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寒飞可以理解拓跋寒的怒气,自己的父王曾今狠心对他见死不救过,也怨不得他此刻那满脸的忌恨之色,而他却要替父王来还这个债,“寒王终究是不愿意原谅我父王吗?”
拓跋寒嘴角一挑,冷哼一声,“原谅?我倒不知我与开云王之间有了什么纠葛了。”
脸色一转,面色极其的难看,转身也进了屋子。
对于这个话题他根本不想再谈及,他害怕再联想起母妃死时的场景。
屋内碧月正收拾着东西,而慕琉璃则是坐在床边与拓跋闹闹玩耍着。
寒着一张脸道,“碧月你去告诉风行,收拾好了马上出发。”
碧月含着腰应了声知道了,便离开了屋子寻风行去了。
却没想火寒飞在屋外定定站了一会,还是跟了进去,“寒王这便要走了吗?”
“开云王没长眼?耳朵也不禁使唤了吗?”
拓跋寒半分面子也不给他,呛声回了句。
火寒飞面色一白,那帝王的架势马上端了起来,“孤不知怎么得罪了寒王,弄得寒王这般的针对孤。”
他何时这么低声下气过了,怎么说他也算是一国之主,从来都是别人顺着他的,却没人敢甩脸色给他看的。
得罪?
他是与他无冤无仇的,可谁让他是那人的儿子呢。
更重要的是,他时刻透露出的对慕琉璃的那种**的爱意更是让他对他一肚子的怒火。
“寒王这便要走了吗?”
云沁心也跟着问了句。
想那火寒飞的话拓跋寒都不搭理的,何况是她这个他厌恶了一路的女人。
拓跋寒面色又冷了几分,对那火寒飞爱理不理的,径直的自顾收拾起小家伙的衣物来,就当着这屋内根本没有那火寒飞和云沁心两人。
弄的两人甚是尴尬,都是极高傲的性子,却要受这般的对待,自然对那拓跋寒是一肚子的不满。
慕琉璃心底暗自发笑,看着拓跋寒那坚毅的侧脸,抱着儿子挤了过去。也忘了刚刚自己还带着怒气进的屋,见那拓跋寒把尿布和衣物混在了一起,出声阻止道,“喂,那块是尿布,别和衣物混在一起了。”
说着把儿子递给了他,“你抱着小家伙,我来收拾就好。”
两人你来我往的,便聊着话便收拾着东西,真的把这屋内的其他两人忽略了。
云沁心那面子上实在是挂不住了,只好讪讪然一笑,上前几步道,“寒王既然在忙,那沁心便先回去了。”
可这屋内别说是回话了,连瞄她一眼的人都没有。
反正是受惯了拓跋寒那张寒冰脸,那心里承受能力也变强了,依旧挂着笑又看向了火寒飞,“王上还有话与寒王说吗?那沁心便先行一步了。”
火寒飞在这屋里干站了半天,唯一搭话与他的却是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半天才瞥了她一眼,点头嗯了声。
完全浪费了搔首弄姿摆了半天美姿态的云沁心。
那云沁心刚走,火寒飞又忍不住上前想要凑到慕琉璃的身边,却被拓跋寒抱着儿子给从半路拦了下来,“不知开云王还有何事?”
“我只想问问,寒王你们准备前往哪里?”
见他终于开口,忙着接了句,既然留不下来,问问去向也无妨吧。
“我不觉得我们去哪里与开云王你有什么干系。”
拓跋寒却没打算告诉他。
火寒飞又被人堵了句,脸上一阵青绿交替,“孤只是好意问问。”
“收回你的好意,我们不需要。”
别以为他看不出他的目的,除非他收回他一直停在他女人身上的视线。
慕琉璃也觉得这紫衣男子,什么开云王的有些烦人,拿着系好的包裹丢在桌子上道,“你哪里学的礼仪家教,被人下了几道逐客令还死皮赖脸赖着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见。”
被心仪的女子这般奚落,火寒飞那脸色由青绿转为红色,“我,我只是……”
慕琉璃没等他说完话,把整理好的几个大包袱扔给拓跋寒的身侧道,“孩子给我,你拿包袱,我们现在便走。”
这样厚颜的人她赶不走,还躲不起吗?
自顾出了屋子,见了地上的莲蓬还不忘回头道,“别忘了带上我的莲蓬。”
拓跋寒宠溺一笑,“知道了。”
他现在心情很好,因为慕琉璃刚刚奚落火寒飞的那段话,让他知道她对火寒飞那人是没半点好感的。
驿馆外,风行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也套上了马车,碧月拎着自己的小包袱在马车里朝着慕琉璃招着手,“小姐,这里。”
慕琉璃瞅了她一眼,这丫头总是这么咋呼的样子,这么大个马车。风行那么个人杵在那,她又不瞎,怎会看不见。
上了车,才向这风行道,“你去帮你家爷拿些东西去。”
风行得令迅速的飞身跃下了车,径直地往驿馆内冲去,半晌过去了,才瞧见拓跋寒和风行抱着大包小包的出来了。
那拓跋寒怀里抱着的却是一大堆的莲蓬,绝不是她今日采摘得那么点,斜眼道,“你又去了趟荷花池?”
“嗯,难得你喜欢,我便又去采摘了点。”
脸色一红,不好意思的把一大堆莲蓬塞进了马车,马车虽不小。可已经挤了碧月和抱着孩子的慕琉璃,这莲蓬再往里面一放,拓跋寒那容身的地方就显得有些小了。
“风行,走吧。”
拓跋寒与慕琉璃紧临着,在马车的晃动下,两人很容易的碰到了一起。
拓跋寒很细心地用手臂垫在慕琉璃的身后,避免她由于马车的晃动而撞到车身上。
慕琉璃感受到身后那强力的臂弯,不觉嘴角温和的一笑,虽然很淡,却也美的慑人。
整个马车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莲香,“坎肩”很识趣的叼了一支莲蓬放到慕琉璃的手边,慕琉璃怀里抱着儿子不好剥那莲子,却没想那拓跋寒直接伸手抓过那莲蓬,低首慢慢的剥了起来。
慕琉璃侧过头,瞧见那俊逸的侧脸很认真的剥着莲蓬,小心的剥出莲子。然后细心的取出莲心,才把莲子递到她的嘴边,那诱人的莲子已经放在嘴边了。她若不吃那才是傻子呢,菱口一张含住了那莲子,娇唇不小心曾到了拓跋寒的手指,有着说不出的暧昧。
拓跋寒可以感觉的手指上那有些温暖的触感,那心脏却不知为何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为了掩饰心中的异样。又低首剥起莲子来,这次有了诀窍很快就剥好了一颗,指尖捻起又递到了她的嘴边。
心里依旧期盼着能碰触到那娇嫩的樱唇,慕琉璃看着那张发着愣手定格在半空的男人,出声道,“拓跋寒,你手搁在那么远的地方,我吃不到。”
那语气有着浓厚的撒娇气息。
拓跋寒生怕被她看出自己的心思,急着回过神,把手伸了过去。
娇唇再次扫过他的手指,弄得他急速地收回了手。
在碧月眼里,这两人纯属不顾及他人感受的打情骂俏。
不好意思的别过头,抓着“坎肩”的尾巴便钻出了马车,移到了风行的身边,还是这车外的气氛舒服。
慕琉璃不懂其他两人的心思,只是觉得可以不用自己动手剥莲子却是个很舒服的事。
拓跋寒见她吃的津津有味的,不觉呢喃了句,“真的有那么好吃?”
“你可以尝看看。”
拓跋寒半信半疑的把手里本要递给她的莲子放到嘴里,一股清香充斥整个口腔,有种淡淡的甜味却半点都不腻人,这女人舌头可真挑剔,这东西吃来果然不赖。
这般两人开始你一颗我一颗的吃了起来。
拓跋寒很快意识到自己那手指刚碰过她的唇又放到了自己的嘴里,这样的动作实在有些暧昧。
想要缩回来可却又抵不过心里的那种有些痒痒的渴望。
火寒飞盯着那远远行离的马车,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失落,挥手示意暗处跟着的侍卫现身,“你们给我跟着他,时刻向我汇报他们的状况。”
那女人明知他是开云的王上,却依旧那般不冷不热甚至有些厌恶的态度,实在是让他大为震惊。
为何她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对他这个一国之主露出该有的敬畏之意,同时他心里也明白,若是她也与其她女子一样了,他也不会这般的在意她了。
“是。”
那侍卫马上应了声,又消失的没了踪影。
前往云梦城的路上,风行一路追踪着风潇三人留下的记号,直至马车行至云梦城的城楼下,“爷,咱们到了云梦城了。”
拓跋寒拉开车帘,探身出去,瞧着眼前云雾环绕下的城池。这云梦城真的宛如一座梦里的城市般,那么的朦胧那么的梦幻,却不带有一点点的真实感。
碧月惊呼出声,“这城怎么好使飘在半空中一般。”
那云雾环绕着城的四周,却仅仅城楼露出一点点的楼檐屋角,真的仿佛飘在空中的楼阁。
慕琉璃也抱着儿子从马车里探头出来,看着眼前有些梦幻的城池,那若隐若现的城池比那云泽城还要显得神秘许多。
这几人还在为眼前的情景发愣呢,那边城们外的守卫已经发现了他们。
举着长矛拦着他们的马车道,“请停下来,接受我们的检查。”
没了通关印的他们就如普通百姓一般,必须接受城门外的守卫例行的检查。
几个守卫盯着从马车上下来的慕琉璃,每个人都看直了眼,好漂亮的女子。这城门外守的久了,漂亮的女人没少见,可这样有点像天上仙子的却是第一次见。
慕琉璃一身白衣,白玉钗随意的挽起一撮黑发,其余的头发披在双肩和脑后,装扮并不奢华,却让人看了一眼便移不开眼了。
几人见拓跋寒和风行只是两个个头没他们壮硕的男子,且他们那一身的装扮多说是他国的人,想来是如前些日子逃亡来的那些人一样,都是从巨野挟着家人躲避战乱的,便肆无忌惮起来。
露着猥琐的笑盯着慕琉璃猛的瞧了过去,一个看似官职较高的,指着慕琉璃出言调戏道,“这天仙似的小娘子,带回本官的府邸,本官亲自替她检查搜身。”
那些个小侍卫忙应道,“是。”
说着便上前几人准备去拉那慕琉璃。
风行见自己家那爷一脸的铁青就快要爆发了,忙着上前,低声道,“爷,风行去看看,他们最多只是想敲诈些钱财。”
说着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往那看似职位最高的人手里一塞,“这些银子不成敬意,请大人喝些小酒,就行个方便放我们过去如何?”
在他看来这些个人,没有哪个是不贪财的。
那人撰紧手里的银子,在手里上下掂量了几下,坏笑道,“大人这酒是要喝的,可还缺个美人儿相陪,要不让你们那美人夫人陪本大人几晚如何?”
说完还用特猥琐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慕琉璃。
慕琉璃听力没问题,那猥琐的话自然都钻进了她的耳朵里,她现在抱着儿子。不好出手,否则这眼前的猥琐男人早就没了说话的机会了,狠狠地盯着那男人道,“若是你今晚还有命留着,我便陪你。”
那声音冷冽的让人全身泛着寒意,那人眼神微微闪了一下,有些气软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可是云梦城守军的副将,谁敢对他不利,他便砍了谁。
拓跋寒此时的脸比慕琉璃还要难看,“你这畜生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他的女人,是这般猪头猪脑的男人能猥琐的吗?
陪他?
那也等他从他手底下逃了命再说,说着几步上前冲着那猪头的脸便扇了上去,那一巴掌来得太快,那副将没有反应过来,硬生生的被打的飞到了一边。
其他守城的兵士先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挤着上前扶起那副将,“副将大人。”
那副将半边脸已经肿的老高,扯着嘴角道,“把这暴徒给我抓起来,本官要亲手杀了他。”
这口气他怎么说也咽不下去。
风行无奈地摇摇头,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本想给你留条活路的,可你们偏偏在阎罗面前找死,那我可救不了你们了。”
几步上前捡起那丢落在地上的银锭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又放回怀里,“看来你是没那命去喝酒了,那这银子我便收回了。”
惹怒了他们爷,就算不死也半残了。
几个小兵马上听命把拓跋寒团团围了起来,却没一个敢上前,拓跋寒眼神一转。一把抓着伸在自己面前的长矛顶端,一发力把那持长矛的小兵整个拽了过来,狠狠的一踹那小兵在地上滚了几滚接着一阵哀嚎。
这一下下去,其他的几个更是动都不敢动了。
从未见过这么凶狠的男人,那长矛就这么直接抓了上去了,那眼里时刻透露着要杀死他们的讯息。
纷纷后退几步,哆嗦的又退回了副将身边,“大,大人,他好像武功不弱。”
拓跋寒上前几步,他们便向后几步,却没人再敢吭一声,或是说一个不字。
慕琉璃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抱着儿子又回到车上,嚷着让风行继续驾车。
城门本就是打开着的,那拦着城门的一群人早被拓跋寒逼在了墙角,此时完全畅通无阻。
那副将眼见着风行的马车已经驶进了城,出言道,“你这是殴打朝廷命官,要获死罪的。”
拓跋寒冷笑,“那是你们开云的规矩,与我何干!我便是杀了你又如何?”
那火寒飞可不会为了这么个小人与自己为敌。
一听他说要杀了自己,那副将吓的拉了个小士兵挡在了自己面前,他那话的意思明白得很他并不是开云的人,所以这开云的律法根本对他毫无作用。
换句话说,他想杀他便杀他!
眼见着拓跋寒如凶神般的走向自己,一个腿软瘫软在了地上,他那副将也是靠着家里的关系得来的,根本没半点本领,禁不住拓跋寒那几下子的惊吓。
“没用的东西!”
拓跋寒轻啐了他一口,举着手正想拍过去,却被慕琉璃喊停,“别脏了自己的手。”
那般猥琐的小人,杀了他岂不是脏了自己的手。
拓跋寒盯着那小人冷声道,“这次便饶了你,最好别让我再见你第二次,否则我可不保证能饶了你这条狗命。”
他是“杀神”手起人亡,杀的人并不少,像他这样的垃圾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盯着消失在街尽头的马车,那副将才颤抖这双腿爬了起来,拽住那身侧的小兵道,“去,快去禀告城主,就说云梦城来了个杀人不眨眼的恶煞,让城主派人抓人去。”
城主手下的能人何其多,还怕抓不住这区区几人,到时那女人还是他的。
拓跋寒一行人找了个客栈先安顿了下来,风行便又消失的不见踪影了,到了快晚上的时候才回来,身侧跟着的却是他们一直寻找的风沄。
“爷。”
风沄急着上前给拓跋寒行了个抱拳之礼。
“嗯,怎么就你一人?”
“他们去云梦泽了,风沄是留下来等爷你们的。”
“我记得,我让你们在云泽城等我们的?”
面上带着不悦,为他们几人的抗命,也为他们擅自行动去那危险的云梦泽。
“情况紧急,风沄才擅自行动的,请爷责罚!”
不管怎样,抗命便是抗命,该是受罚的。
风行忍不住求情道,“爷,依风行看他们是有原因的,还请爷听了风沄的解释再罚也不迟。”
“说!”
深呼一口气,冷声道。
“是。”
风沄点头道,“我们三人有幸得到敖汉三皇子赐给的千里马,连夜赶路到了云泽城,刚找了家客栈安顿下了,便碰见了萧战忌手下的四大战将黑影,后来打听到他们也是去那云梦泽寻麒麟血的。我们三人一商量,觉得不能让他先得手,便没等爷,擅自先出发了。”
慕琉璃低声道,“黑影?他该是早就到了这云泽城了,为何才出发去那云梦泽?”
施乐曾经提过,萧战忌得到秘方便派黑影寻药之事,按时间推算的话,他们该要比他们早上半个月多才对。
风沄恭敬地答话,“据属下的情报,他们先是派了一批人进去那云梦泽,却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后来那黑影又在云泽城找了一批各国厉害的游散剑客杀手,准备再去一次。”
“风潇他们进去几日了?可有消息?”
拓跋寒低声问了句。
既然那么危险,为何那两个笨蛋还要进去,该死!
“有六日了。”
“没有半点消息传出吗?”
风沄摇头道,“他们行前带了两只信鸽,却没传出一个消息。”
他等了这几日都焦急死了,若不是身上担着通知寒王的重任,他早就进去寻人了。
“黑影带着的那批人呢?也没有出来吗?”
“没,没有!”
就是都没出来,才显得事情的诡异。
“爷,我们该怎么办?”
风行见拓跋寒沉思不语,多嘴问了句,那风潇他们是与他一起长大的好兄弟,现在可谓是生死未卜,他着急也是难免的。
本是打算带着慕琉璃过来,让她瞧瞧云梦泽的恐怖,最后知难而退的。可没想风潇他们真的闯了进去,且消失了六日没半点消息,“明日我与你们两去寻他们。”
自己视如兄弟的手下,他拓跋寒自然不会扔下不管。
“爷,你真的要进去吗?”
风行一听拓跋寒那话,没藏住话,把两人秘密的对话都抖了出来,“咱们不是说好,只是来吓吓王妃的,让她知难而退的。”
慕琉璃转过眸子盯着拓跋寒,示意他适当的解释一下,什么叫吓吓她,让她知难而退?
莫不是他从一开始便没打算让她进那云梦泽。
拓跋寒一扬脸,避开她那询问的视线,安排风潇和风行下去准备去那云梦泽里需要的干粮和武器去了。
慕琉璃一直沉默不语,胸口怒意横生,这男人难怪转变的如此之快。前一秒还死活不让她来,后一秒便突然改变了主意,还真以为他是想通了,原来只是个不顶用的缓兵之计,吓吓她?
让她自己敲退堂鼓。
哼,他是太天真了,还是太小看她了?
想她亚马逊里常打滚,撒哈拉沙漠遛大街的人,什么地方能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