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民仰凝烟兵备道,左签御史,专门负责粮草转运。
杨国柱则是宣府总兵,在大明朝排的上号的将领,此前多次在抗击鞑子平乱过程中,立下战功。
崇祯十一年,多尔衮领十万大军,越过长城,直逼大明京师,杨国柱就是跟随卢象升前来勤王的三大总兵之一。
朱由检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得知杨国柱战死,心中咯噔一声。
良久,他才叹息道:“杨爱卿,为官正值,堪为五官的楷模,没想到他在锦州为国捐躯了……!”
粮草被劫,十几万大军,将陷入困境,可如何是好。
此时的朱由检,内心无比的迷茫,大明朝能度过眼下的难关吗?
“鞑子袭扰粮道,若是让他们得逞,十几万大军,将陷入绝境,诸位爱卿,可有良策!”这批粮草,还是自己呕心沥血,求着大臣们捐献的,还被劫了。
十几万大军,将陷入断粮的境地。
现在最重要的是,筹集一批粮草,赶紧送上去。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低头不语,就连内阁首辅周延儒都没有说话。
“皇上,通州、密云的主力兵马,都已经跟随洪承畴去了关外,眼下各城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怕是抽不出人马了。”兵部尚书,陈新甲无赖站出来。
朱由检环视了一下众人,叹息一声,目光落在王承恩身上:“承恩,小卓子那边可有消息?”
几个月前,他派小卓子带着太医,去了泉州,叮嘱无比要找到唐学志。
小卓子见到唐学志后,第一时间,就将消息以六百里加急方式呈送皇上,只是他们并不知道,驿卒携带急件赶回京城时,遇到了农民军的袭击。
消息,自然没法送到京城了。
王承恩摇了摇头:“走了四个月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只怕,唐学志那边,也指望不上了。”
王承恩也不好说什么,本以为唐学志能够在关键时刻,起作用,却没想到,依然了无音讯。
也导致他对唐学志的态度,发生了根本的转变。
“皇上,唐学志唯利是图,看来他不会为朝廷所用,如果,他还能来京城,下官建议,立即将他捉拿诛杀,永绝后患!”时给事,善乐上前,谏言。
左督御史王道直也站出来:“皇上,臣也赞同善大人的提议,唐学志为人凶狠,杀人如麻,他的名字,在边海百姓心里,就是一个大魔头,小儿闻其名而不敢夜嘀,说的就是他!”
朱由检内心颤动,不过皇后的话有在耳畔:“闭嘴,唐爱卿此前因身体不适,已派人呈上亲笔书信告假,到南洋寻医去了,朕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此事不需再议。”
“周爱卿,劳烦你立即召集群臣,到文华殿议事。”
“遵旨!”周延儒。
……
另一边,唐学志下船后,并没有直接前往京城,而是带着小荷等人,去了丰谷庄。
郑楚等人,得知唐学志已经到了通州,带着数十兄弟,赶着马车前来迎接。
当天下午,众人就到了丰谷庄内。
小卓子下船后,直接赶往京城复命去了。
唐学志等人,在丰谷庄内,休息了两刻中,便换上了便服,由郑楚等人,护送进城。
而戴松也带着百多名兄弟,分批进了城。
同一时间,文华殿内,数百官员聚集。
除此之外,还包括,锦衣卫、内廷、英国公府等功勋贵族。
朱由检,携周皇后,坐于正殿之上。
“诸位爱卿,想必这些天大家都知道了,黄台吉亲领十五万大军,围攻锦州,洪承畴虽带了十三万援军。”
“然鞑子马快,我军粮道不断遭到袭扰被劫,大军已濒临断粮,还望诸位臣工,能慷慨解难,帮助朝廷度过此次难关吧!”
朱由检语调随和,几近于哀求。
大殿下,文武百官,得知又要捐献时,脸上纷纷显出几条深深的黑线。。
话又说回来,当下,白银贬值严重,京城一带,一石头米粮已经涨到四两银子了。
一个翰林院的文官,一年的俸禄不足五十两,按照一个官员养一家子来计算,每月俸禄只能买到一担粮食。除了贪官和王公贵族,其他人基本只能在贫困线上挣扎。
“皇上,打仗是朝廷的事情,英王府此前已经捐出十多万两银子,何况今年干旱少雨,地里的粮食只有往年的六人,微臣府上,也没有多余的米粮了啊!”
英国公张之极以为,皇上召集群臣有什么事情,原来是捐献,早知道就不来了。
难怪周皇后的父亲,周奎借口身子不适。
马德!
“皇上,臣的府上三百多口人,吃喝用度,都已经入不赘出了,实在拿不出银子来啊!”
“是啊,臣下们的也很艰难啊,上过月的俸禄都还没发呢,再提捐献让我们怎么活呀。”
“邱民仰丢失粮草,按律当斩,就应该将他抄没家产,充作军饷。”
英国公带头,满堂大臣,纷纷叫苦连天。
这个时候,一个身形高大,穿着二品武官服大中年男子站了出来。
“诸位,眼下朝廷已经到了最困难的时候,万一鞑子真的打进来,恐怕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好过。”
“皇上,臣愿意再捐一万两,充作军饷!”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朱由检提拔的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
此前,骆养性的捐款已多达五十万,朱由检对他也极其信任。
若非如此,他也没那么容易做到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皇上,臣妾这里还有一些首饰,可都那去变卖了。”周皇后见状,也站起来,将自己的发饰、耳环,戒指,摘下来,让宫女用布包好。
“皇上,奴婢捐一百两!”王承恩从身上掏出银票,让小太监送上去放在龙椅边上的桌上。
他们几个人响应后,英国公等人,气得咬牙切齿,眼底都快冒火了。
本想带头抵制,却没想到,朱由检居然给他们唱这一出。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骆养性捐款确实属于自愿行为。
连皇后都捐了,谁还敢不捐?
张之极等几个哭穷的功勋后裔,也只能上去,一千两,几百两的捐。
有些官员,也只是意思一下,捐个五两八两。
实在捐不起的,还喊出,从下月俸禄中扣除的口号。
整个下来,捐的银子不超过三万两。
就连首辅周延儒,也只捐了区区两千两。
朱由检算是看出来了,想要大臣捐款,就如同割他们肉一般。
三万两银子,购买的粮食,连大军十天都撑不到,这可如何是好。
……