离休国,而从离休国君主的种种动作来看,他们极有可能已经达成协议,所以戴神藏此行有待琢磨。
他听戴神藏问话,略微思索便道:“戴叔远道而来,左原有责任尽地主之谊,戴兰前几天不知跑去哪里,戴叔不妨在林府歇息几天,她自然就会回来了,至于皇上吗?戴叔既然来了,难道还怕见不着吗?”
戴神藏眼神冷了一下,道:“前面带路。”
左原没什么反应,但一些士卒却是反应很大。“跟左将军还摆架子,他有什么资格。”
“咱们左将军为人谦逊,对他客气点,他还真当自己是爷爷了!”
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戴神藏听到,戴神藏回头淡漠的扫了说话两人一眼,两人只感觉寒意从足底上涌,有种随时告别这个世界的感觉,左原跨前一步,不动声色的拦在戴神藏跟前,道:“戴叔,走吧!”
两人感激的看了左原一眼,虽然知道戴神藏不会明目张胆杀人,但两人还是有些后怕。
一路两人倒也无话,左原曾经在戴家当过仆人,在离休国不是什么秘密,本来没什么,但是自从传出了左原是詹天傲之子后,这层身份就值得众离休国人看扁了,所以这帮人打量左原时的眼神,总是带着股优越感,让左原身后的兵卒忍不住想要动手,却被左原止住。
这帮人显然也是训练有素,跟在戴神藏身后也没有吭声半句,只不过有些眼神会飘到左原身上,然后不屑而过,大体是认为一个当过仆人的人在镇国身份如此之高,有些不屑于顾。
左原也不计较,随意的和戴神藏说着什么,初始的情绪一过,他便恢复了他自己,只是将戴神藏当作一个前来朝拜的使者,而不是能和秦牧云相提并论的离休国战神。
带着众人在路人的侧目下来到林府,先给众人安排好了房间,然后道:“戴叔就先别着急觐见皇上,今晚让左原先款待大家一番,明日我自会进宫禀报皇上,然后好好欢迎戴叔。”
戴神藏明显感觉左原的变化,以往左原在他身边毕恭毕敬,现在随意交谈,自己俨然已经对他造不成任何威慑,听到左原说话,道:“我此行只为两件事,其余诸多杂事我也懒得理会,你说兰儿已经不在京师,等晚上你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还有我明日必须觐见秦牧云!”
“放肆,外臣岂可轻易提及皇上名讳,还有,这里是镇国,我们家将军不比你身份稍低,别认为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左原身后性格暴躁的牛成贵忍不住站了出来,他平日性格毛躁,此时这两句话还算说到了点子上。说完还不动声色的朝左原眨了眨眼,左原微微点头,若不是戴神藏在此,他都被牛成贵逗笑了出来。
戴神藏冷冽的看了一眼牛成贵,他从未被人忤逆过,牛成贵戏言的声音无疑让戴神藏身后百人恼怒了起来,戴神藏在他们眼里本身已经是一种信仰,神一般的存在,他们如何会任由一个下三滥般的存在不尊重自己的神,虽然听不懂牛成贵说什么,但是那种浮浪的眼神无疑点燃了众人怒火。
戴神藏身后一名将领嘴巴急切的说了一堆众人听不懂的话,然后将身后奇形怪状的兵刃拿了出来,朝着牛成贵比划不定。
牛成贵低声道:“将军,他说什么?”
左原不知如何想法,随口道:“他说你这个废物胆敢轻视他们心中的神,想要找你比武,不死不休。”
牛成贵一听乐了,看着那名离休国人道:“我们镇国有生死状这种东西,你敢不敢跟老子签下。”
那名将领一头雾水的看着戴神藏,想要戴神藏解释给他听,戴神藏却是挥手示意他退下,道:“镇国的生死状我也是早有耳闻,听说是不管什么身份,只要两人愿意签这种东西,那么死伤就不会追究,倒是一个提高血性的好东西。”
牛成贵听他漫不经心道来,有些忌惮的看了戴神藏一眼,他嘴巴不饶人,可毕竟不傻,单论武力,目前镇国最厉害的云西岐都未必是戴神藏对手,据说这戴神藏幼年就流落山林,每天里没得饭吃也不忘读书习武,十年之中坑坑绊绊活了下来,出世后正巧一个契机让他的前路一片平坦,说出来恐怕是一个人人敬仰的人物,左原之所以对他如此尊敬,多数也是尊敬这是一个一手拼起来的汉子,但现在处境尴尬,他自然顾不得。
牛成贵还要硬着头皮说话,却被左原截断道:“索性无事,大家也不能伤了和气,不如这样,让一些相互不服对方之人出来将恩怨解决吧!至于什么生死状,还真没什么必要立了,难道比武中一个失手将对方杀掉,还要偿命么?”
戴神藏回头将话对着众人说了一遍,道:“小左原,几年不见你倒真有了些气魄。”
左原被他随口叫着,也不觉尴尬,戴神藏毕竟比他长了一辈,更何况以前有戴兰从中调和,左原确实把戴神藏当成真正长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