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都发话了,他能有拒绝的份儿吗?摄影师自然是点头说好。
他对摄影师说:“我是这么认为的,您看看行不行——现在的三皇子谭旸,才16岁,还在边疆,虽然那里物候条件很苦,但他是自由自在、百战百胜的,这个时候的谭旸应当是意气风发、无所畏惧的,而您指导的这个动作像是负伤之人才会做出的,所以我建议换一个动作——当然这只是我的意见,采纳与否还是要看您。”
摄影师想了想,好像还挺有道理,导演也觉得在理,改成了谭旸挥剑欲劈砍敌人的动作,谭旸的笑容志在必得又漫不经心,仿佛对所有敌人都不放在眼里,动作潇洒帅气英气勃发,摄影师拍了一套下来忍不住叫好。
的确,一开始定好的动作显得谭旸太老气了,这不是一个16岁少年将军该有的感觉。
看到摄影师和导演的反应都不错,路祈这才松了口气,走去化妆间拍第二套,半路忽然被蒋蔚彦拦住了,蒋蔚彦打量他,道:“问个问题,你为什么不一开始说这个想法?”
路祈道:“空口无凭,还是有对比才比较令人信服吧。”
说完路祈掠过他去了化妆间,蒋蔚彦饶有兴致的摸了摸下巴。
有点意思,不像传言中的那样。
路祈回到化妆间,化妆师给他画了一个成熟点的妆容,路祈看着镜子里陌生又熟悉的自己,一时有点恍然。
这会的谭旸已经回京了,那套铠甲没了用武之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套雍容奢华的蟒袍朝服,路祈一看到那套衣服正要说话,造型师恳求道:“别管是哪朝哪代真的假的帅不就完事儿了!”
路祈:“……”
那好吧。
换好衣服后又戴上紫金冠,此时的谭旸像被打断翅膀塞进金丝笼的雄鹰,整个人沉默内敛了许多。
出了化妆间,又是收获了一路的吃惊和赞叹,“路祈怎么换一身衣服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刚才穿着盔甲还特别有气势呢,现在就感觉没那么厉害了?”
“不是你们看没看剧本啊,现在的谭旸是晋王,在朝堂无依无靠还处处掣肘,当然要中庸藏拙了。”
……
晋王谭旸的单人照片拍完之后就是和溯流的合照,他上一套在边疆的定妆照还没有溯流,回到皇城后才认识的他。
溯流一袭淡青衣衫,跳脱活泼,和黑衣稳重的谭旸形成鲜明对比,俩人的颜值太过惹眼,引得工作人员小声议论起来。
虽然这部**剧被改成了社会主义兄弟情,但该有的小暧昧还是要有的——主要是用来讨好原著粉。
摄影师指导蒋蔚彦一手执剑在前,路祈则侧身抱臂,镜头一错,这样俩人就呈一种亲近,但又不过分亲密的状态——蒋蔚彦虚虚护着路祈,路祈然放心的任他放手去做。
俩人光站在那里就令人浮想联翩,林导看秦逸扬一直不说话,问他是不是不满意,秦逸扬摇了摇头:“不是不满意,是满意得超出我的预期了。”
所以才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拍摄完毕后,定妆照算是告一段落了,等修完后会在官博上公布,此时一通忙活也到了中午,剧组发盒饭,任添谨记封千行的教导,拿着新到手的红包要去给路祈买吃的,被路祈拦住了。剧组的饭也没难吃到那种地步,没必要特意开小灶。
吃完饭后趁着中午的时间他们回了趟订好的酒店放行李,正要回剧组时任添突然闹肚子,路祈只好在酒店大厅里等他,此时酒店门口来了一队人,大张旗鼓浩浩荡荡的,似乎是什么大明星来了,路祈只瞟了一眼就错开了视线,扣上帽子,当没看见。
那群人办理了入住登记后就上电梯去了,路祈正打算要不要去厕所看看任添掉坑里去了,脚边忽然一软,仿佛贴上来一个热热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只暹罗猫。
这是哪里来的?酒店养的吗?
路祈左右张望了下,忍不住弯下腰摸了摸它,暹罗用湛蓝的眸子盯着他看了一眼,低下头偎在路祈脚边慢慢的舔毛。
路祈正想把它抱起来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喂,给我放开,那是我的猫。”
路祈回头,看到一个戴着很夸张的墨镜的少女,墨镜太大以至于把她半张脸都挡住了,只露出来嫣红的双唇和小巧的下颌,少女看到路祈,顿了下:“路祈?”
“我是,请问您是?”为表礼貌,路祈站起来转身正对着她。
尽管她戴着墨镜,但路祈还是能透过墨镜看到少女嘲讽的目光,她冷笑一声:“我,你都不认识?你是不是故意装傻呢?”
路祈:“……”
少女把暹罗抱了起来,漫不经心的抚着猫,瞅都不愿意瞅路祈一眼,口中道:“我算是知道了,你们男人啊,都一样的德行,都是大猪蹄子。”
路祈:“……”
看来这是原主认识的,为了避免穿帮,路祈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道:“不好意思,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站住。”少女傲慢的道,下巴轻扬,“你要是敢走,我就把你喜欢封千行的事说出去。”
路祈:“……???”
刚从洗手间出来要找路祈的任添:“!!!”
少女满意的看到路祈因为这个威胁而定住了,她绕到路祈面前,一根纤纤手指一下一下的怼着路祈的胸口,她道:“未来的日子还长得很,以前的账我们一·点·一·点的算。”
说完她抱着猫扬长而去,路祈还站在原地有点缓不过神来。
等少女彻底走后,任添才窜了出来,吃惊道:“哥你怎么惹着她了??”
路祈茫然的摇了摇头:“她是谁啊?”
任添压低声音道:“她就是蔡婷婷啊!”
啊……路祈微微蹙起了眉,“她对我敌意还挺大的。”
“嗐,蔡婷婷嘛,”任添和他边走边八卦道,“脾气差人缘差在圈里是出了名的,跟哥你以前还被绑了cp,称为……嗯咳咳,还是不要说了。”
路祈看他满脸的想说但又憋着卖关子就等路祈来开口让他说,不禁有点无语,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嘴长你身上。”
“你俩被称为‘滚粗cp’。”
“这是什么意思?”
“‘滚粗’啊,就是‘滚出娱乐圈’的简称啦。”
路祈:“……”
真是简单粗暴呢。
“不过呢现在已经不流行这个说法了,我估计演员表放出去之后你们会有新的cp名的。”任添说着说着看到路祈脸色很差,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很不妥,他紧张道,“对不起啊哥,我说话太口无遮拦了,你不要生气啊。”
“……没,”生气谈不上,顶多就是有点郁闷。“你肚子好点了吗?”
“嗯嗯,好多了。”任添连连点头,“我们快回剧组吧,下午还要拍戏呢。”
回到剧组后,导演给蒋蔚彦和路祈说要拍的内容。
先拍三皇子谭旸回京的戏份,后面登基成为新帝一统天下后抵御蛮族进攻要去别的城市拍外景,顺便把谭旸回京前的戏份一起拍了。
第一场戏是拍先帝驾崩,基本没有主演们的事,都是拍朝中大臣和后宫妃子们的反应。路祈站在一旁观摩——第一次见到拍戏,他也很新奇。
宫殿内,场务指挥着工作人员布置道具和器材,来来回回跑得热闹;宫殿外,公共化妆间不够用,大臣们站在空地上等着化妆师过来化妆补妆;而宫殿之上,摄像小哥则沿着铺好的拍摄轨道一遍遍推着摄像机寻找最佳角度……
忙忙碌碌却又秩序井然,他们的脸不会出现在屏幕上,他们的名字也只会在片尾被观众快速跳过,可是他们每一个人都不可或缺。
路祈看着看着肩膀忽然被轻拍了一下,转头一看,是蒋蔚彦。
“嘿,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蒋蔚彦微笑着问。
蒋蔚彦和路祈差不多大,也是当红小鲜肉,但人家的争议可比路祈小得多了,这次来拍戏是想从唱跳偶像转型成荧幕演员,至于为什么放着其他的剧不演偏偏来演**剧,这个路祈就不得而知了。
“看看他们是怎么工作的。”路祈淡淡道,同时不动声色的微微侧身,闪开了蒋蔚彦的手,蒋蔚彦摸了个空,也不放在心上,他扬了扬剧本,道:“看他们干活有什么意思,我们还是去对对戏吧,今天下午有一场我们见面的戏,还记得吗?”
路祈想想也是,点头跟着蒋蔚彦去了个人少点的空地,这里离剧组比较远,离外围封锁圈很近,路祈问他会不会有路人看到他们,蒋蔚彦不以为意的耸耸肩,道:“没事,这里比较偏,没人会来的。”
这会他俩都没穿着戏服也没化妆,面对面站着,经过封千行的帮助,路祈现在已经能够快速入戏了,轻松的代入了三皇子的身份。
溯流手握圣谕闯上金銮殿,穿着邋遢、行为怪异,又因大臣们无法辨别圣谕真假,被五皇子使坏暂时扣押进了牢里,谭旸则觉得这叫花子有些面熟,后来想起来多年前他曾阴差阳错救过谭旸一命,谭旸为了报恩,使了招狸猫换太子,把溯流给从牢里解救了出来,收留进了王府里。
现在他们要对的戏,就是溯流从牢里被救出后,谭旸在晋王府里问他还记不记得多年前的那场相遇。
谭旸站在帷幕后暗暗观察着溯流来到王府后的样子,溯流东张西望了一阵就开始无聊得直打呵欠了,谭旸看时间差不多了,走出去,问道:“请问尊姓大名,仙乡何处?”
溯流毫无面对救命恩人的感激,潦草的行了个礼,眼睛到处乱瞟,语调也很不正经:“我叫溯流,也不知道啥姓,反正都这么叫我,我么,土生土长皇城人。”
谭旸见他这副样子不由得微微蹙眉,又顾及着自己的身份,只好又道:“敢问足下贵庚,年几何?”
“啊……忘了多大了,”溯流漫不经心的看着旁处,敷衍的道,“十七?十八?”
路祈看蒋蔚彦,心说他这吊儿郎当多动症的样子演的还真像,但慢慢的他觉出来有点不对劲,蒋蔚彦似乎是真的在看什么东西,但路祈还是忍着没到处乱看,专心的背着台词——忽然“啪”地一声,蒋蔚彦单手撑住墙,把路祈困在了他的臂弯里,路祈被他吓了一下,伸手推他:“你干嘛?”
蒋蔚彦垂眸深深的看着他,俩人大眼瞪小眼了得有五六秒,蒋蔚彦才动了下眼珠子,笑嘻嘻的离开他,拍了拍手,道:“我看到有只虫子在墙上快爬到你头上去了,所以才拍死了。”
路祈却觉得很不对劲,他顺着蒋蔚彦刚才不自然乱瞟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个人在举着相机拍照,被路祈抓包后立即闪身缩进了一旁的小巷。
路祈反应过来立即要跟过去:“他是在偷拍的吗?”
蒋蔚彦伸手拽住了他,道:“你现在墨镜口罩什么都没有,你确定要在游客那么多的大街上去追狗仔?没事,我们继续。”
路祈犹豫了下,还是没跟过去。
他觉得刚才俩人对戏也没什么好拍的,刚才蒋蔚彦的抽风行为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是那个动作两个男人做出来好像也没什么吧?这算不上出格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可以无奖竞猜一下蔡婷婷和路祈的新cp名哟=w=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个;蝶恋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两点之前、式责、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辞柯叶10瓶;不要蛋黄5瓶;路遇长宁、式责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